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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业“医闹”自述:我就是这样帮患者“敲诈”医院

(2007-04-04 12: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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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传闻

分类: 相信女报相信爱

[ 私人空间 ]


文/ 寒江雪

    【新闻背景】2005年底,随着哈尔滨和深圳等地的天价医药费事件相继曝光后,医患矛盾不但没有缓和,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随着医疗纠纷的频频发生,一种全新的职业———“医闹”出现了。
    “医闹”,顾名思义,就是指专门帮那些出现医疗事故的患者及患者家属到医院进行吵闹和索赔的人。他们通常扮作患者的亲属,采取静坐、扯横幅等手段,替患者及家属向当事医院索取高额赔偿,并按照事先的约定从中分红。职业“医闹”让医院头痛不已,却深受处于弱势地位的广大患者及其家属的欢迎,甚至被他们视为“救星”……
    “医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群体?他们的生存状况如何?他们又是如何扮演这一让人既爱又恨的复杂角色的?请听听一个湖南衡阳籍“医闹”的故事吧———

 

职业“医闹”自述:

我就是这样帮患者“敲诈”医院

 


同病不同价 “闹”与“不闹”两重天

    我今年44岁,是湖南省衡南县车江镇人。2004年7月,因为家乡遭遇十几年来少见的大旱,我们村里100多亩晚稻刚刚插下不久就全部枯死了。眼看两个孩子开学在即,我只得与村里10多个人结伴来到衡阳市打工。
    因为没有技术,再加上年龄偏大,我在烈日下奔走了一个星期后,只得与两个同病相怜的同乡一起在街头拉起了板车,替人拉货、送货。拉板车虽然辛苦,但每天总算有四五十元的毛收入。
    2005年4月的一天,我帮一家家私店送货,在背一张大理石餐桌上楼时,左手一不小心重重地撞在了楼梯的金属栏杆上。一阵钻心的疼痛像电流一样涌遍全身,可想到背上那张价值4000多元的豪华餐桌,我还是咬牙硬撑着继续背着餐桌爬楼。
    等我大汗淋漓地将餐桌背到七楼主人家时,我几乎虚脱了,低头一看,只见左手无名指青紫发黑,已肿得很大。我来不及喘息,急匆匆来到附近一家医院。
    经过拍片检查,我的左手无名指竟然被撞成了粉碎性骨折!我痛得龇牙咧嘴,大夫却轻描淡写地说:“没事的,我给你对一下骨头,打上石膏固定一段时间就好了,不会影响手指功能的。”听他这么一说,我安心多了。
    那一个月的治疗,前前后后花了400多元钱。没想到,拆开石膏后,我那根无名指的骨节大了许多。我立即找到那个医生,他却说不碍事,活动几天就会恢复。
    一个星期后,骨节仍然没有恢复原状。我再次找到了那个医生,结果拍片检查发现那根手指被医生接错位了!我傻眼了,问医生怎么办。医生皱了皱眉说:“骨头已长成形了,不好再对接……不过,反正也不影响手指的功能,就这样吧。”事已至此,我只好自认倒霉,心想:我们做苦力的谁还有那么多穷讲究,关节大点就大点吧,手指功能不受影响就算了。
    过了几个月,一位同乡知道了这件事情,问医院赔了我多少钱。我如实相告,他无法置信地说:“你真是太傻了!你被医院耍了啊!”
    原来,这位同乡所在的基建工地有一个邵阳籍工友,一天晚上他上厕所时,因为天黑不慎摔了一跤,结果造成右手无名指粉碎性骨折。去医院治疗时,医生也阴差阳错地没接好他的手指,结果无名指的骨节变得粗大,不能自然弯曲。他不服气,找了一帮邵阳籍同乡跑到医院大闹了一天,结果医院赔了他14000元。出于感谢,他给帮他去医院闹的同乡每人发了50元劳务费。
    同样的病,同样的医疗差错,仅仅因为一个找人闹了,一个忍气吞声,就造成了天壤之别,真是同病不同价啊!听了这件事,我懊恼不已,骂自己太傻了。当然,这件事也让我大开眼界:原来去闹医院跟着一帮人瞎起哄,也是一条轻松的生财之道!
 

