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帝内经太素》原文摘抄 隋.楊上善--通直郎守太子文学臣
卷第二(卷未缺)
摄生之二
顺養
黄帝曰:余闻先师有所心藏,弗箸于方。余願闻而藏之,则而行之,上以治民,下以治身,使百姓无病,上下和亲,德泽下流,子孙无忧,传于后世,无有终时,可得闻乎?
岐伯曰:远乎哉问!夫治民与治此,治小以治大,治国于治家,未有逆而能治者也,夫唯顺而已矣。顺者,非独阴阳脉论气之逆顺也,百姓人民,皆欲顺其志也。
黄帝曰:顺之奈何?
岐伯曰:入国问俗,入家问讳,上堂问礼,临病人问所便。
黄帝曰:便病人奈何?
岐伯曰:夫人中热消瘅则便寒;寒中之属则便热。胃中热则消谷,令人悬心善飢,脐以上皮热;肠中热则出黄如糜,脐以下皮寒。胃中寒则(月真)肠中寒则肠鸣腹泻飧泄。胃中寒,肠中热,则胀且泄;胃中热,肠中寒,则疾饥,少腹痛。
黄帝曰:胃欲寒饮,肠欲热饮,两者相逆,便之奈何?且夫王公大人血食之君,骄恣从欲轻人,而无能禁之,禁之则逆其志,顺之则加其病,便之奈何?治之何先?
岐伯曰:人之情,莫不恶死而乐生,告之以其驭,语之以其道,示之其所便,开之以其所苦,虽有无道之人,恶有不听令者乎?
黄帝曰:治之奈何?
岐伯曰:春夏先治其标,后治其木;秋冬先治其本,后治其标。
黄帝曰:便其相逆者奈何?
岐伯曰:便此者,食饮衣服,亦欲适寒温,寒无淒凄,暑无出汗,食饮者热毋灼灼,寒毋沧沧,寒温适中,故气将持,乃不致邪僻。
(灵枢.师传第二十六;九针论;素问.宣明五气篇.四气调神大论)
久卧伤气,久視伤血,久坐伤肉,久立伤骨,久行伤筋,此久所病也。(此为五劳。)
春三月,此为发陈,天地俱生,万物以荣,夜卧早起,广步于庭,被发缓行,以使志生,生而勿杀,予而不夺,赏而勿罰,此春气之应也,养生之道也。逆则伤于肝,夏为寒为变,奉长者少。
夏三月,此谓蕃秀,天地气交,万物英实,晚卧早起,无厌於日,使志无怒,使英成秀,使气得泄,若所爱在外,此夏气之应也,养生之道也。逆之则伤心,秋为痎疟,则奉收者少,冬至重病。
秋三月,此谓容平,天气以急,地气以明,早卧早起,与鸡俱兴,使志安宁,以缓秋形,收敛神气,使秋气平,无外其志,使肺气精,此秋气之应也,养收之道也。逆之则伤肺,冬为飧泄,则奉养者少。
冬三月,此为闭藏,水冰地坼,毋扰於阳,早卧晚起,必待日光,使志若伏匿,若有私意,若已有德,去寒就温,毋泄皮肤,使气不极,此冬气之应也,养藏之道也。逆之则伤肾,春为痿厥,则奉生者少也。
天气清浄,光明者也,藏德不上故不下。上下则日月不明,邪害空窍,阳气闭塞,地气冒明,云露不精,则上应甘露不下,交通不表万物命,故不施。不施则名木多死,恶气发,风雨不节,甘露不下,则菀藁不荣,贼风数至,暴风数起,天地四时不相保,乃道相失则未央绝灭。唯圣人顺之,故自无奇疾,万物不失,生气不竭。逆春气,则少阳不生,而肝气内变。逆夏气,则太阳不长,心气内洞。逆秋气,则太阴不收,肺气焦漏。逆冬气,则少阴不藏,肾气浊沉。失四时阴阳者,失万物之根也。是以圣人春夏养阳,秋冬养阴,以顺其根,故与万物沈浮於生长之门。逆其根,则伐其本,坏其真矣。
故阴阳四时者,万物之始终也,生死之本也,逆之则灾害生,顺之则奇疾不起,是谓得道。道者,圣人行之,愚者背之。顺之则治,逆之则乱。是故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此之谓也。夫病已成形而后药之,乱已成而后治之,辟犹渴而穿井,战而铸兵,亦不晚乎。
六气
黄帝曰:余闻人有精、气、津、液、血、脉,余意以为一气耳,今乃辨为六名,余不知其所以,愿问何为情?
岐伯曰:两神相搏,合而成形,常先身生,是谓精。何谓气?岐伯曰:上焦开发,宣五谷味,熏肤熏肉,充身泽毛,若雾露之溉,是谓气。
何谓津?
岐伯曰:腠理发泄,汗出腠理,是谓津。
何为液?
岐伯曰:谷气滿,淖泽於骨,骨属屈伸,光泽补益脑髓,皮肤润泽,是谓液。
何谓血?
岐伯曰:中焦受气於汁,变化而赤,是谓血。
何谓脉?
岐伯曰:壅遏营气,令毋所避,此谓脉。
黄帝曰:六气者,有余不足,气之多少,脑髓之虚实,血脉之清浊,何以知之?
岐伯曰:精脱者耳聋;气脱者目不明;津脱者腠理开,汗大泄:液脱者,骨属屈伸不利,色夭,脑髓消,胻痠,耳数鸣;血脱者,色白,夭然不泽,其脉空虚,此其候也。
黄帝曰:贵溅如何?
岐伯曰:六气者,各有部主也,其贵賤善恶可为常主,然五谷与为大海。一一灵枢决气篇
九气
黄帝曰:余闻百病生于气也,怒则气上,喜则气缓,悲则气消,恐则气下,寒则气收聚,炅则腠理开气泄,忧则气乱,劳则气耗,思则气结,九气不同,何病之生?
