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北京电影学院景甜）

（文学原创/白衣书生）

（此文于2009年7月28日被中国作家网刊载）

　　用生命去爱上一个人，无比幸福，却又不无忧伤。和她在一起，我就是这样一种深刻的感受。

　　昨天快中午时，她突然发来短信说，“我就要死了”，然后我再如何回复短信和打电话都毫无回音，于是我就不停地发，不停地打……万分焦急中，我给公安局的朋友拨了电话商议报警的事，又给一个同城好友打了电话商定马上可能用车的事。一小时后，长久的手机待接音终于被对方按成了忙音，我马上发短信过去说“如果再不回复，我帮你马上报警”。对方回短信过来——“我在和家里吵架，一会儿回复你。”我又说，如果是机主本人，请及时用电话确认声音，短信无法分辨。不到两分钟，电话拨过来，话筒里尽是她的嘤嘤哭泣，把我的焦急搅成一片心碎。不过，终于得知她是安全的，心里也就终于放下心来，只是叮嘱她说，如果有什么紧要事，马上给我打电话过来。

　　今天一上午，我都没有和她联系，以让她昨天的烦心能更好地静下来。到了半下午，她发短信过来说，等不及和我两个月后一起去学驾驶了，现在她心很烦，想马上就去。在讨论了一番后，我很顾忌她心情不好去摸车会出什么问题，便说：“你如果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让我怎么活下去?”

　　终于等到下班了，我匆匆赶回了城里。她说，我妈让陪逛街。我说，早点想法过来，我等你吃饭。半个小时后，她发短信说，我已经在你家院子门口了。我忙着小跑了出去。一出大门，就见着她婷婷玉立在街边。我们一边走，我一边微笑着问她，现在心情好些了吗？她的回答莫棱两可。我继续说，你想吃点什么？她摇了摇头，说随便吧，现在什么都不想吃。我说，那干脆去吃火锅吧！她有些惊异地扬起头来说，两个人怎么吃火锅哦？我就又笑了：两个人怎么没法吃火锅啊？有时候我一个人也要去吃的。于是，她就笑，继而点着头。

　　拐进一条巷子里，眼看着就到了一家不无熟悉的土灶火锅店。我说，就在这里吧！她欣然同意。坐在店堂时侧的墙边，冰冻啤酒上了来，菜也上了来，桌上的火锅里煮得一片沸腾。我们谁也没有动筷子。我一直安静地望着她的眼睛，听她首次对我滔滔不绝地讲着昨天那些烦心事。她说，我真的以为当时自己就要死了。我说，你还记得今天给你发的短信吧！你要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教我怎么活得下去？她把漂亮的睫毛眨了眨说，实际上你完全可以不用这样。我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在当初会对你触动吗？那是因为我觉得你是一个苦命的孩子，而我小时候也是这样的经历。

　　我很喜欢她吃东西不挑剔，这是现在的很多女孩子都无法做到的。所以，无论我点什么菜她基本上都同意，我给她挑什么菜她就吃什么。她说，我跟男朋友说了我们之间的事，他说想见下你。我说，我尊重你的选择，只要你幸福快乐怎么样都成。一起见下完全可以，说不定我还会和他成为好朋友呢！至少我这边没有问题。她摇了摇头说，我不希望你们见面。我知道她担心什么，不过也没有说。

　　这时，我又端起酒杯问她，你有什么高兴的事可以值得庆贺的吗？她说没有。我就说，那就为我的高兴事庆祝一下吧！今天我一回家，就收到了中国散文学会的入会通知。她一听是国家级的文学学会，很替我高兴，就端起酒杯极为爽朗地和我一饮而尽。

　　走出火锅店，天已经开始擦黑。我问她，现在是去喝茶还是走走？她说，还是走走吧！于是，我们就走过了一条小街，走进了人潮汹涌的铁牛广场。她说，我累了，找个地方坐坐吧！我说，是去河边还是去滨河广场上面？她想了想说，还是去广场上面吧！我点了点头。

　　说是去河边，那是指广场外面的涪江边。在一年前我就曾和她在那里小坐过，至今我都还清楚地记得当时在那里轻搂着她的那种绵软而醉人的感觉。就连今年的情人节，我也带着对她的无尽眷恋，在那里不无冷瑟地独自坐到夜深。这事她知道，因为我在事后就把当天写的那篇散文《情人节里的那枝玫瑰花》在网上发给她看了。

