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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王5DS】5DS-RPG《超·古代幻想 星龙王传说》 第四话 不幸与万幸

(2012-01-30 16:09:30)
标签:

devil1019

rpg

同人

星龙王传说

游戏王5ds

休闲

小说

分类: 星龙王传说[5DS-RPG]
PS:前方白字擦边球&高能注意,不喜慎入,今番12000字。

游戏王5DS-RPG《超·古代幻想 星龙王传说》

devil1019

第四话  不幸与万幸

 

福兮,祸之所依,祸兮,福之所伏。

*************************************************************************  

潜行者可真没和伤患太过客气——虽然他还是以自己的方式客气了很多,只用匕首的柄端敲了敲游星的头顶,确认并没有苏醒的迹象,要是星尘龙还在场的话绝对要跳起来给他一爪子:“~~看来是真中招了。”

 

“在这时候看见满地蛇尸和他身上这么多窟窿你还觉得他能好好的?”帕拉多克斯没好气地说,在他看来安提诺米如此的态度真是——有够轻佻。“虽然人类在中了此界的蛇毒也不是不可能活下来,但是会不会留下后遗症我可不敢保证——尤其是中了传说中毒蛇神的蛇毒的话。”

 

“那怎么办,帕拉多克斯?”

 

“你真想救这个不认识的路人?为什么?”帕拉多克斯感叹着同伴的大国际主义人道精神,不知不觉间又心软了一会,“回去镇子上,我也许还能给他想点办法。”

 

“我倒无所谓,但是布鲁诺坚持……虽然我不看好因为救命之恩他就会把自己宝贝的龙让给就是了。”

 

“哼,那我为什么要救他。”

 

“因为有趣啊,帕拉多克斯,你想,万一他的同伴有更好的龙呢?”三角鹰的刺客抓起游星的右臂,起袖子,露出那仍然微微发光的龙头印记。他记得游星还提及过自己同伴的龙被绑走的事。

 

“你的想法很好,安提诺米。”大魔导师不乐意摊上麻烦的表情立刻转变,恨不得竖起大拇指夸奖名义上的小队队长。虽然不说便以默认的方式承诺了会救人,于是他从银色的戒指中呼唤了巨大的罪·悖论龙,率先骑上的龙的脊背,扭头对两个还在发呆的人说,“既然救人那就动作快点,你也不想捡回来的家伙不死也落个残废。”

 

“那个,需要我帮你搬吗?”阿波利亚很真切地问安提诺米。虽然说不上对于现在这个队长有多么的感激,但是平日帕拉多克斯找自己茬子的时候布鲁诺可是屡屡帮忙说话的。

 

“谢谢,帮我拎这家伙到背上来好了,两个大工具包挂身上还真心不好抱着走。”本着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安提诺米也未拒绝队友的帮助,阿波利亚帮他将昏迷的伤患扶到他的背上。这个时候,一向喜欢轻捷的潜行者又忍不住抱怨了,“这家伙是在苦修吗?我打赌这两个工具包都占他体重的六分之一……不,五分之一!”原因是还要加上背包。

 

“所以这个时候你就要知道,其实阿波利亚还是很有好处的。精灵界也不是没有卖那种能收纳很多东西的‘无尽口袋’,但是产量低下而且据说只在黑市流通,我们目前是别想买到那东西。”帕拉多克斯看了看阿波利亚,微笑着补充了一句:“而且也没必要了。”

 

莫名被夸的战士忽然觉得很高兴。

安提诺米只觉得阿波利亚此刻的笑容傻透了,帕拉多克斯分明只是在夸奖自己这苦力收买的好。

 

大概因为只是昏迷,目前还不知道有什么其他不利的症状,耳畔传来的呼吸声还是很均匀,听起来就像是婴孩恬淡怡然地睡着一样。用眼睛的余光瞥了一眼肩头上的陌路旅者,心想着应该不会出现什么不希望的“意外”,他不再迟疑,也搭乘上了巨龙。

 

“坐好了,没有安全设施掉下去我可不负责。”

 

“这里回镇子没多远,我们还是相信你的,帕拉多克斯。”

 

骑龙的好处就在于,只要不遇上急速气流一般都不会颠簸,不像马车啊,无牌照的音速鸭啊,俊足的似鸟龙啊那样弄不好就将驾车技术不过关的人弄得上吐下泻……精灵也不例外的。

 

安提诺米和阿波利亚至少都赞同一点,帕拉多克斯不愧是驯龙的专家,驭龙的骑术真是一流。

没花几分钟,他们就会到了镇子上的住处。

 

三这个数字在精灵界挺吉祥,无论是三幻神,三幻魔,还是三邪神,甚至实际的摄政者三位传说之龙,都无一不反映着这个传说,所以——精灵界的旅店三人间基本就是最大的套房了。TEAM △刚好是三人组,于是订的自然也是所谓推荐的三人间。

 

“放下来吧,工具包什么的该卸就卸,我去找点药材来,伤口的话该清洗的先清洗,反正这家伙死不了,我们不过希望能让他好好活过来。”

 

“好的,快去快回,拖拖拉拉的万一真挂点了才不好办。”

 

“我知道,你们俩看好他。”

 

“……其实帕拉多克斯……”

 

“怎么了,阿波利亚?”

