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七块面纱》

                文/南岩

一、

我从未见过一只飞翔的鸟，一声声地

鸣动翅膀，系住时间的钥匙在隔壁的灶台

耳朵滑过毕加索的呼吸像电焊的面具

人们挤进厨房带着身后的黑暗

二、

新闻从一片空地扯出，我将一天的饭

一次吃光，除了那些金黄的谷子

有一片水泥的牙齿，一张邮票的背面满是口水

透过信箱的铁块我看见蜘蛛的三只脚

在衣袖的边上，一层层白纸开始溢满房间

缠住一个个没有姓氏的名字

三、

我赤裸地走进人们的镜子，众人

对着我的身体戴上耳机，另一个我

在北京像钉子一样被镶嵌

当这一切被说出，一个女孩子亲手缝织的礼服

穿越七条大街嫁给三座城市的闪光灯

四、

我常常将热水瓶的盖子在冬天打开

从一双袜子掏出三个证件

学位、身份和户口，有时还会扔出一叠纸

五、

在二十一世纪的夜晚，几千年的数字

从广告拉出，一连七回

这是离太阳最近的日子，湖水灌满了稻草和玉米

一片叶子漂在五楼的电梯

我在十楼冲洗着身体，谁知道

一个牧师拣起水中的食物

六、

一个哑巴张开了嘴

第三次枪声和着导弹响在我们的脚下

所以我写诗

为了丢失的一套军装以及水井的回声

七、

一个半岁的孩子在一条木凳上

他对每一个抬头的人

吹动口琴，两个女人坐在七厘米远的席子

喝酒，三辆卡车并排地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