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央嘉措情歌的真伪与代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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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刃老师拍摄的布达拉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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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嘎代才让老师的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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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央嘉措画像
一、仓央嘉措情歌的真伪
小菲好!
二、仓央嘉措的画像
三、仓央嘉措情歌的代表作
《在那东山上》
【于道泉·译】
从东边的山上,
白亮的月儿出来了。
少女的脸儿,
在心中已渐渐的显现。
【曾缄·译】
心头影事幻重重,化作佳人绝代容。
恰似东山山上月,轻轻走出最高峰。
【刘希武·译】
明月何玲珑,初出东山上。
少女面庞儿,油然萦怀想。
《最好不相见》
【于道泉·译】
第一最好是不相见,
如此便可不至相恋;
第二最好是不相识,
如此便可不用相思。
【曾缄·译】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辛苦作相思。
【刘希武·译】
最好不相见,免我常相恋,
最好不相知,免我常相思。
四、仓央嘉措情歌的研究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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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仁青老师与藏人文化网总编才旺瑙乳在一起(刚杰·索木东老师拍的哦~ )
五、被误认为仓央嘉措情诗的玉树情歌
玉树情歌
龙仁青
1
其实,这种感觉是从昨天就开始了的,即便是沉静在一路绮丽的风景之中,这不安的感觉还是会不时涌来。昨天,童玲和她认识不久的玉树网友格桑在网上聊天,之前,格桑给童玲发手机短信,说有重要的事情要给她说,约她在网上说话。童玲知道,这个重要事情,一定和昂达有关,于是急忙打开电脑,进入了聊天室。这一段时间里,她一直心牵着昂达的病请。
昂达是生活在玉树草原上的一个孤儿,住在舅舅家里,日子过得很艰辛,更不幸的是,他得了严重的眼角膜肿瘤,为了治好昂达的病,童玲和格桑都给予了无私的帮助,付出了很多的努力。
“最近昂达的病情有点恶化,他很想见你……”
“嗯,我也很想见他。我和老公说好了,在赛马会期间去玉树,到时候就去看昂达,把他接到西安治疗。”
格桑半天没有反应,童玲就在对话框里打了一个问号。
“是这样,昂达最近的情况十分不好,我怕万一……”
童玲看着对话框里忽然跳出的这样一行字,心里就着急了,马上敲了一行字:“我现在就去!”
童玲当时是在西安自己的家里和格桑在网上聊天的,从西安到玉树,相隔将近两千公里的路程,哪里是说去就去了的,当时,格桑根本没当回事儿。
格桑:“呵呵,看你这个急性子,你和老公再商量,能早点来就早点来,看你们的情况。”
格桑等着童玲的回应,却半天没有动静。再一看,才发现童玲早已经下线了。
童玲不打招呼就下线,格桑觉得奇怪,但她还是没有意识到童玲那句“我现在就去”并不是玩笑话。童玲急急地关了电脑,真的奔着火车站去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的样子,格桑接到童玲的电话。
“大美女,我已经坐上了西安开往西宁的火车,明天清晨就到西宁了。
格桑很惊讶:“真的啊,你怎么说风就是雨啊!这边很冷的,你穿厚衣服了没有?
童玲笑着:“哪还顾得上穿厚衣服啊,你给我准备好,我穿你的!”
“是你和老公一起来吗?”
“啊呀,我一个人来,我还没给他说呢?”
“这怎么能行啊,如果是这样你就不要来了。”
“啊呀,没关系的,我已经在车上了,一会儿给他打电话!”
“这样行吗?”
“不行怎么办?我已经在车上了,难道你让我跳车啊!”
“啊呀,你这人,简直,简直是疯了!”