 

“虽然嘴巴毒了点,但是是个不错的家伙。”

 

“真难得,你会觉得他好……”

 

“难道安提你觉得他不好?”

 

“脾气上不是太好……虽然作为同伴是很可靠。”

 

“你不觉得这样的人才挺可爱吗?”

 

“……阿波利亚你别在这种阳光遍洒的天气里说着这么冷的笑话。”

 

“不是笑话,我认真的。”

 

安提诺米眼神往别处飘忽了一下:

“……那我拜托你还装傻吧。”心想着这家伙莫非喜欢傲娇型的当同伴……还真是怪异的胃口,呃不,是口味。“啧,剩下的工作还是让布鲁诺来做好了,我先回去休息会,有事的话你们先找另一个我商量。”

 

“……还真是方便。”阿波利亚眨巴了几下红色的眼睛,忽然对安提诺米有人替工表示了极大的羡慕,但他不知道的是,其实布鲁诺才是这副身体的原主。他一直以为布鲁诺只是安提诺米要去人群多的地方侦查时才会换出来的另一人格。

 

“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卸下另一个自己的武器放到了床头的柜子上,用帕拉多克斯一贯形容的善后脸,蓝发的青年去打了一盆水,又换了一块干净的毛巾,开始仔细清洗那些被蛇咬伤的复数伤口。

 

这个时候他的宠物跑进来,看到主人回来也想要抱抱,或者喂食,却被布鲁诺温和地丢给阿波利亚:“拜托先帮我照顾一下曲奇。”

 

阿波利亚条件反射地接过被主人拎着后颈丢过来没空照顾的猫,心想手边又没有可以喂食的比如鱼干之类的食物,曲奇君又用非常期待的,略带一丝被家长抛弃的孩子般可怜的眼神,抖了抖尾巴望着他。于是找布鲁诺讨了几块羽币,准备去镇子上的食品店买点自己和猫都能吃的来果腹。

 

布鲁诺倒是没有计较同伴们怎么都出去了只剩自己一个人,照顾别人仿佛已经是与生俱来、刻入骨髓的习惯,这种事他很擅长,也一直都很细心。毒蛇的毒牙不仅是在手部这样裸露的皮肤上留下骇人的孔洞,有些甚至咬穿了覆盖着布制斗篷的外套,除下斗篷的时候,连肩膀上都隐约能看到渗出的血迹。在人类看来最致命的一口几乎差点就咬穿颈动脉,创口看起来能让护理者不寒而栗。如果不是人类在这个世界被上古戒律所庇佑,始终高大部分精灵一等,不然的话,来一个死一个,差不多如此——他们大概也就直接可以出于人道给游星收尸,就地填埋了。

 

“不要随便死掉啊……不然我会很困扰的,游星。”

从安提诺米的意见以及自己所看到的那些,显然是游星被那两个竞价未遂的家伙盯上了。

如果不是自己一时想要为人出头,也许他不会招来这样的灾难?这么想着,善良的猫咪饲主多少有些自责。但是安提诺米在心里打了个哈欠,牢骚了他两句:“别以为自己就是世界一切灾祸的罪魁祸首,即使你不那么做,赢得了水晶的他照样会被劫匪盯上。根本来说是这个家伙运气不好,换成是我们的话,首先就应该干掉那两个水晶的竞争者才能保证货物的绝对安全,精灵界就算对人类网开一面也不能这么掉以轻心,要怪就怪他自己的天真好了。”

 

“怎么能这样说,安提……”布鲁诺皱着眉头回应另一个自己,虽然他也不否认安提说得有些道理。

 

“怎么又不能,等这家伙醒了我有得教育他一下什么是此界的生存法则。”

 

“……不要为难伤患啦……”

 

“这是为他好,难道你想照顾这种天真的笨蛋一辈子。”

 

布鲁诺总算哑口无言。

 

