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金中心的生活——光鲜背后

文|Homme 李强

陆家嘴金融区平均每12天就要建设30层大楼，作为全中国摩天大厦最密集的区域，这里的建筑平均高度超过200米。每平方公里要为8万到10万名精英人才提供工作的空间，密度与伦敦金融城和纽约华尔街相当。就像老派的伦敦绅士们从来不提“金融城”，而以“那一平方英里”代之一样，在浦东，很少有人会称呼其为“金融中心”，而以“小陆家嘴”称呼这块1.7平方公里的核心地带。

就像名字所暗示的那样，国金中心（IFC）就位于小陆家嘴的核心地带。在这样一座理性早已战胜感性，意义远重于形式的城市里，它明智地放弃了加入周围这场激进的高度竞赛的冲动，楼层高度在60层适可而止。

事实上，为一座建筑贴上标签的，从来不是它的高度或特立独行的外观，而是每一天，在其内部由无数的人与事快速流动而塑造出的精神气质与象征意义。

每一天，成千上万人向它涌来，很快被50余部电梯高效地分散到各个楼层各个公共空间，宛如一场展示现代社会秩序的表演。银行家、基金经理、全球500强的外籍高管、雄心勃勃的本土商业精英……他们既分享着这个庞大的建筑，又坚守着自己的一块领地。这里是财富涨潮的地方，是智慧、知识与命运交织的战场，也是追求极致生活的归宿。

塔尖上的人对属于自己的空间和事业了如指掌，每一天，也有更多的新鲜血液莽莽撞撞地闯入。名义上，它的出租率一直是100%，但事实上，它从来不会拒绝任何频率与之合拍的机构的迁入。

名望、财富、智慧在这里诞生，但过程却显得顺理成章，这里没有惊心动魄的商战厮杀和勾心斗角，穿着合体西装的男士们和内敛又不落俗套的职业装的女士们擦肩而过时，就能感受到身在同类之间的那份放松与惺惺相惜。

这种氛围源于美国建筑师西萨·佩里。他钟爱现代简约，因此设计的建筑总是被冠以与“金融”有关的名字——在美国，在新加坡……以及在上海。他决定在陆家嘴中心绿地旁边摆上一颗钻石——国金中心的外观宛如精准的切割，在金融业人士看来，它能体现出一种繁复又充满了神秘的规律的美感，正如他们每天工作都离不开的那些奇妙的数字。

它还营造出了复杂、完备而又搭配和谐的功能共生体。走进一层的商场，香槟色和淡米色背景下是一片异常开阔的空间，10米高，55米长的复式店铺街告诉人们，这里并不吝啬于空间，让店铺们彼此保持一定的距离，考虑到的是空间的分配与审美，而不是寸土寸金地带锱铢必较的高效利用。只有这样的设计才能在6到8米的高度上营造出欧陆歌剧院一般的波浪型镂空，顶部的鹅蛋形水晶吊灯散发的也是一种艺术的美感，人们会惊异于它的精致和璀璨，但绝对不会世俗地估算它的售价——这就是商务空间与十年前那些无限制地堆叠奢华的老式总部大厦的区别。

对于Chanel来说，它是1/4；对于Bottega Veneta来说，它是1/6；对于米其林一星的利苑酒家来说，它是1/2。同时它也从不准备拒人于千里之外，家宴餐厅与年轻设计师的服装也能在这里找到一席之地。一位年轻人请女孩看《归来》，在她泪水涟涟时告白成功，现在两个人正牵着手在Cartier店门外犹豫着要不要走进去，另一边，三位基金公司的高层也不介意为吃一份特价的麻婆豆腐而在餐厅门口等上半个小时。

一个瘦弱的老太太把装得满满的超市购物袋放在地下，跟楼下偶遇的一个穿着熨烫的平平整整的衬衫的年轻人谈起了期货交易，用词专业得让人肃然起敬；一群学生妹模样的实习生抱着一摞期货交易书匆匆赶往地铁站，若干年后，她们其中或许会有人成为行业中一呼百应的人物。

它欢迎每一位临时起意的游客，也为每日在这里办公的人们保留一块熟悉而又隐秘的空间。这里每个月每平方米的租金接近400元，但与人们创造的价值比起来，成本是如此的不值一提。

在这里，你很难看到传统企业组织形式里的那些刻板头衔，董事长、经理、部长被几个英文缩写所代替，即便是一些辅助性的工作岗位也有了更适合其内涵的新称呼，比方说，助理。没有人会说自己是秘书，虽然他们的工作性质十分接近，所有人都会更加强调自己工作的专业属性，例如行政，以及财务。

在这里，区分一个人的是他的专业属性而非自然属性，护照、籍贯、学历或工作经历可以成为两个人拉近彼此关系的催化剂，但在业务范畴内，绝对不是决定性的因素。你找不到一家“血统”纯粹的公司，中国人与外国人或许就坐在背靠背的两把椅子上。融合，正是这座大厦的本色。

这里的讨论开门见山，发言中引用的数据要精准得可以直接写进报告，由思科提供的专业视频会议系统可以将影像随时传到万里之外，人们为一个重要的决定站在窗前苦苦思索，不远处，黄浦江上乌云散去，阳光洒在大大小小的货轮上。

每一天总有几个时间段，茶水间的人格外的多，他们三三两两的聚拢在一起，谈论着楼下那几只每天兢兢业业站岗执勤的防暴犬都是什么品种，或者是行业或公司的职场秘闻：诸如某公司在中小板IPO，老板夫妇身价一夜过亿，某只股票连续十几个涨停板，或者因为邮件群发失误导致的情感绯闻。最近，站在角落里默默地对着手机屏幕一言不发的人越来越多，有些人在刷新朋友圈，还有不少人在玩类似“秘密”的新鲜应用，并不时思考着这些新玩意的投资价值。

这里的人喜欢交往又懂得把握微妙的分寸，他们遵守秩序，擅长控制情感，习惯周而复始的规律工作，也会在事业取得突破的一瞬间，想出100种方式来庆祝。

在这里，时间的刻度遵循着双重标准，在清晨，它的标准是“准时”，而在夜幕降临后，它的标准是“完成工作”。下班时间到来，忙碌穿梭的电梯中，那些依依惜别的外国人把再见说了一次又一次，仿佛明天不再来临；而那些相熟的中国人，会一遍聊着工作、聊着八卦，一边走向停车场或地铁站。

当国金中心的最后一盏灯熄灭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明天，几个小时后，它又将苏醒，周而复始。

交银施罗德基金将于2014年5月26日搬至上海浦东新区世纪大道8号国金中心二期22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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