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西平的作品——南岩点评(诗选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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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西平的作品
纸草诗(10首)
《致诗友阿翔》
你坐在诗中,翻捡着口袋
哪些是从安徽捡来的石头,哪些是从宁夏开过来的花儿
然后想象着你,有一顶帽子,养在深圳的
头发里。然后有一幅眼镜,用四百或五百公分的臂力,牵牵地
抱住你
恋爱时,有人私下里交给你的慌张,派上了用场
病不小心洒在身子里,你失去了影子,好妻子跟着你
她用双手护住各个声音的入口,你却背着她
偷偷地撕开
你们争来争去,看彼此快活地飞翔
城市太大,你太小,你说:“我像一本外省书
装帧简陋,寄存爱情”
纸草诗
纸片很多,每一块可以折叠出一只小眼睛来
它们曾经把一千颗心藏在书里,然后
一页一页地认出了我。我的黑,是它们翻过来的
那里的字被杀死了,血也是黑的
然后,我听到时间从墙上摔下来,有一位瘸子捡到了
安在了失去的那条腿上
一百年后,这一过程被固定在一个墓坑里
那一刻,纸从厚厚的稻草中退出
干掉自己,用一万段碎尸
罩住了我
南岩话斋:
在这个不缺乏优秀作品的年代,唯一缺乏的就是探索精神,就是敢于把自己毁灭后重新塑造的精神,更多人都是在他人写作道路上得到庇护而失去自我,更多人都在他人的道路上重叠着脚步,这不得不说是这个到处都是诗人的社会的悲哀。
王西平,一个在自觉进行某种承载的道路上四处碰撞的、不安分的写作者,总是在进行着新的摸索和更广阔的天地里彻底毁灭重生。
第一首《致诗友阿翔》可以看出西平的真诚,整首作品不仅从细节感受到情深,更多是一种祝愿和与阿翔在精神层面的对话,有着对阿翔精神内核的探问,这段友谊和情感比任何都要来得那么珍贵,因为这是在交心,是在进行两者在追求道路上的对话。并通过阿翔对诗歌的痴迷,阿翔老婆对阿翔的呵护和忠贞,阿翔对于精神世界的不断探寻和拷问等多方面把阿翔丰满起来,也从侧面感受到他们二人的感情之深,彼此之间的熟悉,甚至可以嗅出各自的气息。我们都知道,能在写作道路上有那么几个,哪怕一个知音是多么幸福和快慰,西平与阿翔在某个世界里就有着这样契合。
第二首《纸草诗》在我看来更多是作者在对写作的更深层次自我问答。我们总希望某些只言片语能穿越某个时空被后人认可,也渴望自己的东西能流传下去。这种希望和渴望是我们很多写作者的动力,但是作者想到的更多是至高精神追求,是对这一认识的反思和否定之否定。作者一开头把书本的意义一一向我们展示它的魅力,但是我们得注意是“一页一页地认出了我”,而不是我一页一页去窥探书中奥秘,这足以说明作者从认知自我阶段已经走向了自我审视阶段。接下来,“我的黑,是它们翻过来的/那里的字被杀死了,血也是黑的”,这不得不说西平的想象力奇特和思维转换之快,很多人可能一下子也无法适从这种转换,也很不理解,但如果真正达到这个境界就会产生强大共鸣。作者从书外一下子跳进了书本,把自己当成了书,当成了文字,所以这为什么突然出现“我的黑”,也就不显得那么唐突和不可理解了,其实这是作者在进行位置互换的尝试和“切身体验”。最后,“文字被杀死”、“血也是黑的”,说明我们在虚荣心下毁灭了思想和自己。这里的“时间”为何要“摔下”,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是对“时间”是否能载重的思考,是对一个时代能否被承认的思考,甚至更多。这“一位瘸子”让我太震撼,也更加佩服作者的构思巧妙,本身都具有缺陷的不能正常站立的人,就算你拥有得到了前人的精华,又能如何,最后只不过是畸形的怪物而已。可是现时代,这一种畸形产生的“过程”却结结实实地被“复制”,被更多更多的人引以为豪,甚至自夸自大。当然,作者不会让他们得逞,也必将把他们打入“墓坑”,也把真正的文字和思想回归给了人们,也回归了“自己”。这一首作品蕴含的东西还很多,需要自身切身体会感悟后才真正懂得其中奥秘和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