帕拉多克斯倒是尽快配好了他的药剂,这愈加加深了阿波利亚和安提诺米对他的钦佩,不但能打魔法又好知识渊博更会驯龙,还能充当队伍里的战后医师,和这样的人搭档无疑增加了生存率。对于两位队友投过来崇拜的目光,大魔导师略微有一点不适应以及不好意思:“我也不是万项全能的……这家伙醒了你们再表达敬意也来得及。现在是先想办法把要给这家伙灌进去。”

 

像是找到了什么乐趣一样,安提诺米拨开布鲁诺冲到了表面:“灌药是吧,我想布鲁诺手段太温和了可能不太容易达成目标。”

 

“你动作轻点,人家被被蛇毒毒死要是不小心被你下重手呛出个三长两短来那可糟糕。”

 

“……你知道我处理事件的手段还是很效率的,帕拉多克斯。”

 

“……”阿波利亚抱着猫咪,担忧地看着药师和伪·护理者开始给躺面前的半具尸体一样的人灌药,一边心惊胆战地祈祷,明显地被灌药的倒霉旅行者还是多少呛到并条件反射地咳了几下——他是个身经百战的战士,伤害与死亡并不能动摇他半分,只是在照顾人/动物这点上,阿波利亚却意外地表现出一种仁慈和怜悯,和他呆呆的外表倒是很相称。

 

“……多久能醒,这家伙?”

 

“你问我我也不能打包票,我又不是神仙。”

 

安提诺米烦闷地叹了口气,开始暗自牢骚布鲁诺真是多管闲事,现在的局面明显是救了他就不能随便丢出去,帕拉多克斯还希望他成为寻找更多龙族的钓饵呢,怎么办,只有祈祷并期待着医师的药早日见效?

 

“好了好了,反正是要花时间等待,我们先去解决晚饭吧。”

 

“可是不太放心这个家伙啊,万一又有人来偷袭的话。”

 

“阿波利亚,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跟布鲁诺一样了……这样,你暂时把这家伙的契约龙放出来锁房间里,拜托它看着一会总好,我可不想吃饭也要守着半具尸体,真倒胃口。”

 

于是可怜的星尘龙终于被从地帝的无限囚禁空间中被释放出来,在重新见到天日的光芒以及主人的那刻,它几乎是想要第一时间从黑暗的裂隙中冲出,但是有人用龙语告诉自己要尽可能保持小的体型,房间里放不下它的本体。无奈,软肋被人捏着,老实巴交的白龙只好维持着大型宠物犬一样的体态趴在主人休息的床铺边上,担忧地看着昏迷不醒的宿主。

 

又是那位意图将自己驯服最后只好五花大绑的金发人类对自己说,我们要去吃饭,你在这里看好你的主人,如果他醒了就让他继续休息,上药什么的等我们回来再说,总之你想逃跑是没有意义的。然后星尘龙眼睁睁地看着他把龙族最害怕的一个壶放在了自己附近,内心欲哭无泪。还能怎么办呢?看来这群人类似乎还不会伤害自己的宿主,只好等等看了。

 

饭桌上,帕拉多克斯忍不住噗地一声笑出来,害的布鲁诺和阿波利亚停下手里的叉子一起瞪着他到底笑什么笑。

 

“那头龙的表现真是太好笑了……”

 

“安提让我转告,也只有你笑得出来,真不知道龙族有多恨你……”

 

“随意吧,旅行不就是要开心吗?”阿波利亚抓起一块疑似恐龙肉的东西。“我们需要畏惧谁?”

这句话的声音不大,但是也足以引来餐厅内其他精灵警惕的目光,三人对此不以为然。

 

“说句正经的,晚上怎么睡。”明显对于龙族的调教也只有帕拉多克斯自己乐在其中,其他两人似乎无法理解,于是只好换了个非常务实的话题,然后他看着身边的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下,茫然地衔着食物,好像不知道要筑的巢在哪里的燕子。“我先说好,本人有轻度洁癖,而且绝对拒绝和谁挤。”

 

布鲁诺看了一眼阿波利亚,他这个身材比较高大壮硕谁和他挤一个铺位绝对是会被压扁成喂猫的鱼干,于是猫咪的饲主认命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我去找店主再要一床铺被好了,不会打扰到你们的。”

 

    *

游星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在混沌的虚空中漂浮了很久很久,终于落地,回到本来的躯壳里。然而此时他所能支配的也仅有眼睛而已。将沉重的眼睑抬起的时候,眼前仍然是一片黑暗,他已分不清哪里是梦,自己又是不是醒着。不过,似乎是右臂上的龙印呼唤了契约龙,本来也安心睡着的星尘龙从他的脚边蹑手蹑脚地爬过来,两只金色的眼睛成为了黑暗中唯一的光源,游星这才确定自己又回到了现实——至少从意识的角度。只是身躯完全不能动,即便勉强感觉到没有任何束缚在禁锢自己的四肢,但是想要抬起它们的时候却一丝一毫的力气都没有,简直和刀俎下的鱼肉毫无二致。

 

“……这……是在哪?”