　　从铁牛广场的喷泉旁，我们并肩踩在走向滨河广场的台阶上。她说，你还是找个女朋友吧！我说，我尊重你的选择，希望你快乐，但你也要尊重我对自己感情上的决定。她说，这样对你很不公平。我说，那又有什么呢？每个人对爱都有不同的诠释，更何况这么做是我自己愿意的。

　　说到这里，就让我不由得想起，先前在火锅店里时，我告诉她的一件事。就在昨天，有个很关心我的好朋友再次善意地劝我说，你就不要再相信爱情了好不好？当时我就说，在感情上的观点我保留自己的意见，也将按自己的想法一直走下去。在我的散文集《骑着骆驼去看你》的序言中，我就曾不无明确地谈到，我早已把爱作为了信仰。而要我这么一个人，一下子放弃自己的信仰，那怎么能够做到呢？更何况，我早已经想好，无论再经历多少挫折多少苦难，我都不要放弃。

　　走上滨河广场后，面前到处都是熙攘着扎堆的人群，她有些失望地说，还说坐坐呢，哪里有座位啊？我笑了笑说，我们向前走走看。没走几步，我们就不无欣喜地看到一个种着树的花台边上有空座位。于是，我们就象十足快乐的小孩子，飞一般地跑过去占领。

　　我们挨着身子坐在大理石的座位里，看着面前一群拳击培训班中两个少年男子，戴着拳套，赤裸着上身的对练搏击，轻柔地说着话，时而也对眼前的搏击去评论上那么几句。说着说着，她就不无顽皮地转过头来对我说，我们交换一张银行卡，互相告诉密码吧！我说，好啊！于是，她就从手提袋里掏出黑皮的小卡包，用一周前才美容过的长指甲，从卡包里费力地取出一张工商卡递给我。我也从裤袋里的钱夹里取出一张农行卡递过去。她问，你的里面有多少钱？我反问她道，你的呢？她不无狡黠地笑着说，有一毛钱。我说，我的肯定比你的一毛钱要多。说完，我们就忍不住都笑了起来。她又问，你还有什么卡？我就说，还有工资卡和信用卡，一边说就一边抽出来给她看。她说，我要你的信用卡。我说，不行，这张我正在用呢！她就又说，那我就要你的工资卡，一说完就旁若无人地一个劲地笑着，伸了手过来抢。

　　我们开心地笑闹着，相互争抢起来。抢着抢着，我就把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望着她那刚折断的美甲直乐。她望着两根光秃秃的指头，神情有些沮丧。我掏出一张五十块的钞票说，你去重新做这两根吧！她摇了摇头说，不要。我又说，是因为我才断掉的，我赔给你并没有什么不对啊！听我这么说，她才没有再说什么。

　　不觉中已经到了夜里九点。我们走在通向美甲店的小巷里。她再一次问我工资卡的密码，我就又说了一遍。忽然，我似乎发觉有什么不对，就掏出钱夹，就着昏暗的路灯，找了起来。咦？怎么工资卡不在了呢？她不无得意地笑着说，我明天就去银行看卡上有多少钱。我说，里面没钱，因为工资一到帐我就转到信用卡里了。她说，不管，反正这卡归我了。我不无得意地笑着说，归你就归你，没什么不好啊！只不过，男人的工资卡只有老婆才能拿的，那你是答应做我老婆了吗？她略一沉思，想了想说，那还是还给你吧！

　　正在这时，她接了一个电话。接完电话后，她走回来对我说，我要走了，他马上要到美甲店来，你是知道的，他那人。我不无宽慰地微笑着对她说，没事，我理解你，你去吧，我们下来再联系就是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不由得想起她上周对我说过的一句话。她说，和他在一起，幸福谈不上，不过她也不能轻易去伤害他。她的心地很善良，就连男朋友有时对她并不太好，她也会在家人面前向着他说话。当我得知这些事时，除了劝慰她之外，又能说其他人些什么呢？这正如我对她所说的那样：只要你安全、快乐，我就已经够开心了。

　　原来，爱并没有激昂的语言，就连那短暂相拥的幸福，也是这么不可名状。

（图/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