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s9/middle/4cb71730tc1ba30e72978&690

仙幻新作

薄 欢

 

文。夜慕黎

图。碧落

http://s9/middle/4cb71730tc1ba30f93468&690

 

【简介】

   天地初开，神州混沌。得一灵秀，研华供世。

   神、魔、人，究其前生，不过囹圄；拈指后世，难料浮华。

   记不得封印的记忆，辗转成为一个看守花海的下仙。研华宫主、臻司上神、灵邪、莞魅……孰为真孰为假，一次次骗得她的炎血，令她最终身陷地狱？

   记不得封印的记忆，辗转忘却所有宿世情缘。盛渊何处寻不住，历诃盗取芙蓉意。盛渊、历诃……孰为爱，孰为情，交织繁绕，令她最终疯癫至狂？

   当，被封印的记忆开启。假象磨碎，这才知道，一切只是个阴谋。神非神，魔非魔，情爱所系，纠葛半生的，是孽。

   是谁在低吟呼唤：“窈芙，窈芙，我在这里，一直等你……”

http://s4/middle/4cb71730tc1ba310278b3&690

 

【楔子】

   这个时代，分不清何为神、何为人、何为魔。神州出现的时候，天地还未分界明澈，广袤的大地尚未分出疆土领域，所有的生命都在一起繁衍生息，无欲无争。

   若非那次的天崩地裂，伯婳舍命接天引地，以血脉连接山脉河流，以肉骨牢固疆土气韵，将自己的一半奉献给乾坤宇宙，何来后世千年的繁华五国、万年的鼎盛一统？伯婳另有的一半躯体依靠灵台仙气择选了研华族作为寄存体，从此研华族被奉为神族，受其他生灵的千年敬仰、膜拜……

   研华族居神州北部落倌山，其山势高峭如云，顶峰四季常青，气清慧灵，通年云雾缭绕，不见真容。落倌山上研华宫，浮云通天，宫殿巍峨，肃穆庄严，错落有致。研华宫中奉族人兰君尚为一宫之主，其人天格清透，命途奇异，华姿灵韵，更有伯婳仙灵护体，乾坤之中尊第一人。

   此后，研华族也被称为落族、兰族。只是那关乎后世的故事，只道瞬息万变，无从记录……

   “泰宇正华，上阳坤博。惕归尔醒，灵域恭康……”

   日月黯淡，星辰错乱，混沌充斥了灵脉仙骨，一丝一丝灵台昏暗，最后仅存的光亮也彻底被黑暗吞噬。天宇研华的梵唱，再保不住她的周身，“刺啦”一声犹如裂帛，终于，没了知觉，死寂归来。

   沉睡了似乎有千年，当她悠悠转醒的时候，身边已是花海如幻，远处一带绵延的山峦披着夕阳的霞辉如同娇媚的女子，近些的树丛，绯红的树叶成了展翼轻盈的蝴蝶，纷纷飘散旋飞而下，没入无垠的花海之中。几簇玥珺花开得娇嫩，莹白如雪，金色的叶脉若隐若现，折射在阳光下荧荧闪烁。女子从厚叶叠织的地上坐了起来，只觉得全身疼痛，剔骨削肉一般全似这身体不是自己的。

   “窈芙，看着娘，快看看娘……”

   “窈芙，不能杀他……”

   “窈芙，你醒醒，醒过来……”

   “窈芙，我的女儿，你听你父亲和盛渊在呼唤你……”

   谁在低吟？谁在呼唤她？她捏揉着欲裂的脑袋，深深感觉到一阵阵的晕眩，花海深处，缕缕幽香沁鼻，她不由吐出一口浊气，醒了大半。

   眼前，欺压一片黑影而来，她缓缓抬起头，目光呆滞，澄澈的瞳眸里一丝尘杂也无，清明的如同星月云日。这片黑影的主人一身墨兰广袖繁云纹华裳，宛如深海之中一束青藻，澄湛而冷凝，深邃而神秘，他蓝如宝石的眼眸射出灼灼寒芒，仿佛要将眼前的她刺穿。她下意识地用手遮住眼眸，将头深深埋入双臂。