反正绝对不是自己意识消失前那个暗藏杀机的森林,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熏香味,背后柔软的接触感以及空间中回响着某种巨大……这形容略微夸张了点,准确形容应该是比较响亮的……鼾声……提醒着现实最可能的环境应该判定为“旅店”。

 

“怎么会……”

自己明明是倒在渺无人烟的森林里,为什么醒来会是在旅店?

他想呼唤星尘龙再靠近一些,也许自己的契约龙能知道些事情的来龙去脉。但这时却发现嗓子好像被烈日暴晒的沙漠,几乎发不出持续的有效音节。

 

对于阿波利亚睡着了会打鼾这件事,帕拉多克斯可是大大地预料失误,第一个住店的晚上差点彻夜失眠,后来安提诺米提醒他可以给自己释放一个催眠术,总算是相安无事了。三角鹰的刺客本身对什么事都不存在大惊小怪,阿波利亚的呼噜声也算不了什么,只要想睡——自己保持所谓明镜止水的空无心态,一切外界干扰皆不是问题——这可是潜行者花费很久时间才锻炼出来的高端心理素质。

 

不过这个时候他忽然醒来,却说不准是为什么,也许是与生俱来的刺客的敏锐直觉,当然,他没有再吵醒另一个自己,轻手轻脚地从地板上爬起来,四周好像也没有特别的异样,只有阿波利亚的呼噜声回荡在整个房间里。

 

星尘龙的动作吸引了他的注意——安提诺米在夜间的视力极佳,仿佛能看透一切在黑暗中蠕动的物体,星尘龙正在试图从床尾爬到床头去,不过它忽略了身后凝视它的锐利目光。

 

安提诺米在黑暗中微微一笑,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帕拉多克斯的药还真管用,但是,恢复得太快的话……怎么对得起自己辛勤劳动挣来的三万块啊。

 

金色的两个光点忽然在视域可及的范围内消失了,游星好像听见自己的契约龙呜呜叫了两声然后好像挣扎了几下,他很担心到底出了什么事,可惜手脚完全不听使唤,连坐起来这种平时很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完成。

 

不远处的呼噜声没有任何变化,很好地掩盖了一切黑暗中暗行的事件。

 

有什么重量期然压到枕头上,平躺着的人能感觉到蓬松的枕头发生了一点不是因为自身重量而产生的凹陷。

星尘龙的主人此刻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他的危机感能觉察到黑暗中有什么特别危险的生物就在距离自己不到数十厘米的地方。

 

是的,尽管看不到对方的轮廓,但是隐没在黑暗中潜伏者的视线无时不刻试图刺穿本身就戒备满点的心理防御,心脏跳动的速率几乎提到最高点,假使不是充斥着整个房间的呼噜声降低了此时的恐惧感,游星真不知道自己的心脏会不会不小心跳出胸腔。

 

明明能够感觉得到相处的距离过分接近,但是为什么没有感觉到呼吸?

甚至连是否为生物都无法断定,游星自己也吓得几乎屏住了呼吸。

 

几乎是对峙了快半分钟,头顶上的不明生物才忽然发出“噗”的笑声,一瞬间也有了呼吸的迹象。

“好了,吓吓你而已。”

 

心跳这才降低了一个频次,仿佛在庆幸着,好歹面前的是生物而并非死灵。

 

然而,落单的龙印者高兴得太早了,他接下来要面对的,可能还不如面对一群不死世界的住民呢。

 

阿波利亚迷糊地翻了个身,呼噜声小了几分贝。

 

 

    *

那个嘴上说着只是吓吓自己的家伙似乎根本没有停止恐吓的倾向……呃,如果距离这么近也不算恐吓的话……按照正常的逻辑,在说过只是吓唬之后应该退远才是,却比刚才更加缩短,彼此呼吸互相拂面而过。这家伙,应该是个……人类?精灵不会无谓或者轻易地接近人类,尤其在双方根本就不熟识的情况下。

 

可是……这也太过了,简直让人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站个笔直。

游星忽然想起来,有个职业他虽然没见过但却凶险异常,那就是潜行者,或者被称为刺客。

他们是能在黑暗中杀人于无形无影,无声无痕的刀锋。

 

略有冰凉的指尖落在锁骨上,左右游移了一下,最后落在锁骨指尖的凹陷处。

他搞不懂这是为什么,如果是要在黑暗里给自己来上一刀的话,不能动的自己怎么都是很大一个的靶子,心脏或者喉咙的位置并不会难以判断,对这个擅长解剖与杀戮的职业。

 

可恶,为什么不能动!如果可以动弹的话,一定把这冰凉的东西从自己身上挪下去!

