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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第二粒钮扣,最接近你的心脏位置,留下它,只是想一辈子拥有你的心。
(一)初识
苏滢。有些冷漠,却有着明媚笑容的女子。善于伪装坚强,却又偏偏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女子。异常敏感,偶尔会有放肆表情的女子。习惯于安静地思考问题,是个静默的女子。不算绝顶漂亮,却总能吸引男人的目光一路跟随的女子。
经常,在周末的时候,苏滢喜欢一个人跑到公园里去骑旋转木马,似乎她就是个孩子,这个世界所有的事情她都可以置身事外。每每此时,她并不喜欢有人打扰到她,但似乎总不能如愿,在公园里经常会碰到一些无聊男子用着自以为特别的方式与她打招呼,期待相识,期待美丽的邂逅。而苏滢,总是千遍一律,微微地仰起脸庞,丢下一个隔着千山万水的微笑。似乎,没有男人会在她的心里留下一丝莲漪。
在苏滢二十六岁生日刚过的第三天,她遇上了她这辈子的劫数。
乔波。有着帅气脸庞,让人过目难忘的男子。非常傲气的男子。走在大街人群中,总能吸引一路女子的目光的男子。有些冷漠的男子。有着深遂的眼神,坚挺的鼻梁,性感的嘴唇的男子。
在一次朋友的聚会上,他们认识了,相爱了,狠狠地,一见钟情。
(二)相恋
她称他为“波波”,他称她“小鸽子”。苏滢是个爱好和平的女子,她厌恶战争与血腥,厌恶人与人之间永无止境的争吵,她喜欢安静地生活。于是,乔波称她为小鸽子,和平的象征。这个此生再没有任何人知道的别称。
恋爱中的人似乎总是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一起的时间总是太短。
白天他们上班,晚上下班后两人便一起去小食街吃饭,手牵着手,漫步在这宁静的夜色中。有时,他们会一起去看电影,苏滢总是会在故事中疼着自己的心,流着别人的泪。她是个极其感性的女子,极易感动。每每此时,乔波总是搂着她,道,宝贝,我们不会那样的,我们会相爱相守,一生一世。哦,不,我还要预约你的来世!把苏滢逗得即刻笑了开来。
很多时候,他们在一起聊天,聊自己的童年,聊两人的未来,想着有个属于他们俩共同的孩子,儿子像爸爸那样英俊帅气,女儿像妈妈那样漂亮可人。或者,我们生一堆孩子。有时乔波也会如此说。把苏滢笑得岔气。
也有很多时候,他们哪儿也不去,就在他们的住房里,苏滢总爱溺在乔波的怀抱里睡觉,或是看电视,或是只是傻傻地看着乔波的脸。
苏滢总爱说,“波波,你不会哪一天丢下我吧?”
“怎么会呢,你是我这一生的宝贝。我怎么舍得丢下你。即使有一天天地合一,我也不会丢下你!”
偶尔,他们也会有争论的时候,只不过从来不会吵架。乔波总是一脸溺爱地刮着苏滢的小鼻子道,小鸽子,我丫,真是前世欠了你的,注定今世来偿还!
(三)分手
满脸的泪水顺着脸庞滑下,苏滢一个人坐在旋转木马旁边,脑中完全空白。
“小鸽子,你怎么哭了?”乔波紧紧地抱住她。已是深夜十二点,苏滢仍然没有回家,电话也打不通。乔波终于在这里找到了她。乔波慌慌地,因为他们认识这么久,从没见过苏滢如此伤心,这个总有着明媚笑容的女子此时此刻哭得如此让他心疼。而他只能紧紧地抱住她,给她温暖,给她力量,将自己的爱传递给她。
“我们分手吧。”苏滢很平静地看着远处。而此时的乔波,睁大了眼,似乎不敢相信这是从他深爱的女子口中讲出来。因为就在不久前,两个人还在计划着属于他们俩的美好未来。
“发生什么事了么?为什么要离开我?”乔波忍不住问道。
“没发生什么,我只是厌倦了这样的日子,太过于平淡,你给不了我幸福。原本以为我爱你,其实这不过是我的错觉。你忘了我吧。”苏滢依旧是很安静地看着远处,看不出她心中有一丝涟漪。
“不,我不信!我们是这样的相爱。小鸽子,有什么问题,你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好么?”
