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武汉大学看樱花
赵志宏

学校评估定于5月下旬,自2008年秋季开学以来就取消了周六休息,全校教职工加班加点,迎评促建。作为党委宣传部长、评建领导小组成员,诸事纷繁,近期刚完成学校电视宣传片脚本的撰写,接着又要马不停蹄地起草学校教学工作水平自评报告,满负荷地连轴转,确实很累。
菁菁校园

近日,武汉大学校园的樱花已经初绽,真想去拍拍樱花绽放的景象,放松一下心情。
3月22日,星期日,雨后天晴,风和日丽,正是欣赏樱花的好时光。午后,和朋友们驾车穿过南湖大道、武珞路,直奔东湖之滨的珞珈山。
来到武大校门前,这里人山人海,车水马龙,众多交警忙着疏理校门两侧进出路口。据门票(每张10元)销售人员透露,到下午2点多钟,当日进校观光游客已逾8万人。

进入武大校园,四处绿草如茵,树木葱茏,莘莘学子徜徉在草坪上,欢声笑语,体味着春光明媚、鸟语花香的惬意,感怀着春天所赋予的希冀与灵动。林荫走廊上一排排宣传橱窗展示出当代大学生的各种创作成果,彰显百年名校浓郁的人文氛围,演绎着人与自然的和谐。
徜徉在绚烂花海

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挤进武大图书馆右侧的樱花园,眼前一亮,一片片淡粉色的云霞映入眼帘,簇拥着雨后盛开的千树樱花。“粉蕊初含点雪痕,绿枝渐出凝画魂;集百卉之风流,化半缕之娇羞……”

樱园酷似花的海洋,成千上万男女游客慕名而至,留连观赏,与花合影,如醉如痴,大有“三月赏樱唯有武大”之意趣。

仔细地观赏,那些盛开的小花像白玉兰那样耀眼,靠近花萼的地方微微的显出些粉色来,像是雪后的霁色,又像是清晨天边的那一抹微红。粉嫩的花蕊托着娇小的花萼,溢出沁人心脾的淡淡幽香。

还有含苞待放的花蕾,那些可爱的小花蕾被紫色的花萼包围着,似乎刚刚从睡梦中醒来。有的已经勇敢地露出美丽的芳容,像个风姿绰约的大姑娘;有的羞涩地露出半个面庞,像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少女;还有一些怯生生地躲在花萼里面,只是从缝隙中偷偷观望,像个怕生的女童。

这烂漫的樱花啊,其花之形、花之姿、花之色,无时无刻不萦绕在你的脑海心田。看到这满目萦怀的樱花,怎能不让人遐想翩翩?
此时此刻,我不禁想起冰心于1961年发表的《樱花赞》,这篇散文里有这样几句话——
“这樱花,一堆堆,一层层,好像云海似地,在朝阳下绯红万顷,溢采流光……”

作者以其独特的视角,鲜明的艺术感受,抒写了一曲花之歌、情之歌,那清新的文笔、丰腴的神采、醇厚的情味,都给人留下难忘的印象。
和服拍照风波

下午3点多钟,樱花园出现戏剧性的一幕。
“不要穿和服在武大拍照!”“穿和服的日本人滚出去!”循声望去,一对母女穿着和服在樱花下拍照,一位穿蓝条纹衣服的小伙子冲着她们吼起来,接着一名年轻女子也加入声讨行列。吼声吸引了众多游人的注意,其中十多名年轻人参与了声讨,两女子见势不妙,立即停止拍照,脱下和服,收起相机,匆匆离开樱园。
此事经媒体披露,网上沸沸扬扬,新浪网、搜狐网、人民网、凤凰网、腾讯网等数十家网站转载,其中,腾讯网进行的一项网络调查显示:有的网友表示抵制和服,支持轰赶行为;有的网友认为应理性看待,没必要抵制。
武大樱花来历

