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有成效的管理者》第六章第七章
(2016-06-14 20: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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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有效的管理者不做太多的决策,他们所做的决策,都是重大的决策。他们重视的,是分辩什么问题为例行性的,什么问题为策略性的,而不是重视“解决问题”。他们的决策是最高层次的、观念方面的少数重大决策,他们致力于找出情势中的常数。
有关决策的案例研究
贝尔公司的费尔在其担任该公司的总裁时所做的四项“战略决策”
最初,费尔看清了一个电话公司如果想保持其民营形态,自主经营,必须有突出而与众不同的局面。当时,欧洲各国的国营电话公司都经营得很稳健。费尔想,贝尔公司如果也认为“平安就是福”,就能不被政府收归国营,那是靠不住的,迟早难以避免政府的接收。他认为仅采取防守政策,最后结果肯定是失败。
所以,费尔提出“为社会提供服务是公司的根本目标”的口号。在20世纪初期,这是绝难为人接受的。而且费尔并不以满足这句口号为满足,也不以管理层应确能兼顾服务与盈利为满足。他还制订了用以衡量管理人员及经营水平的统一尺度。
与此同时,他还有一项新认识:一个全国性的电信事业,绝不能是传统的自由企业,换言之,绝不是一个无拘无束的事业。他认为如果想避免政府的收购,惟一的方法便是所谓的公众管制。
所谓公众管制,在当时的美国虽然不是个生疏的名词,但在费尔先生提出这项结论时,公众管制并无力量。当时企业界坚持反对,法院方面也不支持,所以有关公众管制的法律条文无法实施。公众管制委员会的人手和经费都不足,所以委员一职都成了第三流政客无所事事的闲差。
但是费尔却决定把实现公众管制作为贝尔公司的目标。他将这一目标交付各地区的子公司的总经理,责成子公司设法恢复各管制机构的活力,倡导管制及等级审定的观念,以期能有公平合理的公众管制,一方面确保公众利益,同时又能使公司顺利经营。由于贝尔公司的高层管理成员包括子公司的总经理,所以整个公司及其所属每一子公司,都能朝向这一目标而努力。
费尔先生的第三个大决策,是为公司建立了贝尔研究所,并成为企业界最成功的科学研究所之一。他在做这项决策时,曾经自问:“像贝尔公司这样的垄断企业,应该如何永保其雄厚的竞争力?”
在费尔看来,一个垄断性的企业虽然没有对手,但是应该以将来作为对手。电信事业以技术最为重要,有无前途,都视其技术能否日新月异。
贝尔研究所于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正式成立的时候,确是当时企业界的一项令人迷惑的创新。即使在今天,恐怕也没有多少人能了解所谓研究,其实是“旧世界的破坏者”和“今天的否定者”,目的是创造一个不同的明天。大多数研究机构都是防御性的研究,但求能维持“今天”而贝尔研究所一开始就放弃了防御性的研究。
在费尔任期的最后阶段中,他又做了第四项重大决策。他开创了大众资本市场。费尔的构想是发行一种AT&T(美国电报电话公司)普通股。但他设计的这种股票,与当时的投机性股票不同。他的设计着眼于社会大众,尤其是当时新兴的所谓“莎莉妈妈”的中产阶层的主妇。“莎莉妈妈”手头拥有游资,想投资。但却担不起风险。费尔设计的这种AT&T普通股保证股息,又因为是普通股,能享有资产增值带来的好处,还可避免通货膨胀的威胁。
通用汽车公司的斯隆:分权组织制度
1922年斯隆接任时,通用公司简直是一盘散沙,各自为政。通用公司原是由几个企业合并而成,但是在合并后,各部门的主管,都像是独立部落的酋长,完全不听“王命”。
解决这样的问题,传统上不外有两种办法。第一种办法,是把这些“强有力”的酋长调离。这就是洛克菲勒建立标准石油公司,和摩根建立美国钢铁公司的办法。第二种办法,是留任这些“酋长”,仍由他们指挥“他们”的事业,而总公司尽量不加以干预,其实这哪里是解决办法,只是尾大不掉的无政府状态,只有寄望于“酋长们”会因他们本身的经济利益,而顾到总公司的整体利益而已。事实上通用公司的创办人杜兰特和斯隆的前任杜邦,都是采取这种办法。而在斯隆接任时,通用公司败相已露,“酋长们”的不合作,已使得公司濒于关门大吉的边缘了。