“本来我不想说,可是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你吧,我爱上了另外一个男人,他可以给我带来富裕的生活,可以让我生活得很舒适。”
死一般的寂静。空气中迷漫着令人难以忍受的痛楚。就这样在两人心中无止境地散发开来。
苏滢离开的那一天,天空一片晴朗,却照不亮她那黯然的心。收拾完行李,她找到他最爱的那件蓝色衬衣,抱着,深深地呼吸着那乔波特有的体味。泪如雨下。她将永远失去他了。而后,缓缓地,拿过一把小剪刀,毅然剪下第二粒扣子。
传说,在日本,第二粒扣子是送给情人的最好礼物。第二粒纽扣,离心脏最近的位置。顾名思义,其实,我只是想要你的心。
(四)思念
在这个城市的中央,离旋转木马很近的地方,苏滢在一个单身公寓中暂时安身,在这个离乔波并不远的地方,站在阳台上便可以远远地望见那个曾经给她带来多少欢颜的屋子和那个男人的模糊背影。晚上,苏滢便半倚在阳台上,看着远处那温暖的灯光,柔柔的,泛出微黄的灯光,让她知道她深爱的那个男人就在不远处,只是她再也无法触及。
周末的时候,与往常一样,她仍然一个人去骑旋转木马,仍然会遇见一些与她搭讪的无聊男子。而苏滢,依旧是隔着千山万水的表情,只是冷若冰霜,不再微笑。她的微笑只属于乔波。
每晚,苏滢都会忍不住狠狠地思念着那个让她牵肠挂肚的男子,想着乔波独属于她的笑容,曾经是那么地接近。而今,却再也无法看见。她已经永远地失去他。
每每此时,苏滢总是一会哭一会笑,此时此刻她只能生活在回忆里,靠着仅有的甜蜜记忆来支撑着自我。
每每夜深人静时,她是多么渴望乔波那宽厚的胸膛,那个令她心安的男人她已经彻底失去了。即便如此想念,她却无法回头。一切的一切命中自有定数。
(五)劫难
苏滢想,她这辈子也不会忘记那天的。
那是个周末的清晨,乔波很早就出了家门,他要去一趟哈尔滨。两人分离一周的时间。
没有乔波的陪伴,她只能与旋转木马为伴,这是她一惯喜欢的方式。
就在旋转木马的旁边,一阵眩晕后她便失去了知觉。醒来后,她已被人送进了医院,躺在了病床上。醒来后,一脸可惜的护士小姐把她带到了主任医师的办公室。
医生一脸地沉重,“你还年轻,真是可惜,得了这种病。如果早发现就好了。”
“医生,我想知道我还有多久的时间。”
“保持乐观的心态,但是具体多久,我也不能确定,也许一年,也许半年,也许只有一个月,也或许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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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不敢相信,命运怎能和她开如此大的玩笑。她的幸福生活即将到来的时刻,她却即将失去生命。
苏滢似乎成了一个失去了知觉的人,一个人傻傻地盲目地走在大街小巷上,一直走,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的乔波,她该如何给乔波予幸福?
心疼极了,她抱住双膝,蹲在墙角,泪终于流了下来。原来这就是人生,总会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幸福或是灾难突然来临,不给你丝毫的时间准备。
苏滢是个孤儿,父母双亡,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乔波她再无牵挂。她只有从小与她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好友晴儿,可以陪她走过这最后一段日子。她时常想,她这样对晴儿是不是太残忍了些?不让乔波为自己忧心,却让晴儿来挑起这样的沉重的担子。可是她别无选择。她需要一位好友在身边。
“滢,你这是何苦呢?你为什么不告诉乔波,告诉他吧,让他陪你走过这段日子,也许过阵子你就好了呢?”
“不,我不能这样做,我太了解波波的性格了,只有让他知道我嫁了别人,很幸福。这样的结果对他才是最好的。如果他知道了真相,他会带着对我的思念直至终老的。我怎能如此狠心?”