岐伯曰:怒则气逆,甚则呕血及食而气逆上也。喜则气和志达,营卫行通利,故气缓焉。悲则心系急,肺布叶举,两焦不通,营卫不散,热气在中,故气消。恐则精却,却则上焦闭,闭则气还,还则下焦胀,故气不行。热则腠理开,营卫通,故汗大洩。寒则腠理闭,气不行,故气收聚。忧则心无所寄,神无所归,虑无所定,故气乱。劳则喘咳汗出,内外皆臧,故气耗。一一素问.举痛论
调食
黄帝曰:愿问谷气有五味,其入五脏,分别奈何?
伯高曰:胃者,五脏六府之海也,水谷皆入于胃,五脏六府皆禀于胃。五味各走其所喜:谷味酸,先走肝;谷味苦,先走心;谷味甘,先走脾;谷味辛,先走肺;谷味咸,先走肾。谷气津液已行,营卫大通,乃化糟粕,以次传下。
黄帝曰:营卫之行奈何?
伯高曰:谷始入於胃,其精微者,先出于胃之两焦,以溉五脏,别出两行於营卫之道。其大气之搏而不行者,积於胸中,命曰气海,出於肺,循喉咙,故呼则出,吸则入。天之精气,其大数常出三入一,故谷不入,半日则气衰,一日则气少矣。
黄帝曰:谷之五味,可得闻乎?伯高曰:请尽言之。五谷:粳米飯甘,麻酸,大豆咸,麦苦,黄黍辛。五果:枣甘,李酸,栗咸,杏苦,桃辛。五畜:牛甘,犬酸,猪咸,羊苦,鸡辛。五菜:葵甘,韭酸,藿咸,薤苦,葱辛。五色:黄色宜甘,青色宜酸,黑色宜咸,赤色宜苦,白色宜辛。凡此五者,各有所宜。所言五宜者:脾病者,宜食粳米饭、牛肉、枣、葵;心病者,宜食麦、羊肉、杏、薤;肝病者,宜食麻、犬肉、李、韭;肺病者,宜食黄黍、鸡肉、桃、葱。五禁:肝病禁辛,心病禁咸,脾病禁酸,肾病禁甘,肺病禁苦。
肝色青,宜食甘,粳米饭、牛肉、枣皆甘;心色赤,宜食酸,犬肉、李皆酸;脾色黄,宜食咸,大豆、豕肉、栗皆咸;肺色白,宜食苦,麦、羊肉、杏皆苦;肾色黑,宜食辛,黄黍、鸡,肉、桃皆辛。
辛散,酸收,甘缓,苦坚,咸濡,毒药攻邪,五谷为养,五果为助,五畜为益,五菜为裨,气味合而服之,以养精益气。此五味者,有辛酸甘苦咸,各有所利,或散、或收、或缓、或坚、或濡,四时五脏病,五味所宜。
黄帝问少俞曰:五味入于口也,各有所走,各有所病。酸走筋,多食之,令人癃;咸走血,多食之,令人渴;辛走气,多食之,令人洞心;苦走骨,多食之,令人变伛;甘走肉,多食之,令人心悗。余知其然也,不知其何由,願问其故。少俞对曰:酸入胃,其气濇以收,上之两焦,弗能出入也,不出则留于胃中,胃中和温,即下注膀胱,膀胱之胞薄以濡,得酸即缩卷,约而不通,水道不通,故癃。阴者,积筋之所终也,故酸入筋……。
黄帝曰:咸走血,多食之,令人渴,何也?
少俞曰:咸入于胃,其气上走中焦,注于脉,则血气走之,血与咸相得则血[涘]濇<涘:原意为水边。灵柩:血涘血涘四字作‘凝凝‘似乎亦不妥,当作濇。>,血濇则胃汁注之,注之则胃中竭,竭则咽路焦,故舌乾善渴。血脉者,中焦之道也,故咸入而走血矣。
黄帝曰:辛走气,多食之,令人洞心,何也?
少俞曰:辛入于胃,其气走于上焦,上焦者,受气而营诸阳者也,姜韭之气薰之,营卫之气不时受之,久留心下,故洞心。辛者,与气俱行,故辛入而与汗俱出矣。
黄帝曰;苦走骨,多食之,令人变伛,何也?
少俞曰:苦入于胃,五谷之气,皆不能胜苦,苦入下菅,三焦之道皆闭而不通,故变伛。齿者,骨之所终也,故苦入而走骨,故入而复出,知其走骨。
黄帝曰:甘走肉,多食之令人心悗,何也?
少俞曰:甘入于胃,其气若少,不能上于上焦,而与谷留于胃中,甘者令人柔润者也,胃柔则缓,缓则虫动,虫动则令人心悗。其气外通于肉,故曰甘入走肉矣。五味所入:酸入肝,辛入肺。苦入心,甘入脾,咸入肾,淡入胃,是谓五味。五走:酸走筋,辛走气,若走血,咸入骨,甘走肉,是谓五走。五裁:病在筋,无食酸;病在气。无食辛;病在骨,无食咸;病在血,无食苦;病在肉,无食甘。口嗜而欲食之,不可多也,必自裁也,命曰五裁。
灵枢.五味篇九针论.素问.脏气法时论·宣明五气篇·四气调神大论
寿限
黄帝曰:人之夭寿各不同,或夭,或寿,或卒死,或病久,原闻其道。
岐伯曰:五脏坚固,血脉和调,肌肉解利,皮肤緻密,营卫之行不失其常,呼吸微徐,气以度行,六府化谷,津液布扬,各如其常,故能久长。
黄帝曰:人之寿百岁而死者,何以致之?
岐伯曰:使道隧以长,基墙高以方,通调营卫,三部三里,起骨高肉滿,百岁乃得终也。
黄帝曰:其不能终寿而死者,何如?
