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图文原创/白衣书生)
2008年6月8日14:00时,在园艺山的民居里,我给姐夫打了电话,问了下他们辖区目前保持的防洪警戒状态。在他们区的一处堰塞湖三分之一溃坝淹没区,有我上下班的必经之道。他告诉我,说绵阳电视台刚才报道了,目前堰塞湖泄洪水量不大,市政府已经在鼓励除三分之一淹没区以外、凡住房被检定为绿牌的居民回家居住了。听到这个消息后,我非常高兴,马上就把头伸到三楼窗外,对着楼下雨棚里正和孩子们无聊地玩着扑克的父亲,大声地嚷了起来:“可以回家了。”
父亲早就迫切地期待着这个喜讯了,就边昨天都还在跟我闹,说非要回家去住不可。这下好了,梦想与现实终于撞了下腰。回过身来,我便吩咐母亲马上收拾行李,怎么带来的还怎么带回去。外甥家没主人在,我便打电话给他打电话叫他回来。回来后,我便给他讲了情况,并商量好一会儿由他骑摩托车去领两部出租车过来。一是因为东西不少,二是因为通往住处的路不好找。
正忙乎着,他岳母便进屋来了,一再地挽留,说好歹吃过晚饭再走。我见实在不好推辞,又差不多到了晚饭时间,便同意了下来,并和父母统一了意见。一会儿,她便炒了几样家常菜上来,主宾围坐,一席地感慨着话别。天擦黑时,我们终于坐上了辆出租车,人和行李把车里塞得满满的,这让我很意外,如同司机报的价格极平常一般。二十分钟后,终于回到了位于主城区的家中,父亲自然又无比舒心地坐到院子门口找人聊侃,母亲一席地摆放着东西,而我则打开电脑又沉入到这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叫做虚拟的网络世界中来。
次日16:00时许,领导打来电话,我告诉他已和父母搬回了家的事。20:14时,便接到同事的电话通知:明天班车开始照常运行,休息的人全部到单位换班。
10日8:20时,我和换班的同事们一起,在五中门口的站台上了班车,沿着以往的线路行进。路过涪江三桥时,我专门察看了江水的变化,的确比平时多了些,但还没把江底给盖完,江水的颜色似乎有些清淡,可能前天所经过的洪水已经受到了沉淀。
10:56时,身边的对讲机里响起了急促的紧急通知,叫我单位领导马上过去召开紧急会。我们一看情况不妙,马上就跑去网上查询:果然,泄洪工程已经取得了重大突破,上游洪水正滚滚而来。等不及紧急会的决定了,我马上通知各部门领导全力作好抗洪准备,该守的守,该撤的撤,要求全面落实到每名干部职工,以确保人员的安全。正忙着,刚才去开紧急会的领导便打来了电话,提出的要求也是这样的。
11:50时,市指挥部刚才紧急启动橙色警报的消息已经被新华社在网上公布,同时也公布了飞速飚升的洪水流量。到12:30时,已突破7000立方/秒。紧张的神经,随着洪水的飞奔直下,让这世界的人似乎都屏住了呼吸!据市指挥部某发言人在网上讲,是不是需要启动红色警报全城撤离,这需要看15:00左右时洪峰通过绵阳城区河道的危急程度。
16:10时,接到通知,险情已经解除,即刻恢复工作常态。那些跑到山上避洪和应招而来的人们,倾刻间便化作了鸟兽散。当晚,雷声轰鸣,风雨疾来,淋温了这一夜漆黑。
11日晚,在恢复工作常态中匆匆忙碌了一天的我,点了两三个菜,叫了几瓶啤酒,和位朋友频频举杯相庆,喜笑之间,酒意即来。早早地睡了,直到午夜被几只无比饥饿的蚊子咬醒,一时无了睡意,便一边在空中迅疾地拍击着那些个只管嗡嗡叫的东西,一边腾出手在纸上一再写下那已经失去兽性的洪水。
“啪!啪!”又是两只。
夜,熟睡得象激情后的男女,赤裸而瘫软地,没有半点打鼾的力气。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