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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回说到【表兄妹倾心制砂壶 仁好古鉴赏瑿琥珀】

古先生一听,惊喜若狂。
好古说,“先生得此贵重之物,真是可喜可贺呀。”
“哈哈!可贺!可贺!我们今儿一定要好好庆贺一番。”古先生说完,便吩咐人置酒烹菜。
古家招待客人的方式很是特别,酒席设在一个小巧玲珑的闺房里,一进入那闺房,便犹如进入了古代仕女的绣楼,紫檀木雕花古式矮桌,桌旁放置一紫藤根雕盆架,架上又放着一梅桩盆景,三五个树枝交叉如驳,五七朵梅花相竞争艳。
矮桌四周,对称放着四个圆鼓形绣墩,没每一个绣墩的上面,又罩着一层煞是好看的苏绣座垫儿,还有一纬淡青色的纱帐,将卧室隔开。
好古想掀开纱帐欣赏一下帐中之物的冲动,他将手伸出去,又缩了回来,因为他想起了男女有别的古训,最终,未敢造次。
稍时,便有侍儿,手托一青铜古盘,趋步而入,好古看时,那盘中原是一对青铜古杯,杯底短而粗,圆底,三锥足较长。
好古又是倒吸了一口气,他认识这酒杯的名字叫爵,属商代晚期之物,这在青铜器中,虽算不上什么名贵之物,然能存留至今者,也是鳞毛凤角了。
侍儿放下爵,又拿出一青铜酒壶,其状如象,形体却较小,象鼻高举,背盖处另有一小象,腹上雕饰龙纹,下饰四辩回纹,圈足上还有几处分解式兽面纹。
“认识它吗?”古先生指着酒壶问。
“若是猜不错的话,这是象樽。”好古说,“商代的酒具。”
古先生听罢,拈须大笑。
“先生何故发笑?是我说错了吗?”好古感到甚是莫名其妙。
“有乘龙佳婿如此,我怎能不笑?”
“先生此言何意?”好古不由吃了一惊。
古老先生又说,“老夫有一小女,自幼酷爱博物之学,年方二十三,至今未遇到知音,今朝得遇先生,真是天缘所致。”
好古听罢此言,好气又是好笑,心想,他这女儿二十三岁了还没嫁人,不知相貌会是怎样的丑陋呢,古老爷子呀!你好糊涂,你一不问我有没有家眷,二不问我愿不愿娶你家女儿,就乱点起了鸳鸯谱,真是可笑。
古老先生见仁好古沉默不语,便又说,“老夫一生只有此女,不肯负她心意,以故才高攀先生。”
“哪里,哪里!说高攀的人应该是我,老先生过谦了,只是......”
“仁先生已有妻室?”
“没有。”
“嫌小女青春已过?”
“不!不!”
“那就是嫌弃我家世贫寒,配不上先生?”
“古老先生若是这样说,学生就更无地自容了。学生孑身一人,寄居开封,房无片瓦,宅无半垄,冬无御寒之衣,夏无隔宿之粮,恐小姐过得门去,要受委屈呀!”
仁好古本是推脱之词,古老先生却当做了真言,忙说,“无妨!无妨!仁先生若不嫌弃敝宅简陋,可搬来一起同住。”
这古老先生精着呢!仁好古心想,这是想让俺来做上门女婿呀......想到这一层,他顿时感觉像受了莫大的侮辱。
“不妥!不妥!"好古说,“我老仁家祖上有训,但凡仁家子孙,一不许与人做佣,二不许与人做上门女婿,祖训难违呀!”
“这个好办,不让你随我们老古家的姓氏也就是了。”
想不到这老爷子竟是个卖年糕的,竟然粘住不放,仁好古心想,也只有再退一步了。
“多谢老先生美意,这事儿还是让古小姐决断吧!常言道强扭的瓜不甜。”
“这只看是不是好瓜了,若是好瓜,强扭也甜,不是好瓜,蒂落瓜也不甜。”古老先生笑着说完,便抽身走了出去。
稍时,便进来一个年轻后生,面如扑粉,唇似涂丹,头戴褐色礼帽,身着藏青色长衫,手执洒金纸扇,仪态潇洒,风度翩翩。
仁好古见这青年男子,不由得有些自惭形秽。
那人近前深深一躬,“仁兄!还记得小弟吗?”
好古拭目一看,原来是那在凤雅斋论钱之人,“认识认识”,好古连忙起身相迎。
那人也不谦辞,撩衣便坐在了绣墩上。
“不知先生贵姓?”
“免讳姓古,表字孔方,这儿的主人是我叔父,因叔父膝下无儿,便将我过继到门下做养子,以续香火。”
仁好古想,古老爷子刚才怎未提及此事?若果是如此,古老爷子又怎会一心再让我去做这个上门女婿?
孔方说,“我家小妹闻说先生博学多识,愿结伉俪,不知先生于此事意下如何?”
“能攀上古家这门亲事,自然是荣幸之至,只是有一事不明,那天你去古雅斋,为何没有将请柬亲手交付于我,而是遗于门外?”
孔方闻言不由哈哈一笑,“和小妹完姻之后,你自然便明白了。”
仁好古依旧是一头雾水,猜不透这家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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