岐伯曰:其五脏皆不坚,使道不长,空外以张,喘息暴疾,又卑基墙,薄脉少血,其肉不实,数中风,血气不通,真邪相攻,乱而相引,故中年而寿尽矣。
黄帝曰:善。
黄帝曰:其气之盛衰,以至其死,可得闻乎?岐伯曰:人生十岁,五脏始定,血气已通,其气在下,故好走。二十岁,血气始盛,肌肉方长,故好趋。三十岁,五脏大定,肌肉坚固,血脉盛滿,故好步。四十岁,五脏六府十二经脉,皆大盛以平定,腠理始疏,荣华颓落,发须颁白,平盛不[丕]摇,故好坐。五十岁,肝气始衰,肝叶始薄,胆汁始减,目始不明。六十岁,心气始衰,喜忧悲,血气懈惰,故好卧。七十岁,脾气虚,皮肤枯。八十岁,肺气衰,魄离,魄离故言喜误。九十岁,肾气焦,脏枯,经脉空虚。百岁,五脏皆虚,神气皆去,形骸独居而终矣。
帝问于岐伯曰:人年老而无子者,材力尽耶?将天数然?
岐伯曰:女子七岁,肾气盛,更齿发长。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伏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有子。三七,肾气平均,故真牙生而长极。四七,筋骨坚,发長极,身体盛壮。五七,阳明脉衰,面始焦,发始墮。六七,三阳脉衰于上,面皆焦,发白。七七,任脉虚,伏冲脉衰,天癸竭,地道不通,故形坏而无子也。丈夫年八岁,肾气实,发长齿更。二八,肾气盛,天癸至,精气溢泻,阴阳和,故能有子。三八,肾气平均,筋骨劲强,故真牙生而长极。四八,筋骨隆盛,肌肉滿。五八,肾气衰,发惰齿藁。六八,阳气衰于上,面焦,鬓发颁白。七八,肝气衰,筋不能动,天癸竭,精少,肾脏衰,形体皆极。八八,则齿发去。肾者生水,受五脏六府之精而藏之,故五脏盛乃写。今五脏皆衰,筋骨解墮,天癸尽矣,故发鬓白,身体重,行步不正,而无子耳。一一灵枢·天年篇
卷第三(卷首缺)
阴阳
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治病必求于本。故积阳为天,积阴为地。阴静阳躁,阳生阴长,阳杀阴藏。阳化气,阴成形。寒极生热,热极生寒。寒气生浊,热气生清。清气在下,则生飱泄;浊气在上,则生(月真<此即胀字也。内经独有之>胀。此阴阳反作,病之逆从也。故清阳在天,浊阴在地;地气上为云,天气下为雨;雨出地气,云出天气。故清阳出上窍,浊阴出下窍;清阳发腠理,浊阴走五脏;清阳实四肢,浊阴归六府。水为阴,火为阳,阳为气,阴为味。味归形,形归气;气归精,精归化,精食气,形食味,化生精,气生形。味伤形,气伤精,精化为气,气伤于味。阴味出下窍,阳气出上窍。味厚者为阴,薄为阴之阳;气厚者为阳,簿为阳之阴。味厚则泄,薄则通;气薄则发泄,厚则发热。壮火之气衰,少火之气壮。壮火食气,气食少火。壮火散气,少火生气。气味,辛甘发散为阳,酸苦涌泄为阴。阴胜则阳病,阳胜则阴病。阳胜则热,阴胜则寒。重寒则热,重热则寒。寒伤形,热伤气。气伤痛,形伤肿。故先痛而后肿者,气伤形也;先肿而后痛者,形伤气也。风胜则肿,燥胜则干,寒生则胕<?>,湿胜则濡。天有四时五行,以生长收藏,以生寒暑燥湿。五脏有五气,以喜怒悲忧恐。故喜怒伤气,寒暑伤形。故曰喜怒不节,寒暑过度,乃生不固。重阴必阳,重阳必阴。故曰冬伤于,春必病温;春伤于风,夏生飧泄;夏伤于暑,积生痎疟;秋伤于湿,冬生咳嗽。
黄帝曰:法阴阳奈何?
岐伯答曰:阳胜则身热,腠理闭而粗,为之俛仰,汗不出热,干齿,以烦俛,腹满死,能冬不能夏。阴胜则身寒,汗出,身常清,数慄而寒,则厥,厥则腹滿死,能夏不能冬。此阴阳更胜之变也,病之形态也。
黄帝曰:调此两者奈何?岐伯答回:能去七损八益,则二者可调也。不知用此,则早衰。衰之节,年四十,而阴气自半也,起居衰矣。年五十,体重,耳目不聪明矣。年六十,阴痿,大气衰,九窍不利,下虚上实,涕泪俱出。故曰知之则强,不知则老。故同名异耶,智者察同,愚者察异,愚者不足,智者有余,有余则耳目聪明,身体轻强,年老复壮,壯者益理。是以圣人为无为之事,乐恬惔之能,从欲快志于虚无之守,故寿命无穷,与天地终。此圣人之治身也。
天不足西北,故西方阴也,而人右耳目不如左明:地不滿东南,故东方阳也,人左手只不如右强也。黄帝问曰:何以然?岐伯答曰:东方阳也,其精并上,故上明而下虚,故使耳目聪明而手足不便也。西方阴也,阴者其精并于下,并於下则下盛而上虚,故其耳目不聪明而手足便也。故俱感于邪,其在上也则右甚,在下则左甚,此天地阴阴所不能全,故邪居之。