斯隆先生看清了问题的根本,认为这并不是因为合并才发生的过渡期间的问题,而是一个大型企业常见的问题。他认为一个大型企业,需要有一个统一方向和一个管制中心;需要有责权的高层管理;也需要积极进取和干练的业务经理,他们应该有选择其经营方法的自由,应该有确切的责任和履行其责任的职权,应该有足以使他们发挥所长的范围,应该使他们的成就得到应得的鼓励。斯隆先生看到了这些需要,其实一家有赖发展主管才干的公司,又何尝不有此需要。
在斯隆之前,事实上人人都看到了这个问题,都认为是一项人事问题,必须靠权力的明争暗斗,出现一个最后胜利者才能解决。然而斯隆却认为这是一个制度上的问题,只有通过建立新的组织结构才能解决,所以他构想了分权制度,这既可以保证分公司的经营自主权,又可以体现总公司的方向及政策指导。
斯隆这一设计是否有效,不妨用“反证法”来说明。那就是说,我们不妨看看通用汽车公司在什么地方没有杰出的成就。自20世纪30年代以来,通用汽车公司最差劲的一步,是他们对美国人的政治兴趣,以及美国政府的方针政策的预测都不准。而这恰恰是公司没有采用“分权制度”的惟一领域。自从1935年以来,通用公司要求每一位高级主管,都必须是保守的共和党员,从这一点就不难看出问题所在了。
他们两人的决策有许多不相同的地方,但也有相同之处:他们解决问题,都着眼于最高层次的观念性认识。他们先透彻地思考该决定什么,然后研究制定决策应采用的原则。换言之,他们的决策,不是为了适应当时的临时需要,而是战略性的考虑。所以,他们做了创新性的重大决策。
决策的五个要素
1.要确实了解问题的性质,如果问题是经常性的,那就只能通过一项建立规则或原则的决策才能解决。
2.要确实找出解决问题时必须满足的界限,换言之,应找出问题的“边界条件”。
3.仔细思考解决问题的正确方案是什么,以及这些方案必须满足哪些条件,然后再考虑必要的妥协、适应及让步事项,以期该决策能被接受。
4.决策方案要同时兼顾执行措施,让决策变成可以被贯彻的行动。
5.在执行的过程中重视反馈,以印证决策的正确性及有效性。
问题的四类:
1.真正经常性的问题。发生的个别问题,只是表面现象。
管理者日常碰到的问题的大部分都属于此类。例如生产上的库存决策,严格说来不能称为决策,只能说是一种措施。这类问题是经常性的,生产方面的许多问题,大都属于这种性质。
2.虽然是在某一特殊情况下偶然发生,但在实质上仍然是一项经常性问题。
例如某一公司接受另一公司的建议,两家合并为一。如果该公司接受这一建议,就永远不会再接到第二次同样的建议了。对这家公司来说,对其董事会及其管理机构而言,接受这种建议只能是一次性的,是一种特殊的问题。但是,细究这一问题的本质,却的确具有“经常”的性质,企业界随时都可能出现这种问题。因此在考虑是否接受时,应以某些原则为基础,再参考他人的经验。
3.真正偶然的特殊性问题。处理的原则只能是一事对一事。
在1965年11月,美国整个东部地区,发生了一次全面停电。根据初步调查,这的确是一个真正的特殊偶发事件。又例如20世纪60年代初期,因孕妇服用“沙立度胺”而产生畸形婴儿所造成的悲剧,也属于此类。但这一类偶然、发事件,发生的概率只有千万分之一。
4.首次出现的“经常事件。”
常犯的错误:
a.误将经常问题视为一连串的偶发问题。古巴导弹危机的处理。
b.误将真正的新问题视为旧病复发,因而仍旧应用旧原则。
美国东北部的停电即为一例。当初的停电,本来只限于纽约和加拿大安大略一带,后来范围越来越广,滚雪球似的扩展到整个东北部。纽约市的电力工程师起初运用了只适用于正常负荷情况的“旧原则”来处理。后来他们经过详细检查,发现了非比寻常的现象,才知道不能用平常方法,而必须用非常方法来解决。
c.对某些根本性问题的界定似是而非。
二战后,美国军方常感到留不住高素质的医务人员,一开始认为是待遇不够,殊不知真正的原因在于军医的传统制度。因为军医制度一向重视普通医师,然而潮流已是分科精细,重视专科医师了。照军方的系统,军医在人事晋升的阶梯上,只能爬到行政方面上去,最后导致与医学研究脱节。年轻一代的医务人员感到他们在军中服务的结果,最后不是升官,便是永远做普通医生,对于他们的所学所长不免是一种浪费。他们真正的需要,是能有发展医学才干,成为一位专门医师的机会。