“那就疯一回吧!”童玲说这话时,感觉自己真的狠下心来了。
两个人又寒暄了几句,格桑对童玲的行为感到有些不妥,但还是替昂达表达了由衷的谢意,童玲也惊奇于自己今天的举动。挂断格桑的电话,童玲即刻想给老公梁晨打个电话,这才意识到不知道怎么说,怎么样才能解释清楚自己的行为。
正在忐忑着,犹豫着,格桑却打来了电话:“大美女,我的一个朋友刚好在西宁,明天就要返回玉树,我已经打电话说好了,明天就坐他的车,你记一下他的电话号码。”
童玲记完电话号码,挂了电话。刚才格桑在电话里叮嘱她一定要给老公说一声,她答应着,让格桑放心,可是,再次要拨老公的电话,童玲还是有些犹豫,有些忐忑。没想到,手机忽然吱吱叫了两声,提示没电了,马上要自动关机,童玲才想起来手机充电器也忘拿了,索性想:管它三七二十一,等到了玉树再说。
话是这么说,坐在火车上看着车窗外渐渐暗淡下来的天色,心里越发地惴惴不安起来,但童玲自己也意识到,这种惴惴不安里,除了对老公梁晨的歉意,还包含着些许的兴奋、惊异和自得:原来我还是这样一个人!我还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
童玲的嘴角荡起一丝淡淡的怪笑,这时候,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下,便自动关机了。
怀揣着这样的心情,童玲到达了西宁。下了火车,在离火车站很近的汽车站很容易就找到了格桑的朋友,又马不停蹄,乘坐着汽车,一路向西,直奔玉树。
当车过当年文成公主曾经走过的日月山时,已经是次日清晨。天色大亮,一派新的天地便在童玲眼前徐徐打开。看着路旁不断出现的彩色经幡和高高堆起的嘛呢石,还有山腰处和溪水旁时隐时现的村寨和寺庙,童玲知道,自己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一种新奇感遮住了心头不断涌来的惴惴不安,童玲似乎忘记了一切,她打开车窗,贪婪地看着一路的美景,不断地赞叹着:“哇,太美了,真是太美了!难怪人家说玉树是离唐朝最近的地方呢!”但她也心存遗憾:如果和梁晨一起来,那该多好啊!
2
玉树,离唐朝最近的地方,这句话,是童玲从一本杂志上看到的。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童玲去了老公梁晨的公司。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这个高层的写字楼里,笼罩在童玲的身上,一层薄薄的光晕勾勒出了她的轮廓,垂在双肩上的长发被阳光打亮了,闪烁着金属的光芒。她的手上,是一本花花绿绿的旅游杂志,阳光从书页上反弹到了她的脸上,随着她一页页地翻动书页,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地跳动着。
“她叫李雪雁呢,多好听的名字啊!”童玲忽然高声说道。
丈夫梁晨背对着她,蹲坐在地上,正在认真专注地调和着油漆颜色。听到童玲的说话声,他不由回过头来,看着童玲,有些意外地问道:“谁叫李雪雁?你以前的同事吗?”
童玲从手里的杂志上抬起眼来,掩饰不住地笑了。
“要不就是和你一起做义工的?”梁晨看到童玲笑,也笑一笑,又问道。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童玲忍住了笑,说,“她还有一个名字呢,这个名字你一定知道的!”说着,放下手上的书,走过来也蹲坐在丈夫的身边,拉长了声音一句一顿地说,“她——叫——文——成——公——主!”
“谁?文成公主?”梁晨好像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童玲。
“过分!你不会连文成公主都不知道吧?”童玲做出一副惊诧的表情,睁大眼睛看着梁晨。
“噢,文成公主啊!”梁晨恍然大悟,继而用陕西话说,“当然知道,远嫁吐蕃的那个大唐公主呗,她可是我们老乡哩!”