故天有精,地有形,天有八纪,地有五理,故能为万物父母。清阳上天,浊阴归地,是故天地之动静,神明为之纪,故能以生长化成收藏,终而复始。唯贤人上配天以养头,下象地以养足,中象人事以养五脏。地气通于咽,风气通于肝,雷气通于心,谷气通于脾,雨气通于肾。六经为川,九窍为水注。水注之气,以天地为阴阳,阳之汗,以天地雨名之,气以天地之风,暴气象雷,气逆象阳。故治不法天之纪,不用地之理,则災害至矣。故风之至傍如风雨,故善治者治皮毛,其次治肌肤,其次治筋脉,其次治六府,其次治五脏,五脏半死半生。故天之邪气,感则害五脏;水谷之寒温,感则害六府;地之湿气,感则害皮肉筋脉。故用针者,从阴引阳,从阳引阴,以右治左,以左治右,以我知彼,以表知里,以覌过与不及之理,见微得过,用之不殆。
善诊者按脉,先别阴阳,审清浊,而知部候;视喘息,听音声,而知所苦;观权衡规矩,而知病所在;按尺寸而观浮沉滑濇,而知病所生;以治无故,以诊则不失矣。故曰:病之始起也,可刺而已;其盛,可待而衰也。故曰:因其轻而扬之,因其重而减之,因其衰而彰之。形不足者,温之以气;精不足者,补之味。其高者,因而越之;其下者,引而竭之;中满者,泻之于内;其有邪者,清以为汗;其慓悍者,按而投之;其实者,散而泻之。审其阴阳,以别柔刚,阳病治阴,阴病治阳,定其血气,各守其乡,血实者宜决之,气虚宜制引之。一一素问.阴阳應象大论一一素问.金匮真言论.阴阳别论
调阴阳
黄帝问于岐伯曰:夫自古通天者,生之本也,本于阴阳。天地之间,六合之内,其气九州、九窍、五脏、十二节,皆通于天气。其生在其气三,谓数犯此者,则邪气伤人,此寿之本。苍天之气清净,则志意治,夫顺之则阳气固,虽有贼邪,弗能害也,此因时之序也。故圣人摶精神,或服天气,通神明。气失之,则内闭九窍,外壅肌肉,卫气解散,此谓自伤,气之削也。阳气者若天与日,失其行,独寿不章,故天运当以日光明,是故阳因而上而卫外者也。因于寒,志欲如连枢,起居如惊,神气乃浮。因于暑,汗烦则喘喝,静则多言,体若燔炭,汗出而散。因于湿,首如裹,湿热不攘,大筋濡短,小筋弛长,弛长者为痿。因阳气为肿,四维相代,阳气乃竭。阳气者,烦劳则张,精绝,辟积,于夏,使人煎厥,目盲不可以视,耳闭不可以听,溃溃乎若坏都,滑滑不可止。阳气者,大怒,则形气绝,血宛于上,使煎厥,有伤于筋,其若不容,而汗出偏阻,使人偏枯。汗出见湿,乃生痤疽。高梁之变,足生大钉,受如持虚。 阳气者,精则养神,柔则养筋,开阖不得,寒气从之,乃生大偻。陷脉为瘘,流连肉腠。输气化簿,传为善畏,乃为惊骇。营气不顺,逆于肉理,乃生痈肿。魄汗不尽,形弱而气烁,穴输已闭,发为风疟。故风者,百病之始也。清静则肉腠闭拒,虽有大风苛毒,弗之能客,此因时之序也。故人病久则传化,上下不并,良医弗为。故阳蓄积病死,而阳气当隔,隔者当泻,不亟正治,旦乃败亡。故阳气者,一日而主外,平旦人气生,日中而阳气隆,日西阳气已虚,气闭乃闭,是故暮而收拒,毋扰筋骨,毋見雾露。反此三者,形乃困薄。
岐伯曰:阴者,藏精而极起者也;阳者,卫外而为固也。阴不性其阳,则其脉流薄,疾并乃狂。阳不胜其阴,五脏争气,九窍不通。是以圣人陈阴阳,筋脉和同,骨髓坚固,气血皆顺,如是则外冈调和,邪不能客,耳目聪明, 气立如故。风客淫气,精乃亡,邪伤肝。因而饱食,筋脉横解,肠澼为痔。因而大饮,则逆气,因而强力,肾气乃伤,高骨乃坏。凡阴阳之要,阴密阳固,而两者不和,若春无秋,若冬无夏,因而和之,乃为圣度。 故阳强不能密,阴气乃绝。因于露风,乃生寒热。是以春伤于风,邪气流连,乃为洞泄;夏伤于暑,秋为痎疟;秋伤于湿,气上逆而欬,发为痿厥,阴阳离决,精气乃绝;冬伤于寒,春乃病热。四时之气争,伤五脏也。阴之生,本在五味。阴之五官,阳在五味。是故味过酸,肝气以津,肺气乃绝;味过于咸,则大骨气劳,短肌气抑;味过苦,心气喘滿,色黑肾气不卫;味过于甘,脾气濡,胃气乃厚;味过于辛,筋脉沮弛,精神乃殃。是故谨调五味,则骨正筋柔,气血以流,腠理以密。如是则气骨以精,长有天命。一一素问.生气通天论
阴阳杂说
黄帝问于岐伯说:天有八风,经有五风,八风发邪气,经风触五脏。邪气发病,所谓得四时之脉者,春胜长夏,长夏胜冬,冬胜夏,夏胜秋,秋胜春,所谓得四时之胜也。东风生于春,病在肝,输在颈项;南方风生于夏,病在心,输在胸胁;西方风生于秋,病在肺,输在肩背;北方风生于冬,病在肾,输在腰股;中央为土,病在脾,输在脊,故精者生之本也。故春气者病在头,夏气者病在脏,秋气者病在肩背,冬气者病在四肢。故春好病鼽衄,夏好病洞泄寒,仲夏好病胸胁,秋好病风疟,冬好病痺厥。故冬不按蹻,春不病鼽衄,春不病颈;夏不病洞泄寒中,仲夏不病胸胁;秋不病风疟,秋不病肩背胸胁;冬不病痺厥飱洩,而汗(不)出,藏于清(精)者,至春不病温。夏暑汗不出者,秋成风疟,此平人脉法(地)也。
岐伯曰:阴中有阴,阳中有阳。天之阳,阳中之阳也;日中至昏,天之阳,阳中之阴也。合夜至鸡鸣,天之阴,阴中之阴也;鸡鸣至平旦,天之阴,阴中之阳也。故人亦应之。夫言人之阴阳,则外为阳,内为阴。言人身之阴阳,则背为阳,腹为阴。言人之身,五脏中之阴阳,则脏者为阴,府者为阳;肺肝心脾肾五脏皆为阴,胆胃大腸小腸三焦膀胱六府皆为阳。所以欲知阴中之阴而阳中之阳何也?为冬病在阴,夏病在阳,春病在阴,秋病在阳,皆视其所在,为施针石。