生财有道 职业“医闹”横空出世

    机会说来就来了。2005年8月的一天,一个同乡急匆匆找到我,要请我帮忙去一家医院闹,并承诺闹一天至少给我60元的报酬。原来,他的一个远房表妹在衡阳市内一家医院做阑尾切除手术时,医生竟然将她右侧卵巢和输卵管也一并割掉了!他们找医院交涉,医院竟解释说,当时打开腹腔后,意外地发现病人的右侧卵巢和输卵管出血,所以一并予以切除了,因时间紧迫才没通知患者家属。医院的态度让他的表妹十分气愤,无奈之下,她决定请人去医院闹。听说是这么回事,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第二天一早,当我赶到约定的地点时,发现已有三四十人等在那里,并且还有人不断地赶来会合。同时,患者家属打出了“一家糊涂医院,一帮昏庸医生”和“黑心医院,还我健康”等字样的白底黑字横幅。上午8点,人数差不多到齐了,那位同乡就站了出来,向大伙交代相关注意事项以及任务分配情况,然后就领着队伍浩浩荡荡地向那家医院进发。20多分钟后,我们的队伍开进了那家医院。很快,一部分人拉成人墙堵住医院的大门,另一部分人则冲进医院的门诊大楼,有人将横幅挂到门诊楼顶,有人大骂院长和当事医生庸医,还有人哭哭啼啼地数落医院的黑心和不负责任……足足折腾了两天,眼看病人全被吓跑了,院长和当事医生这才不得已露了面。经过一番艰难交涉,医院最终答应赔偿13.5万元钱,这才平息此事。那一次,我得了200元报酬。
    不过是跟人去医院起起哄,给患者家属凑个人数壮壮胆,每天有人包吃还能拿到100元报酬,这可比我起早贪黑穿街走巷拉板车强多了。我深受启发:替患者去医院闹事真是个“好差事”啊!
    这么一想,我觉得组织一帮人,专门替患者及家属向当事医院吵闹交涉,进而提出高额索赔,自己从中提取一定比例的提成,一定会大受患者欢迎。于是,我干脆丢下拉板车的活,在一家民营医院蹲点守候起来。我选择民营医院也是有理由的,比起公办医院来,民营医院更怕患者闹。
    一天,两天,到第三天,我就发现了目标。那天上午10点钟左右,我突然听到二楼一间办公室里传出一阵激烈的吵闹声。我忙跑去打听,原来是一个14岁的女孩来这里治手足脱皮,花了两千多元钱,非但没有治好脱皮,病情反而越来越重,皮肤溃烂发炎,有些地方甚至流脓了。女孩痛不欲生,女孩的家人找医院理论,要求转院治疗,退还先前的医药费,并由医院承担继续治疗的费用,可医院断然拒绝。
    我悄悄找到那个女孩的父母,提出替他们向医院交涉,拿到赔偿后我按10%的比例提成。听说我愿意为他们出头,他们喜出望外,说只要索赔成功,他们愿意拿出15%的提成给我。就这样,我联系到了第一笔业务。
    当天下午,我就物色到了三十多人帮忙。这些人跟我一样,都是在街头拉板车的,平时彼此经常碰面,听说有轻松赚钱的门道,他们当然一呼百应。另外,我吩咐跟我一起拉板车的两位同乡,要他们分头帮我物色一些能哭会闹的中年妇女。不多时,他们就从街头擦鞋女中挑选好了十多个“哭闹高手”。由于是第一次独立组织这样的活动,我怕考虑不周全出事,于是请上次介绍我去闹的那个同乡帮忙。
    当我组织的“闹医队伍”打着横幅出现在那个女孩的父母面前时,那种鱼死网破的气势几乎让他们看呆了。那天,我们在医院仅仅闹了6个小时,院方就妥协了。经过谈判,医院最终赔偿女孩3万元。按照事先提成15%的约定,我顺利拿到了4500元提成。扣除掉五十余人的酬劳三千多元后,我还净赚了一千多元!
    第一次轻松赚到这么一大笔钱,我兴奋得彻夜难眠。我想,替患者闹医院既轻松来钱又快,我何不专职干这一行呢?何况干这行既不需要什么文化知识,也不需要任何投资,只要具备一点点组织能力即可,这对于像我这样进城拉板车的农民工来说,真是再适合不过了。再说医患纠纷层出不穷,客源也不成问题。打定主意后,2005年10月,我干脆转让了板车,一心一意当起了专职“医闹”。
 

