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婚和逃婚，差点让我失去了一生

文/深呼吸

我是一位27岁的男孩，在一家公司做采购组长。三年前，我认识了慧，她25岁，是我们公司的业务员。慧长得很漂亮，聪明能干，是我们公司的厂花。追求她的人很多，其中包括我和我们的经理。

我是第一眼就看上了慧的那种男人。她的漂亮让我神魂颠倒，特别是她的笑容，常常在我的梦中出现，仿佛相识了许多年似的。可是，追求她并不一帆风顺，高潮迭起的过程常常让我欲罢不能。

从吃饭的时候就可以看出，慧时常被公司的男人们围了个圈，先到的当然得到了好的位置，挨着她近，后来的只能在一旁站着，我就是站着的一位。但老天对待每个人都是公平的，那天坐在慧正对面的一个同事的手机响了，他接了一下，立即拿着自己的餐具准备离开。这对我来说可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因为我正站在他的身后。按照惯例，他一起身我就要立即坐上去。可是当我刚将餐具放在桌子上的时候，一旁的经理就抢了过来。他将我的餐具一推，很自大地斜了我一眼，然后安然地坐下。

我很生气，说：“请你起来，这个位子现在是我的。”

经理瞪了我一眼，没理我继续吃他的。我一下子将他从座位上拉了起来，他倒在地上，我说：“上班时间我服从你，下班时间你管不着我。”说罢，我坐了下来，望着慧，开心地笑着。慧看着我，也开心地笑了。对于这样的事，她已经司空见惯了。

突然，我觉得头上一麻，紧接着慧惊叫了起来。我伸手一抹，满手的鲜血。站起身，我觉得头重脚轻，一个晕旋，差点栽倒在地。我看着经理手里拿起了一块砖头，他正颤抖着望着我。我问他：“为什么打我？”经理不作声，仍强硬地扬了扬手中的砖头。这时大家都围了上来，保安也跑了过来。我稳了一下自己，然后一个箭步上前，一拳打向他的鼻子，他痛得弯下了腰，砖头也掉在地上，鲜血立即从他的鼻中口中流了出来。我准备再打一耳光，可是慧却拉住了我，她流着泪，摇着头望着我。看着经理也哭了起来，我只好握着自己的头，一步一步向公司医务室走去。

这件事引起了公司领导的重视。但处理的结果却大出我的意料之外。我和经理各记大过一次，慧被立即开除出厂。我非常不服这个决定，立即找到人事主管评理。人事主管说：“祸是她引起的，当然要解雇她。你们两人受了伤，按照劳动条例，不能解雇你们。”我大声地说：“放你娘的屁！是那个王八蛋先动手打我，所有人都可以作证！任什么抄掉慧？关她什么事？”人事主管显然也怕了我，他连忙将我拉到一个会议室，小声地说：“你别误会，这是上面决定的，我也没有办法，只能执行。”

回到办公室，我向手下的成员交待了一下工作，走到经理面前，他的鼻子又红又肿。我抬手抓了一下头发，他吓得立即闪到一边，在场的人都禁不住笑了起来。经理脸色一黑，说：“笑什么笑，赶紧干活！”他望着我，仿佛随时都准备逃跑。我在他桌面拿了一份辞职单，当面填写清楚了，要他签了名，然后拿到人事，办理了出厂手续。

当时没想那么多，想不到这竟然成了我与慧更进一步的机会。

慧出了厂当时就走了，她手机一直关机，我也打听不到她的下落。但怎么也想不到，我们俩却以一种特别的方式见面了。

那天我去人才市场找工作，逛了许多，投了许多简历。但大家看到我的头上还贴着巴子就不肯接受，说等我完全好了再来。我百无聊赖，信步走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心想着怎么才能找到慧。突然一辆摩托车逆向飞驰而过，要不是我闪得快，差一点就被它撞了。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喊：“打劫啊，打劫啊……”我放眼望去，正是我要找的慧！这个惊喜简直让我欣喜若狂，我赶紧跑了过去，抓住她的手，激动得快要流泪了。