“可是,你这样对你自己不就狠心了么?你这是何苦,让自己每天如此地思念,却不让自己去见他。”
“我真的不能,能在离他这么近的地方感觉他,我已经很满足了。”看着苏滢满脸的孤寂,晴儿却无可奈何,只能任这个可怜的女子黯然伤心。
想着乔波的时候,苏滢便习惯地抚摸着那粒用红绳穿起来挂在脖上的钮扣。她只有这一粒钮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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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最后的日子
五个月的时间,苏滢的病情迅速恶化着,一切将无法挽回。她已不能自己吃东西,晴儿坚持向她送进了市二医院,日夜守着这个可怜的女子。苏滢的痛,让晴儿更是疼痛不已,她眼看着自己的至友如此想念着乔波,自己如何忍心?
在医生给苏滢打了镇定剂后,苏滢很安静地睡着了。晴儿在苏滢的手机里迅速找到了乔波的手机号码。
“喂,你好。”
“你好。我是苏滢的好友晴儿。长话短说,你现在赶紧来市二院吧,苏滢的时间不多了。她得了癌症,快要走了。我不想她有遗憾。我知道她每天都在苦苦想着你。”
“你说什么?”乔波似乎不敢相信。那个令他痛苦不已的女子得了不治之症,因为这个原因离开了她,而自己却一直不能原谅她当初的坚决分手。
开着车,乔波一路狂飙而去,飞速奔向医院。他知道那个令他牵肠挂肚的女子现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需要他的照顾。
站在601病房门口,乔波却犹豫了,他不敢进去,害怕看那双清澈的眼睛。他知道,小鸽子不会愿意看到乔波的难过的。
努力地微笑,推门进去。
“宝贝,我来了。”
背对着门躺在病床上的苏滢似乎不敢相信,这是乔波的声音!这是她日思夜想的男子的声音!她屏住呼吸,害怕这一切只是自己思念过度而出现的幻觉。
缓缓地,她转过身,乔波的脸即映入她的眼帘。真的是她的波波,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宝贝,对不起,我来晚了,你为什么这么傻呢?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们共同面对,你知道你离开之后我有多痛苦吗?你是知道的,我有多爱你,我离不开你。宝贝,不要离开我好吗?你一定要坚持住,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只要你积极面对,心态调整好,会有好转的。”
“嗯,为了你,我一定努力。”
乔波将公司的事务都托给公司其他副总后,自己一心在医院陪在苏滢的身边。他知道,苏滢的日子不多了,他必须每天守在自己心爱的女子身边,送她最后一程。
每天夜晚临睡前,乔波总是拍拍她的小脸蛋,亲吻她的脸颊,然后说,“宝贝,睡吧,我会在这里守着你的。别怕,一切有我呢。”
七月十八日的夜晚,天气显得特别闷热。乔波隐隐约约有着不祥的预感。他感觉到时了,这最后的时刻即将到来。他心中涌起阵阵悲哀,却无能为力,一切都已无力回天。他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带着不安他坐在病房的窗外,苏滢已经睡着了,他却怎么也无法安心。只能靠着窗户打个盹。外面不知是不是猫叫了一声,乔波猛地惊醒,直觉性地跑到床边。苏滢一脸地安祥。乔波忍不住想抚摸她的脸颊,碰到后却又猛地收回自己的手。他感觉错误了么?为什么苏滢的身体一片冰凉,全已一丝温度?
呆坐了一分钟后,他猛地抱住了苏滢,“别走,求你了,宝贝,你别丢下我一个人,我给你温暖,你冷么?我抱着你,这样你就这会冷了。”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外射进时,苏滢依旧没有醒来。身体却愈发冰冷。当晴儿九点多从家中赶来的时候,乔波依旧是傻傻地抱紧苏滢,一旁的护士无可奈何,给着他们最后的拥抱时间。让他们好好告别。
乔波把苏滢安葬在他老家的一座山顶上,他们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哪一个先走了,就在这座山顶上等另外一个。
墓碑上刻着“爱妻苏滢之墓”,乔波在陪伴了整整三天三夜后,离开了山顶。他知道,苏滢如果活着,不会允许他这样为自己难过的。他要好好生活。
乔波的的脖颈上挂着那红绳穿起的钮扣,想念的时候与苏滢同样的动作,轻轻抚摸,似乎自己心爱的女人并未离开自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