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流浪日记(一)骑上单车,写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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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人生一大爽快的事情,就是骑上单车写生去。
我喜欢室外的新鲜空气,喜欢鸟语花香。喜欢听看画人在我的背后窃窃私语。
虽然在美国西岸的LA,在大部分人眼睛里面,骑车和画画两个词结合在一起,你就是一个“乞丐”。
我也不管他们怎么看我,我也不理会他们啰啰嗦嗦的说什么,反正我就是我。
画这张画的时候,屋主是个白人老头,左手总是夹着一个没有斤两的泰国小妹,一进一出两个人都是斜着眼睛漂着我。
再傻的人一看就明白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难怪他们看着我坐在他们家对面很忧愁,他们开着车一会出去了,一会儿又回来了,一会儿又出去了,很快又回来了。
白老头终于忍不住了,晃晃悠悠的走过了马路停在了我的侧面,一边看着我的画一边说;“你把我家画的太漂亮了。其实我家在这一条街是最破的一个房子。”
我没理他,直到他走到了马路中央我才回了他一句,“我就喜欢画破房子”
其实我说的是实话。
我住在LA的Arcdia那是台湾人喜欢住的地区。他们喜欢住大房子,不愿意交那么多税还要伺候大草坪。所以个个买了鬼佬的旧房子全是推了重新起,盖起一栋栋崭新的两、三层大屋子,小了青草地,花钱移走上百年的大树,什么自然的味道都没了。像我画这张水彩的小平房子在那里真的是很难找到了。
这是一只大猫,身材大的出奇。画完了回来很多人说是狗,但它确实是只猫。它在自家绿茸茸的草地上随意潇洒。
已经入秋了,粉粉的桃花还铺满枝头。猫下腰画了一幅,抬起眼遇到了“蘭”。
“蘭”有一把年纪了,她说;当年她是上海音乐学院钢琴的第一把。年轻时候和老公移民来了美国,生了儿子,老公就走了,这么多年她又把儿子培养成了美国LA交响乐团大提琴第一把。
自己和儿子在洛杉矶还举办了钢琴、大提琴二人演奏会呢。
说着说着“蘭”的眼睛还是湿润了。她问我上海现在是不是很好。
我说;上海是世界上顶尖的城市,越来越让人喜欢、思念。
“蘭”说:”我们可不可以再见面?“
我留了她的电话,”蘭”她看到我写繁体字的”蘭“很是 喜欢。
快七十岁的”蘭”漂亮、沧桑。我要离开LA的前一天我们还是抽空一起喝了cafe。
那天”蘭“穿了一身粉红色,她说她上午还出去做了头发,化了妆。
上海女人还是上海女人,不管走到哪里,骨子里还是上海女人那股,爱美,细致,嗲的本色。
找不到画的地方,偷偷跑去了黑人区,画画的时候来了一辆送石油气的大油罐车,正正中中的横在了我的面前。我觉得好奇怪,心想你明明看见我坐在那里画画,怎么可以这样子挡着我的视线呢?
我站起身,走到车边高高的司机座位旁等着他出来,想告诉他我在画画,请他向前移动一下车子。
没想到,他没等我说话好像明白了。自动的把车身向前移动了几米。
我是看上这两棵大树,并不是看上这个小平房。
老树树枝虽然已经枯了,叶子已经掉光了,可是苍劲有志气。旁边那棵生机盎然的嫩绿的大树,丰满、阳光朝气几乎侵占老树的全部。
画着画着,一个亚洲男人穿着睡衣从屋子里面跑出来,我一看他就不是中国人,后来知道他是从菲律宾来的。
他说,我的屋子有什么好画的?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人喜欢我的房子。我没说话。
他又自言自语的说:”那我回屋子里面也拾收拾吧,看来还有人喜欢我的家呢。“
那天美国喜剧巨星
Williams自杀去世了,我真的很喜欢他,他拍了那么多喜剧,为世界那么多人带来温暖和快乐,可是自己却忍耐着深深的痛苦与忧郁,那个午后我痛苦又难过。
画面上淡淡几笔树叶似泪不似叶。结尾时我还是忍不住在画面的右下角写上了Williams的名句。
“I am easier than
you!”
那是他为了拍一部电影和一些乞丐一起露宿街头体验生活时,那些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经常对他说的一句话。
这是一棵橄榄树,在这一个地区几乎家家门前都有这种树,画这张画的时候我才知道,我们吃的橄榄油就是从这个树上结的黑色果子榨出来的。
其实那天我对这个题材很头疼,每一个直直的、短短的,立立的叶子,让我根本不知道从何下笔,怎么表现。
住在这家的一对夫妇又是两个不停出来和我说话人,最后他们自己都说,我们不再打搅你了。
我画完了画要走的时候,他们夫妇两个一起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他们问我教不教画画?问我怎么收费?我问:”是谁要学画画“
他们两个可爱的、一口同声的说:”我们两个啊“
我蛮喜欢他们的于是说:一个小时45美金,下次回来教你们,可是我都不知道下次是何时。
这一天,是我的好朋友mimi猫的生日,虽然我们遥隔千里,我一早起来就想好今天画一张五彩的温暖的猫窝送给她。
(画好了还被其它朋友拿去了,你就看照片吧,哈哈!)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假期,画画的人一天不画画都觉得对不起自己。画这张画的时候,心已经离开了LA
。
所以在这条静静的街上,我骑车慢慢的来回逗转了两次。
一个出来拿信的女人对我说:“Are you need any
thing?"
我没停下车,漫不经心的回说:”no“。
心里想,你又拿我当乞丐了。所以我脸都没有转给她。
我画了两个小时,画面里的那辆蓝色的车子出来了。开车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慢慢的把车开到我的面前,摇下窗子,向我微笑的深深的点了一个头。
我终于获得了一个艺术家的尊重。
大黑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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