 

天不遂人愿,那冰凉的温度像是蛇行那般往上游走,在咽喉的地方画了一个十字。

游星更加确信自己的直觉——这个在试探自己的人随时都有杀掉自己的能力。

一瞬间脑子里充满了听天由命的放弃,他只希望这样糟糕的折磨早点结束,或者一刀给自己了结最好不过,本来在森林里就应该一切结束的,假使没有什么人类的特权。

 

或者,这个生物像刚才那样说点什么都好,问题是没有再听见一个字,而自己的嗓子干哑得几乎连声带都无法正常振动。星尘龙去了哪里?除了契约龙几乎没有谁能救自己……卡组呢?其他的随侍者几乎处在自己感知不到的地方,对于决斗者们来说,卡组很重要,就如生命那般,然而据说也有方法可以隔断决斗者和卡组的联系,比如距离过远,又比如某些魔法师的黑魔法牢狱能够禁锢足足一个卡组的精灵。此时的游星略有一丝绝望,不但是自己的契约龙,连卡组都无法回应自己了么……

 

一个犹如已经残废的决斗者,还想怎样在这个世界里活下去呢。

放弃了和不明生物对视,脱力地侧过了头。不想看,不想知道,还不如不要醒来。

 

那冰凉的温度忽然移走了,折磨结束了么,是的话,让自己再度沉眠,逃离这噩梦一样的现实吧。

 

刚刚想完这个念头的下一秒,更加残酷的拷问才刚刚开始。

 

黑暗中潜伏的生物似乎看透了自己眼下的绝望和不甘,也许他很喜欢也很享受这种形式的折磨。

蛮横的力道钳住下颚,将整个面孔搬回对视的角度。游星正想对这一点也不客气的举动努力在喉头挤出一两个音以示抗议,可是接下来,一个不可理解的举动封印了他一切即将的努力。

 

这绝不同于龙可的缎带栗子球平时和主人打闹一样的亲吻,至少那落在脸上也不是……

如失水的鱼一样,可惜连扑腾几下都做不到,空前的惊慌充斥了全身,游星吓得睁大了眼睛,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视线里同时出现了两线微红的光,和自己龙印一样的颜色,但却充满了不怀好意的感觉,辛辣的讽刺与挖苦,以及猎人审视猎物时残酷的灵魂凝视。

 

这是个疯子吧!十足的疯子!

从惊慌和瞬间的脑内空白中回过神,龙印者顿时又羞又气,本能地抗拒和下意识地反抗都让他想早点从这种与刑讯无异的体验中解脱。如果手脚还可以动的话至少可以把这疯子打醒,受伤的躯壳本来就够难受了还要压上这么诡异的重量到底是要干什么!!!

 

拷问者倒是自己的拷问手段非常得意,尽管这动弹不得的猎物让他多少失去了一点乐趣。

半身的重量倾轧在伤者的身上,他没有一丝试图怜悯的想法,甚至于这个突发奇想的吻也是带着某种恶意。现在布鲁诺在内心睡着了,自己也不用解释这一时的一系列举动不过只是想值回那三万羽币而已。

但是,连安提诺米自己都奇怪,自己从来也不是一个随意的人,无论遇到人类或者精灵,折磨的方式不尽一致,甚至连自己对于拷问都有了比帕拉多克斯对于龙族更丰富经验,可对于一个才见面不久(还不是自己见的)的陌生人,怎么就忽然这样……

 

因为这么天真的家伙是精灵界的稀罕生物么?在乱世坚持让人觉得近乎恶心的善良(是不是伪装还值得商榷),为了一块听起来可以救赎同伴的水晶而忘记了此界的生存法则,从与另一个自己的谈话过程来看,这种家伙很可能就是那种对于重视之人记得起也能付得出,唯独轻贱了自己的笨蛋一个。是的,不好好教他生存的法则,随时都有可能像今天一样丧命呢,下次遇到的精灵若是名草有主的话……

 

这张不苟言笑但是看起来很清爽和单纯的脸……是否也是罪魁祸首之一呢。

三角鹰的刺客骂了自己一句,自己什么时候也是皮囊派了。

恶作剧就是恶作剧,既然是让自己有如此超前的想法萌生,自然也应有他存在的价值。

真是……太有趣了。

 

