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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四川助学 |
5月28日,阴。
早上七点,走在布满帐篷的旌湖边去上班,没有骑车,想走一走河边,缓解一下这些天绷紧的神经。河边已经有人打太极拳晨练了,不知道她们是从帐篷里来到还是从家里来的,早起早练,这从前旌湖边一道风景线正在复原,灾难的创伤似乎开始弥合。心情也好了许多。
廖说朋友给他发短信说:甘肃刚刚召开紧急会议,说将有7-8级地震发生,震中在甘肃武都县洛塘镇。这两天天气是有一点阴沉有点怪,昨天闷得很,本来说是中到大雨结果没有下来,晚上又说大暴雨还有雷,结果一夜无事,一早爬起来,天空阴沉着脸,有点闷热又偶尔来一丝凉风,像是在酝酿更大的~~~
办公室小周今天回家养病去了,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正需要营养,前几天就说吃了这么久单位“灾饭”,严重缺乏油水,吃得人浑身没有劲,说真要“震不死人拖死人”了。大家说,这么久天天都绷紧神经随时待命,好想耍个星期天啊,家里有好多事情放在那里需要打理呢,真的不知道好久才可以轮休一天假?
要堰塞湖了,老天请撑住别下暴雨啊!绵阳城100多万人呢,溃堤则需要全部转移!赶紧给绵阳同学打电话,她在医院作护士长。她说现在已经将病人转移到高处了――城郊一个地方,步行需要两个多小时,单位给他们每三个人发了一顶帐篷,说现在是坚守岗位待命,溃堤到绵阳需要大概1.5个小时,到时候会给你们运送到那里去,至于老公嘛,已经给他交代了“后事”,喊他到时候自己去逃命,车子是不可能有的,很多私家车已经撤离山上了,而公车又不可能拉他们这些散民。她说别担心她,现在已经不跑余震了,不重要了,办公室有的是食品不要钱随便吃,就是没有营养只长肉,黑了,胖了。
接到夫人电话,说儿子改道飞北京了,新航取消了他原先樟宜-成都的航班,可能是因为早上那个短信要地震的原因。廖告诉我说她写了一首诗,到时候请我给改一下。我问它把你的眼泪整出来没有?她含泪点头。我说这就对了,你该做些这类事情了――昨天给她发了这几天我写的日记,里面有“尚勇被埋在大山下面”之类字眼――这些是她这么久最忌讳的字眼,而且坚信还有希望,我故意写给她看是觉得可以“将她一桶眼泪分批排泄”的时候了――地震第三天给她发信息写的“勇敢些,坚强点”字眼,也是这样的一种思路。
下午来到办公室,听说这里刚刚送走了第一批200名绵竹中学的同学,各年级都有,是选拔出来的,去到远在千里之外的天津中学上课,是天津中学的爱心救助行动之一。兄弟来电话也说,侄女去西安上学,受到了学校师生校长的热烈欢迎和亲切慰问,将她安排在重点班上课,还给她捐助了200元钱,很多同学同她合影,有点像一个明星,可惜她没有更多的灾区感受,后悔那几天没有带她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大灾有大爱。德阳5月19号已经将高三同学安置在德阳城区复学,其余年级学生暂定8月1日复课,因此,可能这类迁移学生举动将会更多。
下午尹他们回来了,从绵竹武都、汉旺走了一大圈给灾民送东西回来。今天他花了几千块钱买了一台打米机一台发电机给一个村拉去了,说村长书记都来了,这可以解决一个村上百户人家的问题。问他是哪个乡哪个村有收条么?他说没有,忘记了,反正是我的钱又不需要报账,送出去就对了。
晚上该我睡单位帐篷值班。尹说出去找个地方喝酒吧,给璞瑜送行,他明天要回郑州老家,给他4岁的儿子过六一儿童节。把廖喊上了,尹又把深圳那两个志愿者喊到,两个年轻人一个在惠州作媒体、一个在深圳做计算机程序,都是YAMI介绍认识的,他们来了两天,尹将她们安排住在旌湖边枕水小镇草坪上,自己带的帐篷。他们每天都在往绵竹、什邡跑,给那些学生还有灾民做心理辅导,听说我们是教育局的,小伙子还说他愿意来德阳支教,无偿地长期的。
在吉星烧烤摊,璞瑜拿过卖唱的吉他,唱了他谱曲的那首《孩子,快抓紧妈妈的手》,“孩子/快/抓紧妈妈的手,去天堂的路/太黑了,妈妈怕你/碰了头,快/抓紧妈妈的手/让妈妈陪你走。妈妈/怕/天堂的路/太黑,我看不见你的手,自从/倒塌的墙/把阳光夺走/我再也看不见/你柔情的眸。孩子/你走吧,前面的路/再也没有忧愁/没有读不玩的课本/和爸爸的拳头,你要记住/我和爸爸的模样,来生还要一起走。妈妈/别担忧/天堂的路有些挤/有很多同学朋友,我们说/不哭/哪一个人的妈妈/都是我们的妈妈/哪一个孩子都是/妈妈的孩子/没有我的日子,你把爱给活的孩子吧。妈妈/你别哭/泪光照亮不了/我们的路/让我们自己/慢慢的走。妈妈/我会记住/你和爸爸的模样/记住我们的约定/来生一起走。”我们都哭了。醉了哭哭了醉――我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我举杯为璞瑜送行-,为他这一个星期的自愿者(他们都说不要“志愿者”称呼)行动,他说德阳这七天让他终身难忘,回去要好好消化应该会出来很多作品。
回到单位值班地震棚,儿子打来电话,说已经平安到成都了,今晚就住在姐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