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老丢说:“就是种不出一个像你一样的媳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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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族侗族大歌节贵州从江媳妇 |
他们赶着夜路,翻山越岭,追着自己的节日《侗族大歌节》
他们扛着比自己还高的芦笙,
他们换上一双崭新的军胶鞋,
他们穿上一身老妈、媳妇给自己印染缝制的黑油布衫衫。
他们唱着、跳着、他们腼腆而自豪。
我揉揉眼睛,推开窗,举起了相机。
这是在中国贵州从江县一个美丽的清晨。
他们鼓起自己薄的像一层纸一样的腮帮子,他们甩着一副比少女还柔软的老腰,
芦笙阵阵,直冲云霄。
热闹的远处,站起来的一个矮矮的小老头,他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跳过喧闹的芦笙,走近了他。
我举起了相机,我对准了他,相机距离他那张粗大的脸从两米,一米,50公分,10公分,急速的缩小着。
只有5公分了,我正正的对正了他的脸。
他们当我是一张透明的纸,没有看见我。
一会儿三个老头头都蹲了下来,我好奇怪,他们为什么没有表情。
他们不理不睬,抽着烟,眼睛茫然的看着远方。
他们的冷静,让我发毛了。我急了,我迫切的想和他们攀谈。
他们又点起了一锅烟。烟很呛,让我张不开眼。
他手里的烟,是最原始的烟叶,烟袋锅是竹子和树根刻出来的。
手指粗大得,相称不起他们矮小的身材。
烟,慢慢的燃烧着,萦绕在我的镜头上,喷到了我的眼睛里,鼻子上。我坚强的闭住了呼吸,依然对准了他的脸。
可是他们还是不理不睬。
旁边一个男人看出了我的心意,用半调调的普通话对我说;“你想和他们说话是不是?他们听不懂你说话,你想问什么,你就问我吧。”
我转过头对他说:“麻烦您和他们要一下名字和地址,我想把我刚刚拍的照片寄给他们”
男人隔着我的头呱啦呱啦的和他们说话。
男人急得拍着头,红着脸。
男人和他们继续大声的说着,
最后男人无奈的对我说;“你就寄给我吧”
我笑笑的说:那您能告诉我他们的名字吗?
男人说:“那就不用问他们了,我就知道,那是哥儿三,老大叫滚老丢,老二叫滚老魔,老三叫滚老蛋。”
听了男人像唱歌一样的把嘴里的三个名字流出来。
我真是笑的直不起腰。
我止不住笑的,又问那个男人;“那他们的孩子起的是什么名字啊?会不会更可笑?”
男人一脸严肃没有表情的说;“他们哥三儿都没娶到老婆”
只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不仅即刻就止住了我的大笑 心里也泛起了痛楚的凄酸。
这时那个男人和他们哥儿三倒说得起劲,笑呵呵的还看着我,叽噜咕噜的说个不停。
我笑着问;“你们是不是在说我?”
男人说老大滚老丢刚刚说了;“我们种米,有饭吃,我们种烟叶,有烟抽,我们养猪,有肉吃,我们山里好地方,只要下地种,什么都能种出来,就是种不出像你一样的媳妇来。”
哈哈哈哈!我跑过去,紧紧地拥抱着三个不认识的老头头。
芦笙,笑声,阳光里淹没了三个普通山里人的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