不可理喻的行为还在持续,拷问者似乎并不满足唇齿的厮磨,手上的力道让颚骨感到疼痛,被胁迫者不得已松懈了自己的防线,对方接着便是毫不客气地侵攻,原则与尊严被翻卷的舌搅乱到一塌糊涂,意识里只剩一片狂风暴雨,糟糕透了。唯一的一点,那些雨水一样的液体因为这莫名却激烈的吻让原本干涸的口腔和喉咙得到了一丝救赎,好像终于可以发出一点有效的声音了。

 

拜托……游星在心里对命运最后一线的侥幸让他必须试图发出点声音去呼救,祈祷午夜袭击自己的恶魔的同伙——对,就是这个呼噜声的主人——尚有一丝良知和正直,就立刻醒来打断这该死的继续吧。一秒都不想继续下去,他完全无法理解对方的思维,为何如此疯狂,凭心而言,自己决然没有得罪过对方,为什么会招来这么可怕的报复和折磨。

 

渐渐地感到缺氧,胸腔中的空气也不太够用,全身的血液从最初惊吓的冰凉已经慢慢转变到温热,它们甚至还在升温,感谢上苍……这该死的……噢,还好对方没有更多的多余动作了,不然这形势殊难逆料!

 

拷问者的手段很是狡猾,他一开始就让被拷问者陷入不明状况、惊恐的冰冷地狱,然后却用人类在表达正面情感时才会使用的行为来慢慢加热,让游星渐渐忘记恐惧为何物,剩下的是意识消磨,当猎物明白自己的反抗毫无意义的时候,它们的意志和底线慢慢就会退却,剩下的只有无奈和服从现实。

 

不过这个猎物就算反抗徒劳,却似乎还不放弃的样子。

从喉咙里憋出来的几个音确实产生了一点效果,原本维持节奏的呼噜声忽然断掉了,这让安提诺米暂时停止了侵攻,他不得不中止来判断阿波利亚是不是被吵醒了。本来,就算是这样他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只不过懒得解释罢了。

 

游星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即便拷问自己的人依旧没有松口,他也试图将这求救继续。

 

“……大半夜的……说什么梦话……安静点……曲奇……”

阿波利亚迷迷糊糊地抓起另一个枕头盖在自己头上,以便不要听到他以为是猫咪遇到噩梦时的梦话音。

下意识拉扯了一下被子,结果真正的曲奇君就睡在他的脚边,做着下顿有海鲜鱼类的美梦。

 

断掉的呼噜声,像是被接起的弦,从头再奏。

 

安提诺米差点没笑出声来。

 

即使面对强大敌手和以命相搏的战斗也不曾动摇和绝望的龙印者,此刻,深深地体会到了什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被命运抛弃落入敌手的绝望感终于占据了他的全身全心,他失望得已经放弃了抗拒——如果这是噩梦的话,早早收场吧。

 

拷问者对这样的结果甚是满意,还有额外的开心,他又心情甚好的将自己的不可理喻持续了一分钟的样子,并厚颜无耻地归类为“奖励和安慰”,虽然比起刚才确实温柔了很多很多——但是我相信一个思维正常的被害者都不觉得这属于仁慈的范畴。

 

一分钟过后,压在身上的重量总算挪开了,游星对于自己已经快要麻木到死掉的意识,只有一个感想:终于结束了。

 

那个人总算还是替不能动弹的自己擦掉嘴边的唾液,有着猩红目光的主人轻笑一声,又弯下腰在黑暗中凑近耳边,害得龙印者心跳再度速率飙升:他不是该结束了吗!

 

“今晚就到此为止,我说了,不过是想吓吓你而已——我还没那么丧心病狂。”

他的声音略有低沉,但是怎么听都是一种玩世不恭的任性,略带了一丁点恶魔的诱惑意味。

 

“你……还想怎样?!”游星不敢大声,这个时候再吵醒旁边的呼噜主人绝不明智,丢脸的事还是在湮没在黑夜里越少有人知道越好。只是对方那个“今晚”一词让他简直愤怒得想要跳起来,或者大声斥责,还想怎样啊!这个恶魔!梦魇!疯子!今晚就莫名其妙的这样,换一天还不知道会超展开成怎样啊!

 

“为什么要告诉你,晚安了,倒霉蛋。”安提诺米满足地舔了舔嘴唇,这顿夜宵对他来说挺值,于是心情更好地给游星盖好了薄毯,末了还要追加一句游星刚好听得到的:“……你的味道还不错。”

 

游星确信最后自己是被气昏了才好不容易睡过去的。

这什么糟糕的噩梦,讨厌讨厌讨厌死了!!