   “妃溪，你怎么看？”寒芒眼眸的主人启齿幽幽道，吐出的气瞬间升腾成千万姿色的印象图案，飘飘渺渺升入空中，形成实体画像，在日光下忽然粉化成沫，消散殆尽。

   在他身后，缓缓走出那位被称为“妃溪”的女子，水红的衣衫缀引了无数鸾鸟青羽，飘动如藻。她瞧着地上迷茫的少女，眼眸中渐渐升起万千华彩，缕缕如烟跳动夺出，轻轻落入少女的眼眸，妃溪启唇：“你是花苡。”

   少女怔忡着点头，目光直直迎上妃溪，重复道：“我是花苡。”话语方罢，骤然昏倒，隐没在花海之中，身边成片成片开出莹白如雪的花朵，玥珺花顷刻间覆满大地，一路延伸到无垠之处。

   妃溪回转了身子，道：“宫主，此后她便是花苡。”

   兰君尚良久凝视着妃溪，这个女子越来越聪明，也越来越懂他心思了。他很赏识她，自从三百年前遇到她的时候，他便知道她很优秀。

   昏倒的少女，在碧海与那人恶战之后，心神俱损。妃溪果断斩断少女过往一切，封印她的记忆，给予她一次完全的重生，是对她最大的恩赐。从此以后，她只是花苡，一个看守花海的下下仙。

   兰君尚点了点头，道：“不错，自此之后只有花苡，再也没有夙鸾、盛渊、窈芙和历诃……”他顿了顿，“吩咐下去，谁若再提这四个名字，就打入天堑。”

   妃溪浑身一凛，默默答道：“是，宫主。”

 

http://s1/middle/4cb71730tc1ba31242d90&690

【正文】

   莞魅第三百一十二次说我是一个聚天地灵气又择选了最好时机而诞生的幸运儿时，我彻底不想再和她多说一句话了。

   臭蛋的毛越来越有光泽，我索性抱起它慢条斯理地抚摸。臭蛋一边享受着百年难得一次的特殊待遇一边卖乖的配合着“喵喵”两声。

   莞魅见我不理她，有些悻悻，伸手摘了三朵玥珺花啜在嘴里。我反应就慢了那么一小丁点，便眼睁睁看着这朵种了一百三十年的花就这样断送在她的手里。

   我怒了：“死丫头，你是不想让我活了！”飞身一跃，连卷着风向她扑面而去。花海里的玥珺花感应到我的怒气，瞬间，一朵朵金色摇曳夺目的莹白花朵转为黑色的荆棘刺玫，温柔娇嫩也荡然无存，万千花朵“刺啦啦”的低嘶起来。

   莞魅是研华宫主兰君尚分派给我的灵宠，平时与我一起打点这片花海。在跟这丫头一起呆了四百年之后的我终于感受到兰君尚赐予我所谓的“恩泽”，我谢死他了，这般特别体恤我的吧？给个人居然还是帮倒忙的。

   妃溪是臻司上神，与她同等地位的还有另外两位分别是源司和锦司上神。分管我的正是臻司上神妃溪，她曾言明告我，花海若平白损毁一朵玥珺花，我便要去碧海洗海十年。莞魅已经给我累计了二百七十年了，我很荣幸今日一下飙升到了三百。我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实在是不忍心。所谓洗海，就是大放血，割腕以后在碧海上空飘啊飘，让血洒到海面各处。

   “丫头，你能不能让我歇个七八十年的再说？”我举起左手给她看，上次割腕后的伤疤赫然还在，并如此之醒目。我追了她半天，使出各种仙法还是无补于事。她是灵宠，具备着灵宠特有的神速，非一般的小神小仙能够追到。就算是宫主兰君尚，也很难比的过他们。我一直很有自知之名，索性斜倚在一处树杈上，没再追她。

   她折身回来，在我三丈外悬浮，道：“谁让你不理我？自找的！”

   距离我上次洗海回来还不到五年，这就让我又回去待三十年，我真想剖开这厮看看到底有没有心，怎么这样狠。

   我无可奈何道：“我不是什么幸运儿，如果我是，我早就是上神了，哪里还在这儿当个下仙，还被你折磨着。”

   这时天际远处，淡淡降下一束光华，每距离地面近一分，华彩便晕开扩大十丈，瞬间整个花海都被罩上了水红色，万千玥珺花渐渐消去戾气，从暗黑转变成莹白，在光的折射下，金色的脉络熠熠生辉。