d.只看到问题的部分,而没有看清全貌。
一位有效的决策者碰到问题,总是假定该问题为“经常性质”。他总是先假定该问题是一种表面现象,另有根本性的问题存在。他要找出真正的问题,不会只满足于解决表面现象这类的问题。
所以,一位有效的决策者,第一步总是从最高层次的观念方面去寻求解决方法。
决策的第二个要素,在于确实了解决策应遵循的规范。决策目标是什么?换言之,最低限度应该达成什么目的?应该满足什么条件?即边界条件。边界条件说明得越清楚和越精细,则据以做出的决策越有效,越能解决问题。反之则难以解决问题。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德军有一舒利芬计划,就是德军在东西两方面作战的战略。根据这一战略,德军对付俄军只需用小部分兵力来牵制,因为俄军力量较弱;但对付法军则要全力作战,期望以闪电战一举歼灭法军,然后再转而对付俄军。然而战争开始后,由于俄军侵入德境的速度太快,东普鲁士已全面告急了。
当初,舒利芬拟定的计划时胸有成竹,一切边际条件都十分明确,然而他的继任将领,不幸只擅长作战而拙于决策和战略。所以,德军后来竟抛弃了舒利芬计划中最基本的原则:德国的军力应集中而不应分散。后来德国就疲于奔命,只能打一场消耗战,德军的作战也完全走了样,只能随机应变,靠鼓励士气和靠奇迹,而不是作战最初所订的战略了。
罗斯福在1933年竞选总统时,提出了“经济复兴”,他拟订了一套经济复兴计划,可是接任之前,美国的经济几乎要垮了,于是他立刻提了一项政治目标,来代替当初的经济目标。他原先计划的是“复兴”,现在马上转变为“改造”。新计划要求有政治上的动力,因此,起初以保守为基础的经济政策,现在一变而成为激烈的革新政策了。
决策的第三个要素是研究“正确”的决策是什么,而不是研究“能为人接受”的决策是什么。
决策的第四步,是化决策为行动。考虑边界条件,是决策过程中最难的一步;化决策为行动,则是最费时的一步。
若要化决策为行动,首先必须明确无误地回答下面几个问题:谁应该了解这项决策?应该采取什么行动?谁采取行动?这些行动应如何进行,才能使执行的人有所遵循?特别是第一个和最后一个问题,通常最容易被人忽略,以至于有了结果,也是灾难性的。
某一家制造生产设备的大厂家,几年前决定停产某一型号的设备。这种设备本是该公司多年来的标准设备,迄今仍普遍使用,有关这种设备的订单很多,因此公司决定在未来三年继续向老客户提供这种设备。三年之后,公司才停止生产和销售这种设备。整个公司上下,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决策应让什么人知道。甚至公司的采购部门也不知道,因此仍然继续订购这种设备的零件,采购人员只知道按销货金额的一定比率购进零件。结果到了公司正式停产的那一天,库房里竟存积了足够8到10年的零件库存。这笔损失真是相当可观。
决策行动还必须与执行人员的工作能力相适应。而且要有绩效的衡量及标准,和有关的激励制度,也都需要配合改变。否则的话,工作人员就会困于情绪的冲突之中。
决策的最后一个要素,是应在决策中建立一项信息反馈制度,以便经常对决策所预期的成果做实际的印证。而最可靠的反馈,却在于亲自视察。
这就是营长为什么常到食堂去亲自品尝菜肴的道理。照理说,他只要看看菜单,指示一番就可以了。但是他没有这样做,他总是要自己到食堂去,看看他的官兵究竟吃些什么。
第七章
个人见解和决策的关系
有效的管理者知道一项决策不是从搜集事实开始,而是先有自己的见解。有效的管理者鼓励大家提出见解。但是在鼓励的同时,也会叫大家深思其见解,认清其见解经过实证后的结果。因此,有效的管理者会问:“要验证某一假设是否为真,我们该知道些什么?”“要验证某一见解,应有怎样的事实?”他会培养出一种习惯:他自己这样问,也使与他共事者这样问,认清需要观察些什么,需要研究些什么,和需要验证什么。他会要求提出见解的每一个人,负责理清他们可以并且应该期待和寻找什么样的事实。
但是最关键性的问题应该是:“相关的标准是什么?”由于这一问题,很自然地会转到关于衡量的课题:问题本身的衡量和决策的衡量。只要分析一下一项真正有效的决策是如何达成的,我们就能发现我们为决定衡量方法所耗用的时间和精力极多。
