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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人》:一本好看的人类学著作

(2009-05-18 22:23:51)
标签:

杂谈

分类: 随笔

    《森林人》:一本好看的人类学著作

    当我初次与一位国内著名的人类学家攀谈,告诉他我是做理论的时候,他满是严肃地告诫我,人类学研究重在田野,只做理论会被人瞧不上。我尴尬莫名地记住了这句话。此后,我又不止一次听到过类似的言论。可是至今,我依然没有田野调查的经验。

我只是读过几本人类学的书。通过阅读,我们感知着别人的经验。通常的情况是,人类学家进入一个异于自己文化的所在地,大多是被目为“原始”的部族,它们地处边缘,经济落后,没有文字。人类学家学习原始人的语言,与他们“同吃同住同劳动”,入乎其内又出乎其外,观察着他们,记录着他们,思考着他们。最终,他以历史文献、数据表格,用一些学术术语建构起理论框架,组合成书。如马林诺夫斯基,他在特洛布里恩群岛上度过了两年光阴,写出了七本书,奠定了他在人类学史中的地位。此时的人类学家,与所谓的原始人总是互为他者,互相视为异类的。

特恩布尔的《森林人》,主角是位于刚果伊图利森林中的巴姆布提俾格米人,一种生活在森林里的平均身高 1.3的小矮人。直到十九世纪,这些森林小矮人都是存在于西方人的神话与传说之中,荷马史诗里记载着他们与迁徙来的入侵者——鹤的殊死战争。探险家与殖民入侵者渐渐地证实了俾格米人的存在,它们同样引起了人类学家的兴趣。

我真得对特恩布尔深表敬佩,他实在算是一名勇敢而真诚的人类学家,如果换成另一个人,让他们进行同样的考察,我实在想象不出会得出什么样的结果。可以想象的是,如果换成我,很可能会葬身于那茫茫丛林里。

特恩布尔实实在在地做到了入乎其内。更为难得的是,那些小矮人将他看成了他们中的一员,一个地地道道的森林人。三个猎人把他拉进森林深处,用生锈的箭头在他的额头中间和两个眼皮上方挖掉了三块肉,在伤口处涂抹上了灰,这个永难抹除的标志性符号,宣示着他是自己人,他们彻底地接受了他。在他们眼中,这个浑身长毛的白人,除了那高大的身躯妨碍了他像他们一样健步如飞,值得惋惜和同情以外,与他们并无不同。特恩布尔感恩于这种优遇,他与这些可爱的俾格米人生活着,睡在由树枝叶搭建成的棚子里,一起打猎,一起采集,一起连续三个月唱着莫利莫。在森林的黑夜里,为了跟上他们,他一路狂奔,几个小时的路程,不敢歇息。他的体力,肯定是极好的。于是,森林人那些秘不外传的生活方式、思维观念、歌舞仪式,一一地展现给了这位可敬的人类学家。

他并没有做到出乎其外。他对森林人的感情超越了任何理论,他的著作不是马林诺夫斯基式的科学静观,他没有呈现什么理论,他只是以第一人称参与其间,记录着他与森林人的日常生活,这部著作,更像是散文,像小说,像一部优秀的文学作品。大量美丽动人的景物描写,以及轻松浪漫的抒情笔调,引人入胜极了。他着实融入了自己的感情,他挚爱着那片森林,挚爱着那些森林人,因此,他的写作不惟构成他个人生命中最华丽的篇章,对整个人类观照自我反思自身,亦有着重要的意义。

 

森林人与周边由班图黑人部落组成的村庄人的关系十分微妙。表面看来,森林人是依附于村庄人的,靠采集狩猎为生的他们,背着肉来交换村庄人的香蕉、烟草、棕榈酒、啤酒和奢侈品。时常地,他们也对村庄人的种植园劫掠一番,偷走香蕉,或者农具。村庄人对森林人似乎亦很友好,常常将种植园里收获的第一批食物送给这些森林人,希望森林人送给他们更多的肉,更好地到种植园里为他们干活。为了更好地控制森林人,他们让森林人参与由他们组织的各种仪式,如丧葬仪式、婚娶仪式、成人仪式。森林人与村庄人有着完全不同的信仰,他们之间永远不可能相互理解。他们之所以愿意参与以村庄人为主导的各种仪式,自有经济方面的考量,在仪式上,他们可以大吃大喝。因此,他们是“姑妄从之”,他们在仪式上表现地漫不经心,不循规矩,甚至胡为乱来,意在以亵渎的行为破坏村庄人仪式的神圣性,使村庄人试图以自己所信奉的超自然力量来控制森林人的念头不能得逞。

一位好心地殖民地官员试图使森林人摆脱对村庄人的附庸地位,他开辟了一块种植园交给森林人耕种。让他们排好队,每人发一些豆子做种。森林人很快把领来的豆子煮着吃了。森林人是属于森林的,他们生于斯长于斯,森林是他们的父亲母亲,提供给他们丰足的食物,他们有自己的独有的存在着数千年的生活方式,任何好意或恶意地干预,对他们来说,只能是破坏与毁灭。

在行将结束考察的时候,特恩布尔只身一人来到了他和森林人曾经驻留过的莱露营地,他不无忧郁地写道:

我最后一次聆听了那道伟大的颂歌的合唱:‘假如是黑暗,黑暗也是仁慈的。’

营地和营地里的人们都消失了,只留下了莱露营地上空闪烁的雾霭,但是歌声依然在继续着;因为歌曲是这些人们的灵魂,也是这片森林的灵魂。莫利莫喇叭,现在充满了无限地忧伤,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唱起了这支歌,而这片森林正在用它巨大的、神奇的声音回响着。

余音袅袅,绵延不绝。当我们短暂的生命归于沉寂的时候,它依然会在那里回荡……直到或许像我们一样,它渐渐在另一个遥远的世界的最深处安息下来……那个梦的世界对森林人来说是如此真实。

 

    《森林人》,〔美〕科林·M·特恩布尔 著,冉凡 C·Fred Blake 译,民族出版社,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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