慧的包被抢了，丢失了证件手机和一些钱。但三天后派出所就打来了电话（他们是从慧的手机中得知我的号码的），让她去领回自己的东西。慧高兴地跳了起来。她说：“我并不在乎那些钱，因为包包里有我们一起聚餐时的珍贵照片，那太珍贵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的感情突飞猛进，发展到了可以拉手的地步。慧责怪我不该这么冲动就出了厂，那么好的公司很难找。我说：“比起你来，最好的公司都不算什么。”她瞪着我，但我看得出，她心里是高兴的。

然而，快乐并没有维持几天。慧的家人打电话来说给她相了一家亲事，希望她能回去看看。这无疑又给了我一块重重的砖头，慧说：“我很想家，一年多没有回家了，真想回家去看看。”“可是你回去了我怎么办？”我不禁脱口而出。慧说：“随缘吧。如果上天还能让我们相逢，那么我们再继续吧。”

我不相信上天，很多次的经历证明，上天未必能照看到每一个人。可是如果我在这里等，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我决定送她回去。虽然我们两家的距离隔着上千里，但为了多陪陪她，我觉得值得。没想到，慧一口答应了，她说：“好吧，你送我到我们县城，然后再分手，如果你不同意，那么你也别送我。”我只好答应了慧。心想：到时走一步，看一步吧。只要能多陪陪慧，怎么着我都愿意。

火车里挤满了人，每前进一点，我的心就紧了一点。我第一次希望这火车永远也不要停，这路永远也不要到站。十多个小时，我一下眼都没闭，看着她靠在我的肩膀上熟睡了，我想紧紧地抓住这幸福，生怕它稍纵即逝了。抚摸着她的秀发，我不禁轻轻地说：“慧，我爱你！”没想到她竟然听到了，回答说：“你说什么？”我说：“慧，我爱你！”她仍闭着眼说：“我没听到。”我大声说：“慧，我——爱——你！”她的身子仿佛在颤抖，说：“再说一遍。”我不顾一块地大声说：“慧，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她的眼泪流出来了，她紧紧地抱住我。看着满车的人都望着我们，我的眼里也充满了泪水。我多么想以一个最浪漫的方式告诉她这句话啊，可是，我越来越觉得没有浪漫的机动了。过了不久，我听到后排的女孩也要求她的男朋友说爱她，但她男朋友说：“你神经病！”

火车还是到站了，虽然是晚上10点多，但打的只要半个小时，慧就能回到了家。她将我带到一家旅社，要了一间靠山的房间，房间外黑漆漆的，只有风的声音在低沉地吹着。慧说：“我很饿了，想吃东西。”我们来到楼下的饭店，慧点了几样她家乡的小菜，还叫了一瓶酒，我们边喝边聊起来。我决定压下心中的不舍，毕竟现在她已经回来了，我不想让她带着我的不快黯然离去。我和她划着拳，她一次一次地输，结果，我们两竟然喝了一瓶白酒。夜越来越深了，饭店里只剩下我们俩。我想提出送她回家，然后再跟车回到县城，可是刚想开口，一直不舍的念头又涌上我的脑海：即使多看一眼，我也要把握。

扶着慧上了楼，她已经醉了，吐了一地，我替她洗了脸，她张开嘴让我给他刷牙。这事我自己天天做，但给别人刷，却还是第一次，我刚将牙刷抽进她的嘴里，她呕得吐了我一身。她笑我真傻，我也只好傻傻地笑着。我们俩谁也不先提回家的事，好象都有意回避着这个问题。她说：“我想洗个澡。”我就给她烧好水，打开排气扇和关好百页窗，她一步一拐地走了进去，连门都没有关，我连忙给她关上。

大约一个小时，她仍没有出来，我叫了几声，她也没有回音。我集中精力听动静，也听不到什么响动。一个令我胆禀心惊的念头窜上我的心头，我一把推开门，慧赤裸着身体，站在墙边捧着脸轻轻地哭泣。我一把抱住她，她放声大哭了，她说：“我也爱你，可是家里要用我和哥哥换亲，我没有办法。”原来，慧的哥哥30岁了，一条腿有残缺，至今没有结婚，他是家里唯一的儿子。媒人给他说了一门亲事，但唯一的条件就是要用慧来换，因为那家的弟弟也没有结婚。