 

        

翌日早晨——

 

“噩梦”所带来的负面情绪让游星好不容易睡着,自然醒得也是最晚。

让他醒来的是手腕上异样的触感,好像有谁在抬起自己的手臂,并试图在被蛇噬咬过的地方涂抹什么,半夜的惊魂记忆他还没能彻底忘掉,猛地睁开眼睛,果断转动自己的头,视线里居然出现的是昨天他刚刚认识的布鲁诺那呆呆的脸。

 

反而是一心上药的布鲁诺被这锐利如刀的眼神给吓了一跳,不过接下来他的脸上立刻充满了释然和放心,更多是高兴和开朗的笑容:“游星,你总算醒了!”

 

“布鲁诺……为什么是你?”游星觉得自己的大脑一定是因为昨晚没睡好而犯怵,怎么自己昨天晕倒在森林,莫名被人半夜涮了一顿,今天醒来就看到的是昨天才认识的好心人?这混乱的线连起来,他忍不住都要怀疑自己陷入了某种可怕的阴谋。

 

布鲁诺并没有停下手里的药膏,用心涂好之后又用一种有效但不便宜的魔法绷带给一圈一圈缠好——反正钱是安提在竞技场赚的,他花起来也不是那么心疼。不过这个问题必须回答得巧妙,比如跟踪的初衷是帕拉多克斯要抓星尘龙这种事项是绝对不能说的以免影响伤患恢复。幸好,这个时候星尘龙已经被从半夜的床底下打捞出来,不过依旧手脚上被帕拉多克斯的拘束械所禁锢,不能随意还原平时的巨大坐骑体型,看到主人醒了,也连忙从安静趴着的床尾爬过来,可怜巴巴地望着游星:“……因为昨天我发现你前脚走,后脚那两个不甘心的精灵就跟上你了,也许是直觉吧,半道劫财这种事还真发生了……但是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会被它们暗算。”

 

“嗯……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真是无能而天真的自己,他略有悔恨地想。在不该仁慈的地方仁慈,结果耽误了回去旅程,同伴们应该又会担心了。

 

“然后我的同伴们解决了混沌巫师和真红眼不死龙,心想着不能丢你在那种地方,于是就搬回来了。”

 

“谢谢你,没想到在这种混乱的地方还能遇到像你这么好的人。等等……那水晶呢?!龙可还要靠它……”

 

“找回来的,”布鲁诺指引他的视线看向床头柜上,在窗外阳光的照耀下璀璨的紫水晶,“我知道你是为了那个而放弃了优先干掉它们,这么重要的东西,就算为了我付出的货币,怎么也不会放弃的。放心啦,你的卡组和行李也都在,完好无损。”

 

“……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个,还是很……谢谢你。”

 

“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啦,我的同伴也很努力的!”

 

“你的同伴?!”这个词森森地激发了内心的阴影,昨晚的噩梦绝对不是空穴来风或者幻梦一场。无论此刻的阳光再有多么绚烂,都毫无意义。“……他们在哪里?”

 

“帕拉多克斯给你找配药的材料去了,阿波利亚去集市上买些食物和生活用品,我们打算在这里逗留到你能恢复行动力为止。”

 

游星忐忑不安地说:“这怎么好……抱歉,拖累了你们的行程。”

 

“生活的每一天都是人生的行程,地点在哪里并不重要。既然都捡回来了,丢下你一个人才是不对。再说帕拉多克斯也不喜欢天天赶路,他更喜欢在有聚居者的地方多逗留,找点东西做实验——你能醒来应该都是他的药的功劳。”

 

“那另一个人呢?”

 

“阿波利亚很好的,他喜欢去郊外打猎,也喜欢在小镇的广场上找精灵或者是人类决斗一下,也经常能帮我忙,就算一个人也玩得很开,现在我就拜托他带我的猫出去散个步。”

 

心想着自己耽误了别人很多,游星感到很不好意思,这大概是自己在这不幸旅途上最大的幸运吧。

他的眼里,布鲁诺始终都维持着一种真挚的善良和温和,这并非自己的浅显眼见,而是透过右臂的龙头印缩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这个人的实质。想到这里,他的心中一时充满了某种温暖的情感,整个也放松下来,对着一直很担心自己的星尘勉强地微笑了一下。

 

不过,星尘龙手足腕上多出来的零件可没瞒过他的眼睛:“这是什么?”

