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的空

2024/1/8。23.36

我对音乐自觉是不懂了，虽然偶尔也有听，多是巧合。我少年时代，是个流行音乐忽然火爆的时代，大街小巷，群星璀璨，人人都能哼上几句，很多人都迷恋歌星，我觉得那是很幸福的事，可惜，很多幸福和我无缘。这让我觉得我是个距离艺术很远的人，音乐，无疑是一种最明显的艺术。

我印象中只听过三首比较好的音乐，都是现场，这个可能最好还真得现场。都是大学。

一次是小礼堂的表演，我都记不清是我们年级的，还是院系的，广电班的女生，那时新闻学院还没分开，在台上唱，big big word。那时新歌吧，一群女生，唱的很好，热情洋溢，我还记得有女生举起白的耀眼的胳膊，但因为那其中有女生是我算是暗恋的，所以不知是歌的缘故，还是其他情愫的原因了。

一次是大礼堂，什么表演，有个女生，穿着欧式的黑裙，拿着个小扇子，唱了一段歌剧，唱的什么是不知道了，但唱的非常好，非常震撼，如今写来如在眼前，以至于当时在下面观看的艺术学院的院长，立刻决定让那个女生去艺术学院，她本是成教的吧，但我也记不清是当时，应该是当时，院长起身要来话筒问几句，邀请她去艺术学院，没有不去的道理，还是后来了。但事情似乎很确定，记忆却模糊了。

一次也是大礼堂，是一个个子很矮，穿着宽大衣服看起来很邋遢的男生，唱一首外文歌，唱的真好，全场学生都起立鼓掌了。感动。也不知唱的是什么了。

我一直觉得这两个人，应该是很杰出的歌者的，今天也未知，或许是我寡闻了，也或许是限于太多了，甚至写来我希望，他们是出去了，到一个可以广阔歌的域，成就显著。

忽还想起两件事来，但，只能算音乐相关了。

小学三年级时候，学校要选人去礼堂演出，音乐老师教歌，我只是去旁听的，后来大家唱也唱，老师发现了我，非要我去。上学路上我想了一路用什么理由拒绝，后来想起八个字，人各有志，不可勉强。还欣喜觉得是自己发明的，后来也拒绝了，自幼就这么不成器了。在小学大会上也唱过，还得奖过，倒是想起很多小时候的时光来。

一次算是初二，音乐老师在课堂上放黄河大合唱，我激动的合着节奏砸桌子，音乐老师是个才毕业的女生，很是漂亮，我发现音乐老师都很漂亮啊，小学的也是，小学的音乐老师我同学的妈妈，初中的音乐老师我同学的姐姐，不是同一个同学。音乐老师仿佛满眼泪光的看着我，如今写来如在眼前，似乎，总算有个懂音乐的同学了。甚至我都能看出，她仿佛要特意培养我，但最终是放弃了，似乎，那个时代，没人把音乐当回事，但真的是有音乐课的。

还一次应该是大学时候，男生到女生宿舍访问，一个舍友拉着我要一起给女生唱歌，我也开不了口。

似乎关于音乐的记忆，就这么多了。还一次，大学军训时候教官问谁能唱什么歌，很高调那种，我本想举手说能的，还是没有。这我竟然还能记得。

好像都无足提及了。

在那个似乎人人都很喜爱音乐的青少年，我似乎谈不上很有感。

我没觉得有什么歌，真的好听。那时港台音乐似乎层出不穷。我没觉得有什么歌好听。我的问题。

后来，听到一些外域的，觉得好一些，也没觉得太触动。大多都听几次，就忘记了。好听是好听，没有那么好。

我应该是对音乐很顿感的人了。是我的遗憾和可惜。

如果问我对音乐的感觉是什么，内域来说，我想起古文，如《古文观止》那种，文章写的很美的，用词对仗，可谓美妙，但我觉得很难出这边，很难到世界去，因为如果一想，在说什么呢？什么也没说。如同华丽的空。内域的音乐我也有此感，有些人的声音挺好的，但，唱的是什么呢？节奏怎么这样呢，似乎什么都不表现，多无感。

如果说音乐对于中文，中文发音不适合音乐，它的发音很难连读，也不具有节奏，是迸发的，很有力量。这也是有趣，一个似乎柔化含蓄主张阴柔的文化中，字的发音却是刚强的，这会让我不由想，这边字出现的时代，文化风气绝不是后来的阴柔的。

如果说世界，听过一些很出名的，出名到我都知道的，却都没记住的，比这边是要好些，这也好理解，就如这边比非洲也要好些，音乐是一种时尚艺术，和创造空间，表达形式，很有关系的。如果以西乐和他们自己的艺术比，还是浅下的了。

音乐当然是好东西，有什么不好的呢？

我的不好是我对音乐感知不深了。

倒是想起个趣来，时下网络流行一些所谓专业人士认为口水歌什么的之类的吧，流行度很广，我就忽然想起《诗经》，不知有人可想过没，诗经宋词之类的可能就是这么唱的，就是一种很顺畅的看来没什么难度，且很容易走入人心的调子。有点自发自感的意思。当然，我也只是猜。

毕竟，诗经甚至宋词如何唱的，都不知道了，没有留下来，我们古代没有形成有效的音乐体系，无法记述，甚至也无法有序的创造。从这一点来说，曲谱音乐的体系，是西来的了。音乐在我们古代的发展并不是那么如意自在，否则一定会形成自我的体系了，表现和创造的体系。可惜了。太多事太可惜了，如同太多人。就如很多范畴其实是空白，迷雾，不清晰，人很难有效的进入某个范畴攀登。在很多范畴，先人基本什么都没做。可惜。这也说明这边古人的存在和发展是很狭窄的。就如最显著的诗词文，也多不是专业为之，而是仕宦中的风雅。便多如华丽的空，没有意义和价值。

金州。2024/1/9。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