故背为阳,阳中阳,心也;背为阳,阳中之阴,肺也;腹为阴,阴中之阴,肾也;腹为阴,阴中之阳,肝也;腹为阴,阴中之至阴,脾也。此皆阴阳表里、外内左右、雌雄上下相输应也,故以应天之阴阴也。问曰;五脏应四时有放各有收受乎?答曰:有。东方青色,入通于肝,开窍于目,藏精于肝;其病发惊骇,其类草木,其畜鸡,其谷麦,其应四时,上为岁星,其数八,是以知病在筋也,其臭臊。赤色通于心,开窍于耳,藏精于心,故病在五脏,其味苦酸,其类火,其畜羊,其谷黍,其应四时,其星上为熒惑,以知病在脉也,其音徵,其数七,其臭焦。黄色入通于脾胃,开窍于口,藏精于脾,故病在于舌本,其味甘,其类土,其畜牛,其谷稷,其应四时,上为镇星,故知其病在肉也,其音宫,其数五,其臭香。白色通于肺,开窍于鼻,藏精于肺,故病于背,其味辛,其类金,其畜马,其谷稻,其应四时,上为太白星,故知病在皮毛,其音商,其数九,其臭腥。黑色入通于肾,开窍于二阴,藏精于肾,病在于谿谷,其味咸,其类水,其畜猪,其谷豆,其应四时,上为辰星,以知病在骨,其音羽,其数六,其臭腐。岐伯曰:善为脉者,谨察五脏六府逆顺,阴阳表里雌雄之纪,藏之心意,合之于精,非其人勿授,是谓得道。
黄帝问于岐伯曰:人有四经十二顺,四经应四时,十二顺应十二月,十二月应十二脉。脉有阴阳,知阳者知阴,知阴者知阳。凡阳有五,五五二十五阳。所谓阴者真脏,其見则必败,败必死。所谓阳者,胃胞之阴阳。别于阳者,知病之处;别于阴者,知死生之期。三阳在头,三阴在手,所谓一也。别于阳者,知病忌时;别于阴者,知死生之期。谨熟阴阳,无与众谋。所谓阴阳者,去者为阴,至者为阳;动者为阳,静者为阴;数者为阳,迟者为阴。凡持真脏之脉者,肝至悬绝,九日死,心至悬绝,九日死,肺至悬绝,十日死,肾至悬绝,五日死,脾至悬绝,四日死。问曰:二阳之病发心脾,有不得隐曲,女子不月,其传为息贲,三日者死不治。曰:三阳为病,发寒热,下为痈肿,及为痿厥喘悁<悁:(yuon冤。郁怒、忧愁;yuon绢。急躁。在此可引申为极其难受。>,其传为索泽,其传为颓疝。曰:一阳发病,少气喜咳喜泄,传为心瘛,其传为隔。二阳一阴发病,生惊骇背痛,喜噫喜欠,名曰风厥。二阴一阳发病,喜胀心滿喜气。三阳三阴发病,为偏枯痿易,四肢不举。鼔一阳曰钩曰鼔,一阴曰毛,鼔阳胜隐曰弦,阴阳相鼓曰弹。
凡痹之客五脏者,肺痹者,烦则喘满而呕。心痹者不通,烦则下鼓,暴上气而喘,嗌干喜噫,厥气上则恐。肝痹者,夜卧则惊,多飲数小便,上为演坏。肾痹者善胀,尻以代蹱,脊以代项。脾胀者,四支懈惰,发咳呕汁,上为大寒。大肠痹者,数饮出而不得,中气湍争,时发飧泄。胞痹者,少腹膀胱按之两髀若沃以湯,濇于小便,上为清涕。阴气者,静则神藏,躁则消亡。钦食自倍,肠胃乃伤。淫气喘息,痹聚在肺;淫气忧思,痹聚于心;淫气呕唾,痹聚在肾;淫气渴乏,痹聚在肝;淫气饥绝,痹聚在胃;淫气壅塞,痹聚在脾。
阴爭于内,阳扰于外,魄汗未藏,四逆而起,起则动肺,使人喘咳。阴之所生,和本曰味。是故刚与刚,阳气破散,阴气消亡,淖则刚柔不和,经气乃绝。岐伯曰:所谓生阳死阴者,肝之心谓之生阳,心之肺谓之死阴,肺之肾谓之重阴,肾之脾谓之辟阴,死不治。结阳者,肿四支。结阴者,便血一升,再结二升,三结三升。阴阳结者针……。多阴少阳曰石水,少腹肿。三阳结谓之消,二阳结谓之隔,三阴者谓之水;一阴一阴结为之喉痹;阴搏阳别谓之有子;阴阳虚,肠澼。死阴之属,不过三日而死;生阳之属,不过四白而己。阳加于阴谓之汗,阴虚阳搏谓之崩。三阴俱搏,三十日夜半死。二阴俱搏,十五日夕死。一阴俱搏,十日平旦死。三阴俱搏且鼓,三日死。三阳三阴俱搏,心腹滿,发尽不得隐曲,五日死。二阳俱搏,募病温,死不治,不过十日死。
卷第四(佚)
卷第五(卷首缺)
人合
黄帝问于伯高曰:愿问人之肢节,以应天地奈何?
伯高答曰:天圆地方,人头圆足方以应之。天有日月,人有两目。地有九州,人有九窍。天有风雨,人有喜怒。天有雷电,人有声音。天有四时,人有四肢。天有五音。人有五脏。天有六律,人有六府。天有冬夏,人有寒热。天有十日,人有十指。辰有十二,人有足十趾、莖、垂以应之,女子不足二节以抱人形,天有阴阳,人有夫妻。岁有三百六十五日,人有三百六十五节。地有高山,人有肩膝。地有深谷,人有腋、腘。地有十二经水,人有十二经脉。地有云气,人有卫气。地有草蔖<蔖:
>,人有毫毛。天有昼晦,人有卧起。天有列星,人有齿牙。地有小山,人有小节。地有山石,人有高骨。地有林木,人有幕筋。地有聚邑,人有腘肉。岁有十二月,人有十二节。地有时不生草,人有母子。此人所以与天地相应者。
阴阳合
黄帝曰:余闻天为阳,地为阴,日为阳,月为阴,其合之于人奈何?
