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班上一个同学，母亲是斯坦福的教授，她本可以凭全A的成绩和高分SAT进她家隔壁的斯坦福，但是她选择来RISD学美术。她想要去插画专业，我看过她的作品，才华横溢。

另一个华裔姑娘，小学在中国就是好学生，2年级的时候全家移民美国，她坐在英语课上什么都听不懂，对着拼写测验掉眼泪。十年之后她拒了芝加哥大学和宾大的录取，决定学动画设计。于是她申请了RISD和布朗大学的双学位。这个项目去年在全世界只录取16个人，她就是其中之一。

还有一个女孩，我在这里最好的朋友之一。真正的ABC，非常非常善良单纯。来自俄亥俄，SAT2380，7门AP全是5分。她只申请了RISD一个美院，但同时被多所常青藤大学录取。她在学金融和学设计之间犹豫了几个月选择了后者。在这里不乏世家子弟，名门闺秀，她和我一样来自和美术全然不沾边的普通家庭。我们都没专业学过，但是她的水粉画技让人叹为观止。

圣诞节回去第一天上课，见到了两个新来的转校生。RISD对于转校生的录取率非常低，进来的人必定都不寻常。这两个人一个来自纽约的设计名校Parsons，一个来自西部某州的社区大学。

刚才跟姑姑聊天，她说以前的一个学生在公司刚刚获得杰出贡献奖。我很小就认识他了。他从来就是最努力的，不论是高中大学还是研究生，中国英国还是澳大利亚。我想起还没出国那会儿，我姑给我讲他当家教的故事。他学生好像上高中，抱怨说睡眠时间不够，晚上11点才睡觉。他说：老天，我这么多年就没凌晨1点前睡过觉！我顿时汗颜。

以前申请大学的时候压力巨大，朋友安慰我说：it’s not about where you go; it’s about what you do. 那时候我不明白。我觉得进名校才是优秀，满分GPA才是优秀，获奖才是优秀，在大公司工作才是优秀，在长岛有别墅才是优秀。上了大学我给原来的美术老师发邮件说，这里最大的好处就是能跟一群充满天赋，智慧，热情和野心的人一起学习。我和他们谈各自的经历，理想，对将来的规划，对下一个project的看法，对各种人和生活方式的看法，由此发现和学到了很多。最重要的就是，优秀和习惯有关，和位置无关。本可以去斯坦福的学霸在一个美院照样拔尖，本可以去芝大的强人修动画计算机双学位照样早出晚归争分夺秒，天才就算在社区大学读了半年也一样能转到RISD。勤奋的人在哪里都勤奋，坚定的人在哪里都坚定，优秀的人在哪里都优秀。

高中毕业那个暑假我回家，姑姑问：你现在是不是有种丑小鸭变天鹅的感觉？我说：我是丑小鸭变丑大鸭。写到这我突然又想起这个故事和这句话：只要你是一只天鹅，就算是出生在养鸭场里也没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