感情动物与“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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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文化 |
分类: 行云流水 |
(图文原创/白衣书生)
记得在前几天,我曾对人说过:人是感情动物,先是感情,然后才是动物。而现在我却认为:人如果不讲感情,那就是动物。
或许,在不少人眼里,我俨然一个人类中的异类。为什么呢?因为我时常都会在别人道貌岸然的幌子面前,目光一闪,锋芒顿生,刺一样的,直指他抑或是她,所不敢面对的内心,让那自以为精彩绝伦而颇有些沾沾自喜味道的表演,开始泄气。我已经习惯了,去面对他抑或是他们的恼羞成怒,哪怕我什么都不曾说过,但他们却明明看见,在我那柔软的微笑里,荡漾着面对人性之伪善,无情地愚弄与嘲讽。故而,我曾当众如此自侃,以使别人觉得自己才是人类,而我则是异类,从而将那丝缕破碎面具后无法克制的恼羞,瞬时化为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成就。虽然这成就,来得太容易却教人并不是很舒服:明明白白的,又一根刺,潜然而至。
面前的电视剧里,正播放着一场爱情剧。原本一句“我是真的不想一个人过圣诞节”的话,已经让人深为触动。但这一切,却发生在一个豪华别墅里,以及那把撒落在地的代表正义的钞票,却把现代人这已经不多见了的触动,幻化成为一种抽象,随着那不复存在的质感丝丝褪去,再次心安理得地回归到空洞的内心。如同一个原本就不需要找准方向的人,已经习惯于在暗夜的掩映下,颇为惬意地迷路,披着那看不见的虚荣的灿烂光辉,容光焕发地拨弄着因为名利,怀虔诚投诚而来满的奴隶,那渴求施舍的媚羡眼神,所带来的百般满足。虽然虚无,却教人通体舒服。
说到这里,就让我想起前天在街上,所看见的那一幕:在临园口旁的一个通讯店门口正在热火朝天地搞促销活动,主持人声音很大,直是说“大声一点,再大声一点”,一个个小孩或是妇人,爬上檐下的窄台,接过麦克风,一个劲地说着“我是人,不是猪”,越说越快,越说越疾。我看见旁边一个像是小桌的东西上,摆着一个糊得很严实的四方纸盒,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奖”字。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放大了的麻将桌上的点子。原来,那些甘愿接受别人把自己人猪不分地愚弄的可怜虫们,眼巴巴望着的就是那个大点子里的所谓“礼物”。那些“礼物”我见过,无非就是一些铅笔或是圆珠笔,以前我在天桥的另一端,就曾见到那些混口食的主持人当众撒过。那撒的样子,无论怎么看,都像是面对自家园子里的一群鸡,或是池塘里的一群鱼。
让我很奇怪的是,却有那么多人忙着去俯下身子去捡。而且那捡的姿势,弯弓着,忙忙慌慌的,生怕被别人抢了去。捡起来后,就乐滋滋地围在那里不走,越围越多,都等着捡下一回。这让我心里一疼,想到曾经在小学课文中所见到的那句“一群被提着脖子的鸭似的”一类的描述。于是,我感到了耻辱,虽然我只是匆匆路过。我面色铁青,回过身去,掏出腰里别着的相机开拍。
忽然,我脑海里一晃而过:一个女人坐在一辆不是太便宜的汽车里,握着方向盘,扭过百般压制得意的光洁的脸,侧过头来问,要不要送你?我轻摇着头,连身上那件旧棉袄都没整一下,就在看不见的夜风中,向着街对面那条阴暗的小巷,径直走去。无论她如何压制,但她那隐藏在皮袄下的得意,我却看得很分明。
我又想起了那个可怜的女孩,那个坚持要用自己的手机给我打长途电话,说无论如何都要来看我的女孩来。她说,我要用奥迪来接你,我爸的司机跟我很好,经常载着我去兜风。我轻摇着头说,我喜欢坐着牛车,去郊外随意地溜跶。或许正是这辆尚只是随便说说的奥迪车,让我感到与电视里的那座别墅并无区别。
人与人之间,很多时候,物质越强大,心里就越清冷。虽然人是感情动物,却从来都无从回避,无形之间,就蜕变成了那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朝圣者。也学会了,在人前笑,而在夜里哭。无论你,是身上长还是怀里揣的“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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