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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干涉的幸福

(2008-10-07 02:3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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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俩》

杂谈

分类: 瞎评论玩儿

              被干涉的幸福

 

看《我们俩》显然是滞后了很多,归根结底就是懒。之前耳边略微有些风声刮过,说这部电影是小成本中的佳作,温情感人,刻画人性云云。

我无端地没有任何创意地揣测,基本情节大概是一个老女人和一个小女人由于某种机缘巧合同住一个屋檐下,俩人开始矛盾挺多,后来慢慢磨合,逐渐相濡以沫,产生了她们并不觉察的深刻感情,等到她们终将分开的时候,感情狂轰乱炸,留下一片狼藉。

结果还真是这样。昨晚看完《我们俩》,里面的剧情和我原先的设想连个标点符号都不差。

像我这样恶毒的人,从来把没有超过自己预期的创意视为“俗”,这次却不能够。另外还听说此片在东京放映的时候剧场里哭声一片,害我在看之前准备了一卷纸巾在身边,就怕中途去找纸巾擦鼻涕影响观看情绪,结果也没能够。

那我现在想说这部片很好,好极了的好,我的立足点在哪里?

这个问题稍缓一点。先说剧中的两个女人。

 

故事一开始,我就不是很喜欢老太太。看了一些影评,竟然有人说这老太太“挺可爱”。我还有些纳闷。这老太太就是个祖宗型人物,典型的北京胡同里那种端个小板凳晒晒太阳,靠琢磨路人甲过日子的刻薄老太太,事儿吧唧的,脸上写满了一辈子的冤屈,每天就盼个窜错门的,抄水表的,给自己寡淡的日子里平添一点波折。但仔细琢磨,又觉得挺孤独挺可怜。

 

我私心里还是偏疼小姑娘的,从见她第一面起就从来没好好走过路,都是用跑的,总是一副气喘吁吁忙里忙外的样子,用老太太的话来说“还挺能折腾!”。一个人在外挺不易,租个四合院的房子,一个月二百,奇小,破的没法再破,冬天没暖气,自来水管还结冰,煤气不让用,电话不让装,总之是碰上个不疼人的房东老太太,两人第一次因为电话费分摊的事情冲突,话不多的她转身就走,临了抛下一句话:“我觉得可以!”嘴硬又倔强,丝毫不谦让,特别真实,让我想起我自己。

“血气方刚”的小姑娘碰上“老奸巨猾”的老太太,吵起来惊天动地——“没教养!没礼貌!将来肯定嫁不出去!”vs“你这个坏老太太,难怪没人管你!”导演利用了这场冲突,适时抖出了两人都孤独的真实原因。之后是矛盾的最大化,老太太被小姑娘气出了心脏病,小姑娘也得到了“你赶紧给我搬走”的最后通牒。

 

当然,老太太的心脏病没大碍,小姑娘也最终没搬走。俩人都让了一步。于是故事就更加有趣了起来。

有趣的是琐碎。

职业病使我注意到几个前后呼应的细节。一是老太太的拐棍,老太太的拐棍不是普通道具,就像小说里老头用的旱烟杆子,是她的主心骨,是她的指挥棒,是她的心耳神意。老太太和小姑娘说话的时候特喜欢挥着它说话,每次叫小姑娘都拿着拐棍杵她的门,那情节好玩儿极了。当影片接近结尾,老太太的拐棍却完全变成了她的肉体支柱,她的整个人都是依附于之上的。

另一个细节是老太太的那句“小马,小马……”,无论是小姑娘做错了事,还是她关在自己的屋子里不出来,又或是她推着自行车风风火火地打外边回家,老太太都会扯着嗓子喊小马,那种喊声是严厉背后的期许,用北京话讲“跟唤孙子似的”。但故事到了最后,小马要搬走了,老太太的“小马,小马……”完全转换为了凄厉,甚至是一种乞求,令人听来暗暗心酸。

 

导演马俪文是个高手,她没走俗套,让老太太和小姑娘互相照顾,互相关爱。恰恰相反,两人一直就没表现出对对方地过度温情和体贴,这一老一小一直较劲儿,互相挑毛病。但像喝水那么自然,她们之间的矛盾少了芥蒂和戒备。我得说,小姑娘未见得就真的体会到了老太太的孤独,她帮她洗头大概就是觉得好玩儿,给老太太的屋子贴女明星照不过是看不惯那个屋子素,到老太太那屋睡午觉只是图个凉快。可是,当故事进行到了一半,小姑娘和男朋友吵架愤然消失了几天,已经可以从老太太那句“这怎么回事啊?小马!你说句话啊!让不让人着急啊!”看到了感情的滋长。

不知道为什么,我向来讨厌北京老娘们吆五喝六的架势,但老太太那几句话却让我难受了好半天。我已经预感到了失去。

 

和小姑娘一样,老太太的关心从不表露在明面上,就算是关心也是大声嚷嚷那种,带着责备和揶撸。她老了,可还是孩子脾气,小姑娘要用她的冰箱,她会很直接的告诉她:“你得送我一条鱼。”之后还老不正经地补充道:“一条,总共给一条就行。”这个情节让我笑了半天,说老太太斤斤计较吧倒也实在。

可为什么她们最终难舍难分?就像导演给足了慢镜头的那两条在水盆里吐泡的鲤鱼。最直接的手笔,说出了一个词——相濡以沫。她们吵,她们掐,她们给对方添了足够的麻烦,但她们实实在在地生活在一起,互相把对方当回事儿。

这让我想起了那句话——“我希望别人来干涉我的人生,这不正是爱的定义吗?”。对呀,她们都没觉得她们依赖彼此,她们却都干涉着对方,困扰着对方,介入了对方,被干涉竟然是幸福的。

 

小姑娘要搬走了,老太太没起床送她。导演省略了交涉和挽留,重点拍小姑娘收拾行李,怎样把一包一包的东西架到板车上,架到自行车上,最后一次拿行李,老太太拄着拐,径直走到小姑娘的房间,看着空而黑漆的房间:“真搬空了?就这么搬空了?”

小姑娘走了。老太太的生活又恢复了醒了睡吃饱了歇会再睡的日子,她甚至已经不再走到屋门口了,她不晒太阳了,最后,她话也说不出来了。

 

年轻人奔着美好的前程去了,老人不得不腐朽,这是自然法则,无法更改。年轻本身就注定残忍。

老太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在小马去看她的时候。她只是抖抖嗦嗦地抓着小马的手,抖抖嗦嗦。

那个严厉的像个老妖婆的厉害老太太,终究是个弱者。

 

说到这,有必要说到导演的功夫。看这些场景的时候我一直在想,要是张大师拍估计得锚足了劲煽情吧?我喜欢马俪文导演的省略,用三联的影评里的一句话来说“她不低估观众的智商。”
  在省略中,大段的凄楚没有交待,老太太的死被隐藏在一个电话后头,那一天,天气很好,小马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画面是无限的繁华和与之相悖的失音,长时间的失音,长时间的人潮涌动,极致对比。我想,我该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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