对于武大樱园和服拍照风波,本人不想介入纷争,倒是觉得有必要探究武大樱花的来历及变迁。
武大樱花牵扯到一段曲折的历史往事,它记载了一段令人心酸的国耻。1938年初,抗战形势吃紧,武汉大学便开始迁往四川。武汉三镇沦陷后,武大校园亦遭日军侵占,被其辟为中原司令部,并于次年将樱花树苗引种校园。日军在此种植樱花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缓解住在这里休养的大批日本伤兵的思乡之情。因此,珞珈山的第一批樱花,可以说是日本侵华的罪证,国耻的象征。
抗战胜利后,武大复归珞珈山,师生们发现,校园里共有28株樱花树开花。1957年,武大主管部门对这些樱树进行了更新。此时第一批引进的日本樱花已基本死绝。
1973年,武大农场又从上海引进了一批山樱花。近几十年年来,武大园林工人还不断对其进行补栽培育。如今武大的樱花,已远非当年日军所留下的花种了。
日本的樱花再次来到武大珞珈山,已经是30多年以后的事情了。但这次已非国耻的印记,而是和平与友谊征。
1972年,中日邦交正常化,日本首相田中角荣访华,向周恩来总理赠送了1000株大山樱,由于周恩来也曾在武汉大学居住过,于是中央有关部门便将其中50株转赠给武汉大学,由园林部门栽植于半山庐前,1976年开花。

时至今日,武大校园内已有樱树1000多株,其中含日本樱花、山樱花、垂枝樱花和云南樱花共4个植物学种和10多个栽培品种。武汉大学樱花节已成为传统的赏花节。
樱花并非源自日本

两千多年前的中国就已开始种植樱花。世界名花樱花是日本国花,许多人因此以为樱花出自东瀛,其实我国很早就有栽种和赏樱的记述。
何处哀筝随急管,樱花永苍垂扬岸。
樱花烂漫几多时?柳绿桃红两未知。
劝君莫问芳菲节,故园风雨正凄其。
——【唐】李商隐 (公元812年-858年)

初樱动时艳,擅藻的辉芳,缃叶未开蕾,红花已发光。
—— 南朝宋时,王僧达(公元423年-458年)

樱花之美,美在绚烂。樱花绽放时绚丽无比,使人仿佛徜徉在粉红色的梦里。有一首《樱花诗》盛赞她的绚烂曼妙:
粉红色的面容,
带上些许慵懒 。
在早春三月起床,
便不停地梳妆打扮,
把嘴唇描得腥红。
漂泊的春情漫过富士山,
在盛唐的土地上泛滥。
妩媚中藏着妖冶,
多情地绽放着笑靥。
这位东瀛来的红衣女子,
沿着杨玉环的低吟浅唱,
在中国水墨画中,
舞动水袖;
这风中透明的女子,
流连在三月的五线谱上,
忘情地嬉戏,
把春天荡成秋千,
召来采花酿蜜的蜂蝶;
她躲在枝头叶缝中,
调皮地抛着媚眼,
演绎着聊斋故事。
………………

赏着触手可及的樱花,吟诵着《樱花诗》的妙赞,脑海里又浮现出白居易“小园新种红樱树,闲绕花枝便当游”、明代于若瀛“三月雨声细,樱花疑杏花”的盛景。而清人黄遵宪的樱花歌中“墨江泼绿水微波,万花掩映江之沱,倾城看花奈花何?人人同唱樱花歌”的诗句,则再现一百多年前樱花烂漫、倾城赏花的情景。
关爱生命和自然

摄于韩国首都首尔
行文至此,我又想起2007年在韩国的印象。当年4月19日(农历三月初三)抵达首尔,瑟瑟北风夹杂着丝丝寒气,爱宝乐园里的樱花含苞未放。可是过了两三天,樱花居然在料峭春寒中怒放。

摄于韩国扬州mbc《大长今》拍摄基地
我们与当地人在樱花树下聊起东亚民情,韩国人对中国怀有好感,谈到日本则摇头,尤其对14——16世纪屡次抢劫朝鲜和中国沿海的“倭寇”(日本海盗)深恶痛绝。然而,他们并没有因樱花是日本的国花而歧视,而是像关爱所有生命和自然一样喜欢樱花。

摄于韩国爱宝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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