巧打擦边球 职业“医闹”还能闹多久

    自从当上专职“医闹”后,短短一个月,我接连联系到3个“业务”,提成最高的一次竟纯赚了8000元!那个月,我的收入近两万元,远远超过了我拉板车一年的收入!极好的“经济效益”使我信心倍增,我决定紧紧依靠患者,大展拳脚,把“闹医”这块蛋糕做大!
    正在此时,哈尔滨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550万元天价医药费事件被媒体曝光。紧接着,深圳一家医院也曝出120万元天价医药费事件。一时间,在媒体的口诛笔伐和推波助澜之下,舆论的矛头直指医疗卫生体制、医疗腐败以及医德医风。在这种大环境下,我高兴极了,眼下医院几乎成了过街老鼠,我的“商机”将无限!
    果然不出所料,2006年初,我在街头等车时无意中听说,一名中年患者因为患感冒前往一家医院治疗,结果点滴还没打完,他就突然脸色发紫,呼吸困难,没多久就死在了医院的急救室。事发后,死者的家属拿出打点滴的药瓶找医院交涉,并提出20万元索赔。院方派出代表接过药瓶,说是封存以便送检,又假惺惺地说:“事情还没调查清楚,谁的责任还不好说,一切等上级卫生主管行政部门和医疗事故鉴定委员会做出医疗鉴定后再说。该由医院承担的责任,我们绝不会推卸。”善良的死者家属根本不知这是医院的缓兵之计,等他们离开后,院方立即将那个作为直接证据的药瓶销毁了,调换了一个药瓶。死者家属很久以后才发现自己被骗了,气愤地冲进医院,要找院长理论,而院方却以死者家属闹事为由,组织了20多人围攻他们。结果,死者家属非但没有讨回说法,反而稀里糊涂地被打了一顿,好几人受了伤。
    得知这一事情后,我立即意识到这是一桩能拿到高额提成的好买卖———因为出了人命,医院少不了要赔一个高价。于是,我辗转找到了死者家属,提出由我替他们向医院交涉,事成后我按15%的比例提成,或者由他们开个底价,多出的部分算是我的提成。得知我的来意后,死者家属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涕泪交流地感叹道:“这世道哪里还有说理的地方啊!医死了人,他们竟然还敢动手打人,公理何在啊!”最后,他们接受了我的第二种方案,说只要20万元赔偿,多要回的部分就全部算作我的提成。
    两天后,我组织了上百人的队伍,由死者亲属打头阵,浩浩荡荡地冲进了那家医院。由于事先作了明确分工和安排,不到10分钟,医院的正门和侧门、门诊大楼、挂号收费大厅、相关科室就被我们的人占领了。与此同时,医院的正门上方悬挂上了几幅横幅———“草菅人命,天理何在”“黑心医院,还我亲人”“揪出杀人医生”。此外,我还吩咐人在门诊大厅摆上死者的遗像,点上蜡烛,旁边还摆了几个花圈,同时让死者的家属及一些妇女哀号痛哭,制造悲凉气氛。
    一开始,医院的保卫科还试图派人来阻止我们,没想到我向死者家属一使眼色,我们的人一哄而上,三五下就将他们打得鼻青脸肿,落荒而逃。接下来,院方派出医务科负责人和一个副院长想劝退我们,结果也被我们的人扯烂了衣服,副院长连眼镜也被踩得稀烂。当然,我事先对参与此事的人和死者家属明确交代,一定不要意气用事,万一与对方发生肢体冲突,必须适可而止,目的只是吓唬吓唬对方,迫使院方答应我们的赔偿要求。