岐伯曰:腰以上为天,腰以下为地,故天为阳,地为阴。足以上十二脉,以应十二月,月生于水,故在下者为阴。手之十指,以应十日,日生于火,故在上者为阳。
黄帝曰:合之于脉奈何?
岐伯曰:寅者正月,生阳也,主左足之少阳;未者六月,主右足之少阳。卯者二月,主左足之太阳;午者五月,主右足之太阳。辰者三月,主左足之阳明:巳者四月,主右足之阳明。此两阳合于前,故曰阳明。申者七月,生阴也,主右足之少阴;丑者十二月,主左足之少阴。酉者八月,主右足之太阴;子者十一月,主左足之太阴。戊者九月,主右足之厥阴;亥者十月,主左足之厥阴。此两阴交尽,故曰厥阴。甲主左手之少阳,已主右手之少阳。乙主左手之太阳,戊主右手之太阳。丙<景>主左手之阳明,丁主右手之阳明。此两火合并,故为阳明。庚主右手之少阴,癸主左手之少阴。辛主右手之太阴,壬主左手之太阴。故足之阳者,阴中之少阳也,足之阴者,阴中之太阴也。手之阴者,阳中之少阴也。腰以上者为阳,腰以下者为阴。其于五脏也,心为阳中之太阳,肺为阳中之少阴,肝为阴中之少阳,脾为阴中之至阴,肾为阴中之太阴。
黄帝曰:以治之奈何?
岐伯曰:正月二月三月,人气在左,无刺左足之阳;四月五月六月,人气在右,无刺右足之阳。七月八月九月,人气在右,无刺右足之阴;十月十一月十二月,人气在左,无刺左足之阴。
黄帝曰:五行以东方甲乙木主春,春者苍色,苍色有肝,肝者主足厥阴也。今乃以甲为左手少阳,不合于数何也?
岐伯曰:此天地之阴阴也,非四时五行之以次行也。且夫阴阳之者,有名而无形,故数之可十,离之可百,散之可千,推之可万,此之谓也。
黄帝曰:余闻天为阳,地为阴,日为阳,月为阴,三百六十五日为一岁,人亦应之。今闻三阴三阳,不应阴阳,其故何也?
岐伯曰:阴阳者,数之可十,离之可百,散之可千,推之可万,万之大不可胜数,然其要一也。天复地载,万物方生也。未出地者,命曰阴处,名曰阴中之阴;则出地者,命曰阴中之阳。阳予之正,阴为之主。故生因春,长因夏,收因秋,藏因冬,失常则天地四塞。阴阳之变,其在人者,亦数之可散也。
黄帝曰:愿闻三阴三阳之离合也。
岐伯曰:圣人南面而立,前曰广明,后曰太冲,太冲之地,名曰少阴。少阴之上,名曰太阳。太阳根于至阴,结于命门,名曰阴中之阳。中身而上,名曰广明。广明之下,名曰太阴。太阴之前,名曰阳明。阳明根起于厉兑,结于颡大,名曰阴中之阳。厥阴之表,名曰少阳。少阳根起于窍阴,结于窗笼,名曰阴中之少阳。是故三阳之离合也,太阳为关,阳明为阖,少阳为枢。三经者,不得相失,搏而勿传,命曰一阳。愿问三阴。岐伯曰:外者为阳,内者为阴,然则中为阴,其冲在下者,名曰太阴。太阴根起隐白,结于太仓,名曰阴中之阴。太阴之后,名曰少阴。少阴根起于涌泉,结于廉泉,名曰少阴。少阴之前,名曰厥阴。厥阴根起于大敦,结于玉英,阴之绝阳,名曰阴之绝阴。是故三阴之离合也,太阴为关,厥阴为阖,少阴为枢。
四海合
黄帝问岐伯曰:余问刺法于夫子,夫子之所言,不离于营卫气血。夫十二经脉者,内属于府脏,外络于支节,子乃合之于四海乎?
岐伯曰:人亦有四海十二经水。十二经水者,皆注于海。海有东南西北,命曰四海。
黄帝曰:以人应之奈何?
岐伯曰:人亦有四海。
黄帝曰:请问人之四海。
岐伯曰:人有髓海,有血海,有气海,有水谷之海,凡此四者,所以应四海者也。
黄帝曰:远乎哉,夫子之合人天地四海也,愿问应之奈何?
岐伯曰:必先明知阴阳、表里、营输所在,四海定矣。
黄帝曰:定之奈何?
岐伯曰:胃者为水谷之海,其输上在气街,下至三里。冲脉者为十二经脉之海,其输上在于杼,下出于巨虚之上下廉。膻中者为气之海,其输上在柱骨之上下,前在于人迎。脑为髓之海,其输上在其盖,下在风府。
黄帝曰:凡此四海,何利何害,何生何败?
岐伯曰:得顺者生,得逆者败;知调者利;不知调者害。
黄帝曰:四海之逆顺奈何?岐伯曰:气海有余者,气滿胸中,急息面赤;气海不足,则气少不足以言。血海有余,则常想其身大,怫然不知其所病;血海不足,则常想其身小,狹然不知其所病。水谷之海有余,则腹满胀;水谷之海不足,则饥不受谷食。髓海有余,则轻劲多力,自过其度;髓海不足,则脑转耳鸣,胻痠眩冒,目无所见,懈殆安卧。
黄帝曰:余以闻逆顺,调之奈何?
岐伯曰:审守其输而调其虚实,毋犯其害,顺者得复,逆者必败。
黄帝曰:善。
十二水
黄帝问于岐伯曰:经脉十二者,外合于十二经水,而内属于五脏六府。夫十二经水者,其大小、深浅、广狹、远近各不同,五脏六府之高下、小大,受谷之多少亦不等,相应奈何?夫经水者,受水而行之;五脏者,合神气魂魄而藏;六府者,受谷而行之,受气而扬之;经脉者,受血而营之。合而以治奈何?刺之深浅,灸之壮数,可得闻乎?