   我倾身一跃，迅速朝那边飞去，待得妃溪落地，我已立在她的面前，暗自嗟叹的同时还是恭敬地道：“花苡没能看护好玥珺花，毁花三朵，甘愿受罚。”不是我不愿意解释，只是这么多次的受罚经验告诉我，跟妃溪沉默比解释更好，说多了即使全是莞魅的错罚的还是我，理由是无论她多错，她的主人是我，我就要负责。

   妃溪并不命我起身，直径向花海靠近了几步，顺手抄起了两朵玥珺花，幽雅地转过身来，定定看着我。我一定是这些年血放多了，身子弱了，神智也降了，看着她手中摇晃着玥珺花，我居然微笑着问妃溪：“挺好看的，是吧？”

   妃溪莞尔一笑，神色中透出一丝媚然，浅笑道：“五十年，少一天再罚五十年，去吧。”

 

http://s1/middle/4cb71730tc1ba3119f920&690

 

   多好的上神，多好的灵宠，我真是恨不得跪拜她们两个外加一个兰君尚，然后笑得花枝招展的和他们说声谢谢。我一百年都见不上一面兰君尚，这就怎么的招惹上他了呢？我又怎么的就对不起妃溪了呢？还有这厮祸害！

   “是。”我咬牙切齿，兴许是两眼都在冒火花，莞魅悄悄躲在妃溪身后不敢看我。都是一伙的，串通起来害我，估计妃溪想到她走了之后我会把莞魅放进火堆里烤了，所以迟迟站在那儿没打算先走，于是就成了她们“送”我走。

   我告别她们，离开我温馨的花海，去了碧海。

   碧海在落倌山南部，相隔有九千里，我飞身而去也不过花了一个时辰。碧海遍目茫茫汪洋，来时正值傍晚，一轮红灿圆日托在海平面上，渲染了大片霞红。海声滔滔不断，一个浪头一个浪头舒缓着拍打在沙石搁浅的湾头。我站在海心山上，举目扫视着四周。

   海水泛着深沉的蓝黑，我记忆之中上次离开时海水的颜色还是透彻清明的湛蓝，这才不过四五年的光景怎么这么快就混浊了？往年履行了惩罚回去之后再被罚来的间隔都没有这次这么短，按说海水应该比以前看到的都明澈些才对。我不得其解，为什么海水混浊的时间越来越短，为什么我每次放血的量度越来越大？

   我突然灵光一现，不会是妃溪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故意折了两朵玥珺花来增加我洗海的时间。我作为一个下下看顾花海的小仙，这血再怎么金贵也比不上宫主兰君尚和三位上神的，就不拿他们来比，他们底下我的上面还有千千万万那么多的神和仙，为什么偏偏挑上我了？

   我看着浑浊的海水，气怒道：“本仙就不信洗不干净你，这次放血若你再敢浊了，我填平你！”管这海能不能听的懂，我是彻底把它当莞魅使了。

   突然脚下一阵晃动，我大惊，纵身飞起。俯瞰而下，海水发出异样的黑光，海水变得更加黑了，咆哮着一个浪头高过一个浪头，我总觉得听到了海水深处低沉嘶吼的声音，却总被水浪声隔断。天色愈加黑沉，晚霞收敛了光彩，地平线上只微微露出最后一点日华。

   夜晚最是聚集黑暗之气的时候，若说海底什么都没有我是不信的，终于隐约感觉到妃溪责罚我的真正目的——所谓洗海，不过是用仙者的灵血来封印和降底魔神或者邪灵的法术。我记得莞魅在无意间和我说过，只有前世纠葛抑或先天相克的两个人才能互为作用，也就是说，如果我的血对海底的不明之物产生封印作用，那么我和那个东西不是天生相克，就是有所纠葛。反之，除此之外，仙者的血对待无所关联的生物是不起任何作用的，反而会伤害自己的身体，降低自己的灵力。

   我目前思考不了这么多，我就怕夜晚一旦来临，海底法术增加，我就更加不好对付了。于是想也没想，右手间用意念幻化出一柄细长弯刀来，向着左手腕划了下去。长臂飞旋，滴滴晶蓝的血液从腕上跌落入海。海水疯狂咆哮，如同遇上海风一般不愿消停，浪花一个接一个不断拍打着四周的海湾，混浊的海水渐渐变色。我凌空长舞，于汪洋大海之上纵横千里飘飞，力图让手腕上的每一滴血发挥最大的作用。