    双方足足僵持了4天,眼看医生躲的躲,逃的逃,门诊大楼一连几天人去楼空,连住院部的病人都闹着提前出院。这家医院终于撑不住了,主动提出与死者家属谈判。这下,因为掌握了主动权,我示意家属将赔偿金额提高到30万元。最后几经谈判,死者家属终于获得了23万元赔偿,院方另外支付死者一万元丧葬费。按照事先的协议,这次“闹医”事件,我一次性获得了3万元提成,除去请人的各项开支,我净赚了2万多元。
    然而,像我们这些职业“医闹”是要注意分寸和方法的。由于组织一次“闹医”事件,人数最少的都有四五十人,多的甚至达到两百人,如果不注意掌握分寸,就很可能惹火烧身。因此,每次我都格外小心谨慎,提醒自己要理智行事,千万不能冲动。一年来我组织了三十多次“闹医”事件,从没失手过。
    我之所以每次都能顺利获得索赔,这与我总结出的一些“成功经验”是分不开的。第一,不要损坏医院的财物,更不能打砸抢。第二,不要与院方发生肢体冲突,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主动出手伤人,退一万步,万一与对方发生冲突,也要点到为止,见好就收。第三,闹事时只局限在医院院内,不要随意扩大到大街上,否则会给人把柄,说是聚众闹事,扰乱社会公共秩序。第四,在选择客户时,最好选择与民营医院有医疗纠纷的患者。因为民营医院大多顾及自身形象,考虑长远发展,且赔偿手续简便,因此容易索赔成功。第五,做好打持久战的心理准备,只要坚持下去,医院是绝对耗不起的。只要做到了这几点,一般都会顺利获得索赔。
    也许会有人提出质疑,你每次叫上几十上百人去医院闹事,就不怕警察以扰乱社会治安的名义抓你吗?其实这个问题我早就想过了:我一不打砸抢,二不在公共场合寻衅滋事,而患者的确与医院有医疗纠纷,就算医院报警,警察也不能平白无故地治我罪。再说,警察见病人家属哭哭啼啼的,岂能忍心处罚他们?而且,作为组织者,我可以不出面,只在幕后策划指挥就行了。所以说,我从事“医闹”这一行相对还是安全的。
    不过,说心里话,我也知道我做的是非正当的事情,是在打法律的“擦边球”。可我想不通的是,明明有医疗事故鉴定机构,老百姓为什么不愿意去,反而宁愿找我们这些不正当的“医闹”去解决医疗纠纷呢?作为普通老百姓,我也说不清这其中的“奥妙”。如果将来有一天国家将“医闹”定性为非法,我也只能退出这行了。但只要还存在医疗纠纷,只要患者及家属还需要我们,我就还会继续干下去。


编后语

    “医托”是为医院服务的,而“医闹”是为患者服务的,两者可谓针尖对麦芒。有腥味的地方就会有苍蝇,同样,有利益的地方也就会有追逐利益的人。所以,当医患矛盾越来越紧张时,出现专门帮助患者家属制造声势、向医院施压、在医院闹事的职业“医闹”也就不足为奇了。医患纠纷中,患者要耗费大量的财力和精力来维护自身权益,这可能就是“医闹”能得到老百姓支持的一个根本原因。要想让职业“医闹”不再闹下去,一套行之有效的医疗法制体系看来是必不可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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