岐伯答曰:善乎哉问也。天至高不可度,地至广不可量,此之谓也。且夫人生天地之间,六合之内,此天之高地之广,非入力所能度量而至也。若夫八尺之士,皮肉在此,外可度量切循而得也,死可解剖而视也。其脏之坚脆,府之大小,谷之多少,脉之长短,血之清浊,气之多少,十二经之多血少气,与其少血多气,与其皆多血气,与其皆少血气,皆有大数。其治以针艾,各调其经气,固其常有合乎。
黄帝曰:余闻之快于耳,不解于心,愿卒闻。
岐伯答曰:此人之所以参天地而应阴阴,不可不察。足太阳,外合清水,内属于膀胱。足少阳,外合于渭水,内属于胆。足阳明,外合于海水,内属于胃。足太阴,外合于湖水,内属于脾。足少阴,外合于汝水,内属于肾。足厥阴,外合于沔水,内属于肝。手太阳,外合于淮水,内属于小肠,而通水道焉。手少阳,外合于漯水,内属于三焦。手阳明,外合于江水,内属于大肠。手太阴,外合于河水,内属于肺。手少阴,外合于济水,内属于心。手心主,外合于漳水,内属于心包。凡此五脏六府十二经水者,皆外有源泉而内有所禀,此皆外内相贯,如环无端,人经亦然。故天为阳,地为阴,腰以上为天,腰以下为地。故清以北者为阴;湖以北者为阴中之阴;漳以南者为阳;河以北至漳者为阳中之阴;漯以南至江者为阳中之太阳。此一州之阴阳,所以人与天地相参者也。
黄帝曰:夫经水之应经脉也,其远近浅深,水血多少各不同,合而以刺之奈何?
岐伯答曰:足阳明五脏六府之海,其脉大血多,气盛热壮,刺此者,不深弗散,不留不写。足太阳深五分,留七呼。足少阴深四分,留五呼。足阳明深六分,留十呼。足太阴深三分,留四呼。足少阴深二分,留三呼。足厥阴深一分,留二呼。手之阴阳,其受气之道近,其气之來疾,其深皆毋过二分,其留皆毋过一呼。其少长小大肥痩,以心撩之,命曰法天之常。灸之亦然。灸而过此者,得恶火,即骨枯脉溃;剌而过此者,则脱气。
黄帝问曰:夫经脉之大小,血之多少,肤之厚薄,肉之坚脆,及(月囷)之大小,可为度量乎?
岐伯答曰:其可为度量者,取其中度者也,不甚脱肉而血气不衰者也。若失度之人,瘠瘦而形肉脱者,恶可以度量刺乎,审切循扪按,视其寒温盛衰而调之,是谓因适而为真者也。
卷之六(卷首缺)
脏府之一
黄帝问于岐伯曰:凡刺之法,必先本于神。血脉营气精神,此五脏之所藏也,至其淫泆离脏则精失、魂魄无扬、志意恍乱、知虑去身者,何因而然乎?天之罪与?人之过乎?何谓德气生精、神、魂、魄、心、意、志、思、智、虑?请问其故?
岐伯答曰;天之在我者德也,地之在我者气也,德流气簿而生者也。故生之來谓之精,两精相搏谓之神,隨神往來谓之魂,并精而出入者谓之魄。所以任物者谓之心,心有所忆谓之意,意之所存谓之志,因志而存变谓之思,因思而远慕谓之虑,因虑而处物谓之智。故智者之养生也,必顺四时而适寒暑,和喜怒而安居处,节阴阳而调柔刚,如是则邪辟不至,长生久视。是故怵惕思虑者,流溢而不固。悲哀动中者,竭绝而失生。喜乐者,椫散而不藏。愁忧者,气闭塞而不行。盛怒者,迷惑而不理。恐懼者,荡惮而不收。心怵惕思虑则伤神,神伤则恐惧自失,破(月困)脱肉,毛悴色夭,死于冬。肝悲哀动中则伤魂,魂伤则狂妄不精,不敢正当人,缩而挛筋,两胁骨举,毛悴色夭,死于秋。肺喜乐无极则伤魄,魄伤则狂,狂者意不存人,皮革焦,毛焠色夭,死于夏。脾愁忧而不解则伤意,意伤则悗乱,四肢不举,毛悴色夭,死于春。肾盛怒而不止则伤志,志伤则善忘其前言,腰脊不可以俛仰屈伸,毛悴色夭,死于季夏;恐惧而不解则伤精,精伤则骨痠痿厥,精口口自下。是故五脏,主藏精者也,不可伤,伤则失守而阴虚,阴虚则无气,无气则死矣。是故用针者,察覌病人之态,以知精神魂魄之存亡得失之意。五脏已伤,针不可治之也。
肝藏血,血舍魂,肝气虚则恐,实则怒。心藏脉,心气虚则悲,实则笑不休。脾藏营,营舍意,脾气虚刚四支不用,五脏不安,实则脓,经溲不利。肺藏气,气舍魄,肺气虚则息利少气,实则喘喝胸满仰息。肾藏精,精舍志,肾气虚则厥,实则胀,五脏不安。必审察五藏之病形,以知其气之虚实而谨调之。灵枢.本神
五脏命分
黄帝问于岐伯曰:人之血气精神者,所以奉于生而周于性命者也。经脉者,所以行血气,而營行阴阳,濡筋骨,利关节者也。卫气者,所以温皮分肉,充皮肤,肥腠理,司开阖者也。志意者,所以御精神,收魂魄,适寒温,和喜怒者也。是故血和则经脉流行,營复阴阳,筋骨强劲,关节滑利矣,卫气和则分解滑利,皮肤调柔,腠理緻密矣。志意和则精神专直,魂魄不散,悔怒不至,五脏不受邪矣。寒温和则六府化谷,风痹不作,经脉通利,支节得矣。此人之常平。五脏者,所以藏精神、血气、魂魄者也,六府者,所以化谷而行津液者也。此人之所以具受于天也,愚、智、贤、不肖,毋以相倚也。然其有独尽天寿,而毋有邪僻之病,百年不衰,虽犯风雨、卒寒、大暑,犹不能害也;有其不离屏蔽室内,无怵惕之恐,然犹不免于病者,何也?愿闻其故。