多么可笑的事实啊！我的心已经茫然失措了。慧依畏在我怀中，我轻轻地吻干她的泪水，可是，吻了无数次泪水仍然脱眶而出。

夜里，她将自己交给了我。我却没有丝毫的犹豫，那一刻的快乐让我永世难忘。我紧紧地搂着她，真希望这夜永远也不要天亮。然而，床上鲜红的一片，让我又感到非常的罪恶：她不能和我一起了，为什么我却要了她？！我狠狠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慧却拉开了我的手。她说：“爱也许不能让我们走在一起，但爱可以让我们记住一生。我不后悔。”

天还是亮了，看着她一步一回头地往前步，我强忍着泪水向她挥手。我想，如果我是她，我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不管有多么的愚昧，不管有多么的可惜，爱情如果不能给家人带来幸福，我也宁愿选择放弃。

但我没马上回来。我想在这里多住几天，如果可能，我甚至想在这里找一份工作，长时间地呆下来。我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连三天一步也不想出去，看房的阿姨想给我洗被子，我不同意，我怕这一洗，她的味道全没了。我与店老板交涉，想买下这套被子和床单，我愿意花双倍的价钱，老板摘下眼镜奇怪地望着我，说：“这可是全新的，你们是第一个顾客。”我说：“那三倍价钱吧。”老板说：“为什么？”我说：“为了我的爱情。”最后老板以原价给了我，并重新换上新的。我将这套被单洗干净了，折好，放在包里，准备留作永远的留念。

日子一天天地过着，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在这里找到了一份送报的工作，工资很低，刚够我的生活花销，但我非常的喜爱，这里的气息与慧息息相关，我每到一处，都能感受到她的味道。现在我比她还熟悉这座小城，每个角落，我都感到非常的亲切。一位政府机关的阿姨问我：“小伙子，你这么年轻，长得英俊，为什么不去做一些更有用的工作呢？”我不加思考地回答说：“我在等上天给我们一次机会。”阿姨不解地说：“机会不是上天给的，是自己找的。”

是啊，我也不相信上天能给我机会，所以现在每到一处，我都用心地观察着，看能不能碰上那熟悉的身影。我甚至邪恶地盼着慧和那男人过得不好，最后仍然回到我的身边，然后我会给她一生的幸福。但我又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怎么可以诅咒自己心爱的女人呢？我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回到现实继续走着。

这一天，我又象往日一样骑着自行车去送报，整整的一上午，我格外地有精神，我给每家客户一个阳光笑脸，他们都报以开心的微笑，所以很快，我的工作就做完了。快要回到我们当初住的旅店门口时，我一下子认出了慧的身影，天呐！真的是慧！她一点也没有变，只是脸上多了许多忧愁，我知道，那是因为思念我而长上的。我恨不得一下子跳过去抱住她，可是当我刚停好车，一位男子就来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向前走去。

我象小偷一样跟在他们身后，他们一边买此衣物一边小声地交谈着，看得出，她与那男子发生了矛盾，争执了很久才在一家饭店吃东西，这家饭店，正是我们初来时和慧喝酒的那家，虽然老板换了人，但那种熟悉，我永远也忘不了，因为我是这里的常客。

慧选择了背对门口的位置坐下，我则蹑手蹑脚地走到马路对面，蹲在地上紧紧地盯着，我希望他们能继续争吵，甚至那男子能动手打人，这样，我就有机会冲进去，狠狠地揍他一顿，然后我带着慧远走高飞。然而我的想法落空了，上天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也许是我太卑鄙了吧？

吃完饭，他们又继续边走边聊，那男子个头比我高，一脸的凶相，根本配不上慧。我越跟越近，慧仿佛知道了似的，她不停地回头东张西望，我不时的躲闪着她，但我看得出，她有些失望。整整一个下午，我象一条失魂落魄的狗，跟着慧压抑着自己可怜的心事。我们已经分离整整一年多了，这一年多的时间，慧没有给我打过电话，她的号码换掉了，我也无法找到她，我曾经多少往她回去的方向走去，可是走了很远很远，依然没有奇迹出现。

