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3号,我们开始了纪录片摄制的兰溪之行。一行四人有:刘叔叔、小小导演、Kewin和我。
小小导演和Kenvin特地从美国赶过来,承担着繁重的摄制工作。初来浙江的Kenvin更是水土不服,无法适应当地的饭菜,只能面包作为食物。
而刘叔叔在出发的前一天的晚上,才处理完繁重的工作。开了近四小时的车,匆匆从上海赶到北仑。第二天一早,便马不停蹄地载着我们一行前往兰溪。
中午,我们到达了兰溪市。此行,我们将拍摄游埠中学和基金的的三个孩子的家庭:健行、仁峰、鹏飞。他们都是基金的大学生,从高中开始,基金便见证了他们的成长。
听说我们过来,游埠中学的王副校长便特地从江山赶过来,助我们同行。后来才得知,王副校长前来,还在过年走亲戚,得知后,特地辗转多个车站赶过来,并一路引领我们。
下午三点,沿着蜿蜒的乡间公路,我到达了第一站是健行的家!健行现在就读于河南工程学院,学习刻苦。这是第一次与他见面,感觉他是个坚强、懂事、热心的大学生,很孝顺,很重感情。

这是健行家的门口。他家的房是土坯,由砖块砌成,在砖块的外面再附上粘土。房屋低矮,破旧,与周边其他人家的砖房形成鲜明的对比。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土坯房。听健行说,房子是他的爷爷留下来的,很多年了。

他家的门檐上挂着一束干枯的花朵,记不得叫什么了,是健行过年时挂上的,寄予了一家人对新一年的期盼与愿望。

主屋的对面是他家的厨房,看得让人难受,是一间很破旧的土坯。里面堆满了各式杂物,表面是看不出来的,很难想象,那里是用来做菜的。
走进厨房,看见里面的灶,才知道这是厨房。仔细一望,土坯已经变成了危房,周围土坯层大部分脱落了,砖块看过去只是叠在一起。抬头望去,屋顶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窟窿,而踩在脚下的是泥土的底。不知道下大雨,刮台风的时候,这里会怎么样?写博客的时候,听到窗外下传来巨大的声响,下起了冰雹,还刮着猛烈的风,我很担心,不知那里怎么样了?

当地人烧饭用的都是灶,没有煤气。他家的灶,是此行所看到的最差的。墙上还贴着灶神的像,和周围显得很不协调。听健行的阿姨说,去年,他家的灶台塌了,他的妈妈在半塌的灶台烧饭。健行回到家,很难过,自己亲手找来水泥砌家的灶。现在,凹凸不平的灶台表面,依然留着深深的裂痕,看得令人心酸。

左边是健行的父亲。1年前,干活折了股骨,后来又因为没钱医治继续劳作,而延误了病情,骨头不良愈和,落下了后遗症。现在的伯父,基本失去了到田里劳作的能力,只能缓慢地挪步。和健行交流过他父亲的状况,父亲的病要治好需要手术,意味几万元的医疗费用,对于这个家庭来说,是不可能的。健行很想治好父亲,但没有能力,而且他5000元的助学贷款需要在今年夏天前还清,否则学校会压下他的毕业证。对他的学校,我很气愤,他又告诉我,学校也是没有办法,有太多学生毕业后不还贷了。但对于就读的大学生来说,怎么会有能力还贷呢?贷款本来就是为了助学,完成学业,我无法理解他的学校,还有国家的助学贷款。
这是健行的母亲,非常瘦小,穿着朴素。小时候患病,发了高烧,退烧后神志便不清了。对于我们的到来,她总是憨憨地微笑,没听见她说过话,只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看着。自从健行的父亲受伤后,神志不清的母亲担起更多的活。最令人难忘,是厨房外堆的一捆捆整齐的柴火。健行在读书时,瘦小的母亲每天要到附近砍柴火用来烧饭,一去就是半天。柴火是不经烧的,所以,常要出去。
为了配合我们拍摄纪录片,我们请伯母,如往常那样背上了柴火。看着伯母扛起与她身躯一般大小的柴火,40斤的重量压在她瘦小的肩膀上,心里很不是滋味。
走进他们的住房,健行便招呼我们坐下,便忙着泡茶。刘叔叔和健行交谈起来,小小姐打量着周围,而我负责拍摄工作。健行一直笑着,给我们介绍他家的情况。第二天,他就要去上海参加实习工作,是当地的老乡介绍的,每月工资960元,包吃包住。据刘叔叔所知,上海的最低工资正是是960元,决定第二天去健行的单位探个究竟。后来得知,单位的条件不错,专业对口,相信健行一定会有出息的!
我们对家里基本情况有初步了解之后,小小姐便开始了正式的采访拍摄工作。在他家的卧室里,只有一木制的老床,一盏白炽灯和一些杂物。为了不打扰了他们,刘叔叔和我拍了几张照,关上了门,便走出屋去了。那时小屋里显得很静,静得只剩下,一家子诉说着静静的故事!后来,听小小姐说,有一次,伯母步行很久很久,去外地给读书的健行送吃的,看看儿子。送到后,没有说什么,便静静地离开了,留下健行一个人的身影!健行说到那,便哭了!母亲的爱,总是默默地流淌在儿子的生命里,不因为病魔而消减,不因为距离而阻断,更不因为金钱左右!

小村很静、很美,令人忘却了城市的喧嚣。夕阳洒在已有500多年历史的周家祠堂上。我们的到来无意间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在宋代,这里出过一位内阁大学士!我们还在一间平房上见到“重振家风”的字样!
走访的过程中,我们还看到一间甚是破旧的土坯房,稻草勉强遮掩着残破不堪的房体。房屋里面,空间狭小,泥巴地,光线很暗,飘着浓浓的木柴未完全燃烧的气味。
照片的老奶奶是这座房子的主人,她有2个儿子!令人愤怒的是,2个儿子就在村门口建有崭新的砖房,却昧着良心将老母亲丢在残破的危房之中!令人心寒。



我们继续着我们的拍摄工作。小小姐很辛苦,手持摄像机,镇定地蹲在了小河旁的长石砖,捕捉母子洗衣的每一个细节。

拍摄将近尾声了,健行开始整理他的行装!离别将近了,新的生活、新的挑战也开始了!又一次生命的旅程,健行微笑着,他坚信着通过自己的坚持,会给父母带去好的生活.
健行的书包是一只草绿色的布革跨包,有些旧了,但是看上去还不错,相信他一定是细心地保护的。整理书包的时候,他还拿出几本专业书,这些书都是从图书馆复印而来的,这样可以省钱。带着他书,带着他的理想,他将一定会成功的!

夕阳越来越浓了,我们的拍摄需要足够光线才可以,于是,我们即将走了!离开时,我回头看了老屋,健行的父母静静地在门口伫立,无声为我们送行。我们唯有一句句的“保重身体”送上。医学生的我,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吗?我得去争取。也想做个全科医生的冲动,可以实现更大的价值。
我们的车子渐渐驶出村庄,一群鸭子为我们让出道路,给我们送行!晚上吃饭的时候,我们和王校长又谈论了西部助学,在新疆,在四川,在云南,还有兰溪当地的情况。我在旁边听着,那里的世界,那里的故事。
兰溪第一天的行程就这样结束了,而我们的心依旧紧紧地牵挂着健行他一家!
一只迷途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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