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文/南岩

躺在火车上

怎么也睡不着

可我不去想诗

不提什么追求

只想下一个站下车的人

 

 

我们并不孤独

没有理由一哭再哭

别去提生命

只让接我的人

安顿疲劳和双脚

 

 

我宁愿这样

在24小时内对着一张白纸

不去呼喊

不去发出30岁前的声音

 

 

●相约郑州（一）

 文/南岩

 

火车开进郑州的时侯

我感到莫名地紧张，与一帮神交

已久的人，在一个农庄秘会

就像第一次与情人幽会

第一次发现男孩长成男人

我害怕第一眼认不出他们

害怕突然熟悉的交谈，我这人太笨

不会讲更多与诗有关的事

只会在酒杯上相撞，就像习惯了

没人的时侯大声叫喊

 

 

●相约郑州（二）

 文/南岩

 

我的包里躺着两本书

一本王家新的评论，一本

布罗茨基的《文明的孩子》，这十多个小时

的路程全靠它们安慰，可内心依旧

无法平静，一想到他们，我就不由自主地

低语和沉默，一次次构想

踏进郑州的一幕，一双双真挚的眼睛

足以烧毁我身上仅有的两件

来自广州的衣服

 

 

可最没有想到的是，我在另一个车站

等待，我知道我开始空白

像一张无法铺开的画

丢失了颜料，在这个中原的城市

一个人抽烟，仿佛听到一阵孩子叫喊

 

 

终于到了，我这个出生于南方，长大于

南方的孩子走进了他们的视野

我还来不及介绍，王建兰就先给我这个

害羞人发出了声音

我感到一丝轻松，不像想象那么紧张

但我还是假装四周瞧瞧

像模像样地打量起周围的人

一张张可爱的脸张开笑容，我示意地微笑

这时，猴头就在我身旁

突然，我感觉拥有了半个中原

 

 

●相约郑州（三）

 文/南岩

 

22号中午，与郑州的野菜先来一次

亲密，一桌熟悉而又空白的酒气

四溢，亲兄弟的手握着

全在酒杯，话语顺着喉咙抵达各地的每一寸

方言和习俗，中原

这一中诗的站点，接下十年

接下四面八方的激动和不同的呼吸

 

 

画一张张抽出

墨香，打开一个个结，是生活

之外的人过着正常的日子

每一笔都是我们风风火火的身影

可郑州，这个让我们向往的城市，溜出了

雨水，把炙热用空气凝结

直到太阳丢失，篝火点燃，酒瓶打开

一起释放，歌声、舞蹈、朗诵在红光里

发红，脸照着脸

身体碰撞着彼此的温度

在桌子前握手，酒中相见，记下

每一个人

走路的姿势

 

 

时间还早

撂来一床的酒，一屋子的人

脑袋挤满脑袋，就着花生几瓶下肚，声音

越来越响，也在一片混乱中

跌落，此时没有规矩

不分年龄性别，谁的嗓门最大

谁就主事，谁就一瓶到底

在这文明的夜晚

有人睡下，靠在同一墙壁，也有人

彻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