 

布鲁诺略微皱了皱眉头,不过也如实地坦言:“帕拉多克斯给他暂时戴上的拘束械,因为昨天他一直守着你不让我们接近你,无奈只好先让他维持这个样子,我们才能带你回来疗伤。对了,你的其他精灵也是……目前要等帕拉多克斯回来才能解开你卡组的临时封印。”天哪,帕拉多克斯要是追究起龙的事情要怎么办,难道还是只有让他先放过这只看起来和主人一样可怜兮兮的家伙么。

 

“哦……星尘,听话些,不要给他们添麻烦了。”

 

金色眼睛的龙乖乖地点了点头,它其实有万般言语想要悄悄给主人说,但是想了想主人还未恢复行动力的身体,很多到了嘴边的话最后都咽了回去,尽管它并不知道布鲁诺是否通晓龙语——这与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还有点本质上的区别。尤其是它想到半夜把自己打包丢到床下的那个可怕恶魔一定还在哪个不知名角落看着自己和主人时。

 

这个时候,阿波利亚直接推门进来。

游星看到一个很高大的人,一头嚣张得和森林白狮无二的头发,别致的眉毛,健壮的体格,肩膀上挂了一只疑似还在打饱嗝的小猫,怀里抱了几大口袋的食物和日常用品。

 

那双眼睛!

 

红色的瞳孔让游星一时紧张起来,布鲁诺明显发现他的颤抖,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去注意阿波利亚的归来而走神弄痛了他:“对不起,弄痛你了?”

 

“没有……不是……”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那是怎么了……”

 

“哟,布鲁诺,这家伙醒了?”阿波利亚的表情一样也是呆呆的,视线在游星和同伴之间来回游移。不过他看到伤患醒来似乎也有着和布鲁诺一样的高兴,肩膀上的猫也跳到床上来,对着星尘龙友好地摇着尾巴。

 

“嗯,刚醒,我真是越来越佩服帕拉多克斯了,他不在这里行医真可惜。”

 

“凭心情是做不了医生的,只不过,很庆幸他是我们的同伴。“阿波利亚将怀里的纸包放到柜子上,在自己的床铺上大大咧咧地坐下来休息。

 

不对,声音不对。

阿波利亚的态度很自然,龙头印传来的直觉也告诉自己这位高大的战士装扮的人应该没有任何逃避和撒谎,那昨天半夜突然出现的神秘人物到底又是谁?难道是他们口中剩下的那个配药的医师?

 

“布鲁诺,你没听到吧,昨晚你的猫仔在做噩梦呢。”

 

“啥?曲奇做噩梦了?你怎么知道?”蓝发的猫咪主人用看见新大陆的眼神看向对面。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它在哼哼,绝对是做噩梦啦,连我睡那么踏实都稍稍醒了一下,不过我好像嘟囔了一句什么,它就安静了。”

 

“我是没见过曲奇做噩梦的……你不会是听到帕拉多克斯说梦话了吧。”

 

“得了吧,每天晚上睡前必给自己催眠一次的魔导师……睡得从来很老实的,要不然每天还要我们起来才叫醒他。”

 

哭笑不得的表情占据了护理者的面孔:“还不是因为你的呼噜声让他都畏惧了,哈哈。还好我不怕~~昨晚也睡得很好呢,可惜我没能听到曲奇做噩梦的声音。”连床上的猫咪都望着他们一脸无辜,自己昨晚梦到海鲜,何尝算是做了噩梦?梦口水有点沾湿床单那还差不多。

 

这番对话听的伤患简直要肝颤,按照这信息量的细节来推断,昨晚打呼噜的必定是阿波利亚,帕拉多克斯又是畏惧呼噜声依靠催眠术才能入睡的人,布鲁诺这么善良的好心人似乎也不是轻易受外界影响睡眠质量的人,那么,昨晚那个神秘的家伙到底是谁!难道还真见了鬼不成?

 

于是,他不得不追加一个问题:“你们的另一个同伴……瞳孔也是红色的么?”

 

“不,他是琥珀色,松脂的那种。红色的只有我,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个话题?”

 

“没什么,做了个不值一提的噩梦……梦里有双可怕的红色眼睛……”

 

“你该不会是被曲奇的噩梦传染了吧,哈哈,被猫的梦魇~~~”阿波利亚爽朗的言语和笑声令伤者完全和记忆中的恶魔无法联系,甚至联系这种想法本身都让游星感觉是给他人的不敬和污蔑。而且他仔细观察了这个人的手指:骨节和指头都偏大,绝不是昨晚……

 

游星觉得自己哭都快哭不出来。

他是不介意被当成猫的同类,可是救他的这三个人都不是有效的嫌疑人。阿波利亚和布鲁诺没有必要对这个问题撒谎,帕拉多克斯只要一回来就能知道他的瞳色,阿波利亚虽然瞳色正确,但是他的瞳孔应该也不会是像在半夜能发光的那种,布鲁诺这种灰蓝的就更搭不上调……

 

见鬼了。

那个危险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此刻,又藏在那里,阴险地看着自己呢?

 

只有手腕上传来的温度能让他暂时地安下心来。

但愿,那真的只是一个噩梦罢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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