   海水的反应是我二百五十年来遇到最厉害的一次，于是我也让自己手腕上流淌的血比任何时候更多了一些。海风凌烈而起，天地瞬间变色，红霞落日、乌云密布，氤氲在海面的气流不断交织挥发升天。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海面气流升天的绝大部分是我的血，海水极力排斥着我，我能感觉到海底不明的东西正在一点点的强大。

   海风迎面向我而来，我纵使转后，却一个激灵动弹不得。手腕上，一缕黑色的气息钻入我的血脉，我却无力抵抗。上次的洗海让身体悖弱不堪，还没恢复过来就又一次的大放血，就算上神也会灵力受损，更何况我。

   我又一次果断的将刀口再割大一些，将灵力全部灌注到左臂，血水从腕上泉涌而出，那一缕黑色的气却怎么也逼不出来。好厉害的法术，我立时封印了几大处穴道都没能拦截，只是，近到我身旁的邪气已退去很远，想是我的血对他们还是有所威胁的。

 

http://s15/middle/4cb71730tc1ba3138befe&690

 

   “臻司上神，救我……”在我即刻晕倒的那一霎那，我不得已地呼喊而出，我可不想这么早的就死了，还不明不白的不知道被谁给杀了。臭蛋的毛还需要我时常给梳理，莞魅还没教训过，我不可以的。

   只是，我高估了我崇拜的臻司上神。在她水红的华光从天际直射而下的时候，抢先映入我眼帘的是一片黑暗，我被这黑暗顷刻间包裹着往下拖去，被海水充斥，被冰冷充斥，最后一丝清明的神思或熟悉或陌生的将我带入了无知。

   我做了一个梦，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一位男子手执一柄碧龙炫纹剑向我刺来，我的法术极好，在百次回合之后依旧能够应对自如。他有着一张冷峻薄笑的面容，碧色的眼眸如同他手中犀利的剑……

   可恍惚之间，我们并肩行走在花海，他又有着一张微笑恬淡如温煦的阳光的脸，墨色的眼眸之中始终可以看到我的身影，我们很平静的散步，享受安定和快乐……

   之后，天地昏黑一片，我们交织在一起，生死相搏。他的剑时而散发着绿色魔光时而散发着莹白仙光，而他时而奋力杀我时而与我练剑学习。只是，最后的场景转化在他碧色剑光笼罩着我的必杀招式之中，我依稀瞧见一片绯色的光晕罩在我的身上，他近到咫尺，一脸不可思议，手中的剑再也提不起。

   我看到一位女子，乌黑的长发延至脚踝，迎风乱舞。她极力伸张着她的双手，想要抓住下坠着的我，目光惊恐无助。当我完全被漆黑所吞噬的时候，我却清楚地听到她的呼唤：

   “窈芙，娘来救你……”

   “娘……”我突然被惊醒，手指触及到寒冷的肌肤，心底打了一个冷战，我从一双碧绿透着微蓝的眼眸中看到自己惊恐的表情，一张陌生的面孔快速放大在我的眼中。

   “啊！”我嘶吼着闭上了双眼，胡乱挥舞着手臂，可是却听不到任何动静，闹腾了半天，才胆颤着再睁开眼。

   这是碧海的海心山，夜色正浓，一弯薄月悬在空中，投下微弱的薄光。好像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

   手腕上传来阵阵凉意，这才发现血还在流淌，我一度怀疑自己有用不完的血可以让我这样浪费。海面上出奇的平静，我努力从脑中搜索着一切，可就是什么也记不起来，除了那个名字——窈芙。

   留在海心山一直到第二日旭日升起，我借用了些天地灵气，勉强补了补身子。在海上飞旋了一圈，发现海水甚为明澈，这样我就可以不必再撒血。手腕疼痛，昨晚或许真的失血过多了，今天感觉昏昏沉沉，灵力匮乏。我躲在海心山一处树荫下，不知不觉昏睡了过去。

   直到臻司上神唤醒我。

注：

新作，本人第一部仙幻作品。属于短篇小说。发誓一定会在博客上给大家呈现完整版本。不会像落去一样勾搭大家到一半就停了。嘿嘿。

另外，鸣谢堇色杂志雪染忆，将此文刊载于《传说》杂志。

更期无限，绿水常流。

赶个时间，给大家来个短篇，一个博文就搞定。

大家上座，吃好喝好，我端上煎饼果子嘎嘣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