有效的决策人通常必先假定传统的衡量方法并非适当的衡量方法。否则的话,他就用不着做决策了,他只略做简单的调整就可以了。传统的衡量方法反映的只是昨天的决策。我们之所以需要一项新决策,正表示过去的衡量方法已不适于今天了。
自从朝鲜战争以来,美国军用物资的采购和库存政策一直不理想,多方研究之后,仍是每况愈下。直到麦克纳马拉出任国防部长,才向军需库存的传统衡量方法发起了挑战。在过去,军需物资的采购和库存,一直以物资项目的总项数和总金额为衡量的基础。他发现在所有军需物资中,有极少数据的项目(也许只占总项数的4%)是高价物资,它们的采购金额占采购金额的90%,同样地又发现极少数的项目(大约也只占总项数的4%)是重要物资,足以维持90%的战备。在这两项物资(高价和战备物资)中,尚有部分重复者,合并起来,全部重要物资也不过占总项数的5%或%而已。
麦克纳马拉极力主张这类物资应予分别管理,严加管制。至于其余95%的物资,论金额不大,论重要性对战备也不致于有重大影响,他主张按“例外原则”来管理。这样就使军需物资的采购和库存状况大为改观。
好的决策,应以互相冲突的意见为基础,从不同的观点和不同的判断中选择。除非有不同的见解,否则就不可能有决策。这是决策的第一条原则。(通用汽车公司的斯隆就是这样,如果找不到一个不同意见,他宁愿放弃之。)
最好的办法就是仿效法院的判案方法,从两边(或多边)的辩论中去求取事实真相,使全部有关的事实都能摆在法官面前。
反面意见的运用
为什么该有反面意见,主要有三项理由:
1.惟有反面意见,才能保护决策者不致沦为组织的俘虏。要引起争辩、掌握实据和经过深思熟虑的反面意见。
2.反面意见本身,正是决策所需的“另一方案”。
3.反面意见可以激发想像力。
有效的管理者知道世上有蠢才,也有恶作剧的人。但是,他绝不会将持不同意见者轻易地视为蠢才或捣蛋者,他总是假定任何人提出不同的意见,必是出于至诚。所以,某人意见纵然错了,也是由于此人所看到现实不同,或是他关切的是另一个不同的问题。因此,有效的管理者会问:“如果此人的立场果真正当、果真合理、果真有见地的话,此人的看法又将如何呢?”有效的管理者关切的是“理解”。只有在有了确切的理解之后,他才研究谁是谁非。
最后,有效的管理者还得再问一个问题:“我们是不是真需要一项决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呢?是因为有时候不做任何新决策,可能正是最好的政策。
做一项决策像动一次外科手术。任何新的决策都不免影响既有的制度,因此多少得冒风险。
决策的反面是不做任何决策,有时不做任何决策,事情也不会出问题。我们问:“保持现状,会有什么后果?”如果答案是:“不会有变化。”那我们又何必节外生枝。
了解这层道理的管理者恐怕不多。一位财务主管感到财务危机重重,大声疾呼要求降低成本,连细枝未节也不放过。然而从小处来降低成本,即使有成果,其成果也微不足道,而负面作用则可能更大。举例来说,他也许发现公司里最难控制成本的地方在推销和运输部门。于是他用了各种方法,去帮助这两个部门控制成本。他发现某一部门“多”用了两三位老职员,于是大声叫嚷裁员,不顾别人对他的印象。别人说那两三位老职员已届退休之年,予以解雇未免不近情理,但他不听。他还说:“为什么要留用这几位老职员,而叫整个工厂受到影响?”
这次事件之后,公司同仁谁也不记得他当初挽救了公司,大家只记得他公报私仇,说他跟两三位与他合不来的老职员作对—而事实正是如此。其实,2000年前罗马律法就曾说过:“行政长官不宜考虑鸡毛蒜皮之类的事情。”直到今天,我们的决策者还需要好好学习这句话。
我们通常所说的决策,大部分都介于必须做决策与可以不做决策这两者之间。我们碰到的问题,大多数并不是随他去吧,船到桥头自然直,”但也不至于严重到不做新决策就无可救药的程度。我们的问题,通常多是如何改进,而不是如何做真正的变革和创新,那只是少数情况。
做决策与不做决策的比较的原则:如果利益远大于成本及风险,就该行动;行动,或不行动,切忌只做一半或折中。
决策与电脑
电脑辅助决策而不是代替决策。有了电脑,普通职员也不可能马上变成决策者,这正像有了计算尺,并不能使高中生成为数学家一样。
大型组织的基本弱点之一,是中层人士很少有决策训练的机会,以致难以担任高层的决策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