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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杨花,何处归家
文/夜慕黎
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抛家傍路,思量却是,无情有思。阴损柔肠,困酣娇眼,欲开还闭。梦随风万里,寻郎去处,又还被、莺呼起。
不恨此花飞尽,恨西园、落红难缀。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萍、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
——苏轼《水龙吟》
纤腰曼扭灵动如水蛇,两臂水袖翻飞如燕蝶,飞天髻上,鎏金掐丝九月菊凤尾步摇随着身姿舞动的节拍玲玲作响,她曼妙的身形被石榴红色的舞衣完美的勾勒出来,随着她的舞姿飘逸似仙。一曲《凤求凰》婉转终罢,她将身体的每个部位发挥出淋漓尽致的精美,迎来了满堂喝彩。
这个被誉为京都第一的醉红楼一夜之间展尽风华。头牌花魁非花姑娘一舞震京都,引得无数王孙贵族魂牵梦萦,欲罢不能。
非花,似花还似非花。这些垂涎于她的人,哪一个能知她心?哪一个能知她意?又有哪一个能完整的了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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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如今人人皆知、人人吹捧的非花,昔日也不过是一个留守家中等待丈夫归来的闺怨少妇。于是,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可怜人罢了。
那时候,她不叫非花,她是他们那个小村庄里最文静漂亮的女子,能歌善舞,被很多男子爱慕,来家中提亲的也不少。但她独独看上了他,外表文弱俊雅的书生,他没有县太爷家那么殷实的背景,没有寻常百姓家足够多的兄弟姐妹,更没有像小吏那样至少可以安稳的家,但是他有和她一样那种独有的宁静,她喜欢他身上的那种宁静感。
于是他入赘她家,一晃便近一年。
他对她说,他要出人头地,为她考取功名。她只是带着泪含笑地默默支持着,直到他离开家,去了很远的京城。
抛家傍路,思量却是,无情有思。
思念成了噬心毒药,一点一点浑然不觉中让她形消瘦骨。发鬓的桃花无人给采摘,镜中的眉眼无人给描画。她的夫君,日日不见,就连睡梦之中,都不愿出现。
久久不愿苏醒过来,唯恐在梦中找寻着找寻着就找到了他青色的背影。
奈何天不遂人愿,寻郎游曳,却被窗墙枝头上的莺莺脆鸣给唤醒。
“我的夫君……”饶是这般,沾湿了枕巾,染昏了白天,也只换来案前一夜流不尽的烛泪。床榻上,两个绵枕,一个半新,一个一陈旧不堪需要新换,但主人家不舍得,因为这是新婚的见证。
院前杨花生了、落了、生了、落了……反反复复着快有三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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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恨,真不恨,从来不恨这杨花飞尽最后一枚时候的凄凉无限,她只恨这留不住春天的西园,落红难缀。昨夜又是一夜的春雨,房顶没有人修葺,雨水滴滴答答跌进来,沾湿了她的衣衫,还有他们的床榻。她似乎终于意识到她枕边的寒凉,这种寒凉如同三尺的寒冰,并非是一夜的雨水才这样的。
于是,她决定要去找他。
去那个陌生的地方,去那个灯红酒绿、迷金醉纸,最终连自己灵魂都追寻不回的地方——京城。
拼着最后一点盘缠,她终于在一个达官贵人的家的门口看见了他,她日日思念的丈夫战战兢兢地跟在这家千金的身后。他们彼此擦肩而过,甚至都没看清彼此双方眼底的神情。
面对再次入赘他府的丈夫,她无言,满腹心酸化成了眼底的不屑,因为他连回首看她一眼都不敢,亦或是他根本没有认出她来,还是他早已忘记了她?
原来结果不过如此。她看错了人,还是看错了自己?
不论怎样,现在的她如同今春凋落在她肩头的杨花,一旦离开寄宿着希望和幸福的依靠,便什么也不是了,飘飘荡荡,无处可去……
一池萍萍、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
醉红楼的妈妈推开门走了进来,对着非花说,有位公子要见她。
非花莞尔,整装坐在一旁,等待那位公子的到来。
居然是青色的身影,来的居然是他。在他不知道她是经历了什么居然会进入到青楼,并且捧红成为花魁的时候,他面带微笑地来了。
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
“杨花?”他惊愕。
“不,我叫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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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圣诞快乐。
一世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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