而这一次，我能放弃机会吗？不！我的内心在不停地挣扎。在这座陌生的小城呆了下来，我为的就是再碰到慧，继续我们未了的情缘，如果就她就这么走了，我可能一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我进到他们买过东西的小店，撒谎说我是他们的亲戚，问他们买些什么？老板娘说，他们在置办嫁妆。这话象晴天霹雳一样霹在我的心上，让我足足呆了半分钟，等我回过神来，慧和那男子已经不见我，我发疯似的到处找，恨不得大声呼喊，可是仍然没有他们的影子。我突然恨也这熟悉的小城来，多么熟悉的每条小街每条胡同啊，可是一瞬间，它们就让我最亲爱的人无影无踪了！

没办法，我只好去拿我的自行车，当我回到放车的地方时，自行车已经不见了！我突然嘲笑起自己来，为了那飘渺的爱情，我到底在追寻什么？我猛地抽了自己一耳光，路人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我突然惊醒：他们在置办嫁妆，那说明他们还没有结婚，那说明我还有希望。我又惊喜若狂，我跋腿就跑，向她回去的那个方向。

路口行人很少，一辆又一辆的公交车行驶而去，我的眼睛不停地搜索。我对天许愿，如果上天能让她看到我，哪怕只有一眼，我愿意永远信奉上天！然而，天色越来越暗了，我仍然没有见到他们的身影。我的心开始无助地痛苦，象刀割一样，慢慢地割着。值得天色全都黑了下来。

第二天，第三天，我一有空就到这里等着，虽然我不知道她去了哪个方向，不知道她上了哪一趟车，但我坚信，她一定要走过这个路口。第四天，下雨了，我象一具田间的稻草人，站在路旁呆呆地望着，不认识我的人都当我是傻子，认识我的人全当我是疯子，直到雨湿透了我的全身。一条狗在我裤脚上闻了闻，它抬起后腿准备屙尿，我一跺脚，它吓得跳出老远，还不时怀疑地回头望着我。

突然，我感觉头顶的雨已经没了，可是眼前明明还在淅淅沥沥啊，我一招头，一把红伞遮在我的头顶，我连忙回过身，慧流着泪呆呆地望着我。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手拼命的揉着，她抓住我的手，扑进了我的怀抱……

原来，慧去年回家的时候，她的手机在车上被人偷了，所以一直没办法联系，她曾经来过城里好几次，都没有遇上。回到家，家里就先筹办了哥哥的婚事，由于她嫂嫂的弟弟在外打工要到年底才回来，所以她只是订了亲事，并没有结婚。这次来城里，就是买一些结婚的物品，准备下个月结婚。

她说：那天我明明感到你跟在我们后面，可是我回头看了无数次也没看到。直到在回家的车里，我才看到你站在路口张望，你知道吗？那时我是多么高兴啊，可是我不能马上下来！我知道你没有走，我知道你没有走！

我说：是啊，我不会走，我原以为在这里等来世，可是现在不用等了，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说完，我紧紧地拉着她的手，来到我租住的地方。我说：慧，嫁给我吧！我不能没有你！

慧毫不犹豫地点了头，她说：现在嫂嫂已经生下了哥哥的孩子，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一次，我们私奔吧！她流着泪，欣喜地抱着我，我一次又一次地地吻着她，一个决定已经悄悄地爬上心头……

后记：这本来是一个倾诉文章，男主角说，带着自己心爱的人私奔了，觉得非常对不住慧的父母，他问我：“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和好？”深呼吸回答说：“时间可以证明一切，如果你能给慧真正的幸福，就应该用实际的行动来证明自己的正确，相信做父母的也能原谅你们。关键的是诚心诚意。”而今，他们已经生下了一个可爱的男孩，在出租屋里见到他们，一家三口，幸福得令人羡慕。慧说：“我们出走了以后，嫂嫂的弟弟大闹了几回，后来还是没怎么样。嫂嫂和哥哥过得很好，虽然哥哥腿有点残缺，但他们生活很幸福，现在也办起了一个养猪场。”

象这样换婚的案例还有很多，特别是在农村地区，无奈的生活给了他们无奈的选择，是悲是喜，都是令人深思的社会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