岐伯对曰:窘乎哉问也。五脏者,所以参天地,副阴阳,而连四时,化五节者也。五脏者,固有小大、高下、坚脆、端正、偏顺者;六府者,亦有长短、小大、厚薄、结直、缓急者。凡此二十五者,各各不同,或善或恶,或吉或凶,请言其方。心小则安,邪弗能伤,易伤以忧;心大则忧不能伤,易伤于邪。心高则满于肺,悗而喜忘,难开以言;心下则藏外,易伤于寒,易恐以言。心坚则脏安守固;心脆则喜病消瘅热中。心端正则和利难伤;心偏倾,操持不壹,无守司也。肺小则少饮,不病喘喝;大则则喜病胸痹喉痹逆乞。肺高则上气,肩息欲咳;肺下则居贲迫肝,善胁下痛。肺坚则不病咳上气;肺脆则善病消瘅易伤。肺端正则和利难伤也;肺偏倾则胸偏痛也。肝小则安,无胁下之病;肝大则逼胃迫咽,迫咽则喜鬲中,且胁下痛。肝高则上支贲,切胁急,为息贲;肝下则安胃。胁下空,空则易受邪。肝坚则脏安难伤也;肝脆则喜病消瘅易伤也。肝端正则和利难伤也;肝偏倾则肋下偏痛也。脾小则安,难伤于邪也脾大则善湊(月少)而痛,不能疾行。脾高则(月少)引季胁而痛;脾下则下加于大肠,加于大肠则藏外而易受邪。脾坚则脏妟难伤也;脾脆则喜病消瘅易伤也。脾端正则和利难伤也;脾偏俽倾则喜瘈喜胀。肾小则安,难伤也;肾大刚喜病腰痛,不可以俛仰,易伤以邪也。肾高则善背膂痛,不可以俛仰;肾下则腰尻痛,不可以俛仰,为狐疝。肾坚则不病腰背痛;肾脆则喜病消瘅。肾端正则和利难伤也;肾偏顺则喜腰尻偏痛。凡此二十五变者,人之所以喜常病也。
黄帝曰:何以知其然也?
岐伯曰:赤色小理者心小,粗理者心大。无(骨曷)骭者心高;(骨曷)骭小短举者心下。(骨曷)骭长者心坚;(骨曷)骭弱以薄者心脆。(骨曷)骭直下不举者心端正;(骨曷)骭倚一方者心偏倾也。白色小理者肺小;粗理者肺大。巨肩反膺陷喉者肺高;合掖张胁者肺下。好肩厚背者肺坚;肩背薄者肺脆。好肩膺者肺端正;肺偏疎者肺偏倾也。青色小理者肝小;粗理者肝大。广胸反骹者肝高;合胁菟骹者肝下。胸胁好者肝坚;胁骨弱者肝脆。膺腹好好相得者肝端正;胁骨偏举者肝偏顺也。黄色小理者脾小;粗理者脾大。揭唇者脾;唇下纵者脾下。唇坚者脾坚;唇大而不举坚者,脾脆。唇上下好者脾端正;唇偏举者脾偏倾也。黑色小理者肾小;粗理者肾大。高耳者肾高;耳后陷者肾下。耳坚者肾坚;耳薄者不坚者肾脆。耳好前居牙車者肾端正;耳偏高者肾偏顺。凡此诸变者,持则安,减则病。
黄帝曰:善哉,然非余之所问也。愿闻人之有不可病者,至尽天寿,虽有深忧大恐怵惕之志,犹不能感也,甚寒大热,弗能伤也。其有不离屏敝室内,又无怵惕之恐,然不免于病者,何也?愿闻其故。
岐伯曰:五脏六府者,邪之舍也,请言其故。五脏皆小者,少病,善焦心愁忧;五脏皆大者,缓于事,难使忧。五脏皆高者,好高举措;五脏皆下者,好出人下。五脏皆坚者,无病;五脏皆脆者,不离于病。五脏皆端正者,和利得人;五脏皆偏顺者,邪心喜盗,不可以为人平,反复言语也。
脏府应候
黄帝问曰:愿问六府之应。
岐伯答曰:肺合大肠,大肠者,皮其应也。心合小肠,小肠者,脉其应也。肝合胆,胆者,筋其应也。脾合胃,胃者,肉其应也。肾合三焦膀胱,三焦膀胱者,腠理毫毛其应也。黄帝曰:应之奈何?岐伯答曰:肺应皮,皮厚者大肠厚;皮簿者大肠簿。皮缓腹果大者大肠大而长;皮急者大肠急而短。皮滑者大肠直;皮肉不相离者大肠结。心应脉,皮厚者脉厚,脉厚者小肠厚;皮簿者脉簿,脉簿者小肠簿。皮缓者脉缓,脉缓者小肠大而长;皮簿者而脉冲小者小肠小而短。诸阳经脉皆多纡屈者,小肠结。脾应肉,肉(月困)坚大者胃厚;肉(月困)么者胃簿。肉(月困)小而么者胃不坚。肉(月困)不称其身者胃下,下者下管约不利。肉(月困)不坚者胃缓,肉(月困)无小果累者胃急。肉(月困)多小累者,胃结者胃上管约不利。肝应爪,爪厚色黄者胆厚;爪簿者胆簿。爪坚者胆急;爪濡者胆缓。爪无弱者胆直;爪恶色多败者胆结。肾应骨,密理厚皮者三焦膀胱厚;粗理簿反者三焦簿胱簿。腠理疏者三焦膀胱缓;皮急而无毫毛者三焦膀胱急。毫毛美而粗者三焦膀胱直,希毫毛者三焦膀胱结。
黄帝曰:簿厚美恶皆有形,愿闻其所病。
岐伯曰:各视其所外应,以知其内脏,则知其所病矣。
丙申中秋前夕审核毕
(2016年9月14日下于2时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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