梁晨是一家装饰公司的经理,童玲曾在一家旅行社做导游,现在也把工作辞了,与丈夫一起开起了夫妻店。童玲加入了青年志愿者组织,是个义工,经常义务做一些帮助别人的事,梁晨对她也很支持,并且觉得这样的善良女人更值得爱。这几天,他们刚刚接了一个客户的活,这个客户要求把他的房子“装饰出草原的味道”——要有自然清新的草地,要有广阔辽远的蓝天。他还带来了一本旅游杂志,指着上面的一幅图片,说“就要这样的感觉”。梁晨接过画册。那是一张草原的图片:一片绿色在延伸,点缀着繁乱的野花,远处有牧人的黑色帐篷,帐篷周围是星星点点的羊群。杂志上的图片并没有引起梁晨多大的兴趣,但客人的要求却让他感到新奇。当他得知客户在青海的玉树草原生活了三十多年,现在虽然在城里买了房子,但魂牵梦绕的依然是草原的时候,梁晨觉得应该帮这个客户实现他的夙愿。于是他去看了客户的新居,提出了一个装饰方案:在新居客厅的正面墙上绘制一幅装饰画,用几近写实的手法去表现草原、以大片的绿色和蓝色去表现草原的阔大和蓝天的辽远。用藏式建筑装饰图案装饰窗台、门弦和墙裙等,把佛塔、经幡等草原人文景观和酥油桶、嘛呢轮等帐篷里的日常用品适当地布置在新居,营造出一种纯朴的草原游牧人家的风格。没用几天,梁晨就拿出了装饰效果图,于是他们就达成了协议。
这会儿,梁晨的面前放了几罐油漆,罐子都是打开着的,红黄蓝白黑,各种不同的颜色亮丽地漂浮在罐口上,像一只只睁大了的眼睛,沉浸、安稳中透出一种活跃和不安分来,闪烁着一种神秘的光波。梁晨首先想到的是调和出一种草绿色来,那是草原的底色。在深浅不同的层次变化中,草原的辽阔就是被这无边的绿色张扬出来的。这将是那幅装饰画上用得最多的颜色,所以他要先做一个调色试验。他想,等试验成功了,先在自己公司的办公室的墙上试着画一幅,再去完成客户房屋的装饰——毕竟这是第一次做这么大的一幅油漆画,毁了公司办公室的一面墙没事儿,但不能毁了客户家里的一面墙。他在一只容器里倒入一些黄色的油漆,又依次把少许的白色、红色、黑色和蓝色一点一点地加进去,一边加一边轻轻地搅动着,那种属于草原的绿,慢慢地呈现在容器里,似乎就要流溢开来。
“你是个魔术师!”一直蹲坐在身边的童玲,看着丈夫手中不断变化中的颜色,由衷地赞美着。
梁晨轻轻吻着童玲的额头,两个人依偎着坐在一起。他们是一对恩爱的夫妻,每次朋友们聚会或者有饭局,他们总是出双入对地携手一起来参加。朋友们便问他们:“你们就没个烦的时候吗?”他们对视着,也为他们自己这样粘糊感到不好意思。但下次有了活动,他们还是要这样一起出现。
依在梁晨的身上,童玲就想起了朋友们对他们的看法,便站起身来说:“不打扰了,你忙你的吧。”说完,看看丈夫手边容器里的颜色,又说,“看着这绿绿的颜色,我都想去草原了。”
“好啊,等我这阵子忙完了,我们就去草原看看。
“真的吗?”童玲兴奋地抓住梁晨的胳膊,说,“那我们就去玉树草原,你知道吗,那里有个文成公主庙,听说那里的雕塑还遗留着唐朝的神韵呢!”童玲一边说,一边过去把那本客户留下来的杂志拿过来,“这里面说,玉树是离唐朝最近的地方,松赞干布和文成公主就是在那里度过蜜月的呢。”
“是吗?那也应该是离西安最近的地方了!”
童玲愣怔着,忽然恍然大悟,赞叹地大声说:“那我们就去离我们最近的草原!”
“是啊,去瞅我们老乡,去度蜜月!”梁晨顺着这个话题,继续用陕西话说着。
“就是嘛!”童玲被梁晨逗乐了,快乐地笑着,又说,“那就赶在赛马会的时候去,那儿的赛马会可热闹了!”
“好,就这么说好了!”
3
童玲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提前去了玉树,而且给老公连招呼也没打!
“我怎么会这么大胆呢?”童玲扪心自问,心里除了对老公歉疚,也升腾着一份对他的思念。
其实,童玲心里也清楚,这次的玉树之行,完全与自己的眼睛有关。童玲患有严重的眼疾——双眼深度近视,左眼黄斑变性,视物变形并且有叠影。她深知眼疾的痛苦,所以,自从成为一名义工以后,她就一直关注着和自己一样患有眼疾的儿童。她和格桑在网上认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因为眼疾,童玲经常在网上查找有关治疗眼疾的信息,她甚至养成了一种习惯,喜欢把自己关心的事情或话题与眼疾联系起来。那几天里,她一直在网上查寻一些有关玉树的信息,习惯地,她把玉树、眼疾这两个词汇写入了搜索引擎,搜索的结果中,她看到了这样一条信息:藏族孤儿身患严重的眼角膜肿瘤,无力治疗,请求好心人给予资助!这条信息里还留下了格桑的QQ号码。这则信息一下牵住了童玲的心,她即刻开始和格桑联系。
她们很快取得了联系。当童玲看到格桑从网上发给他的患病儿童的照片时,她震惊了:一个硕大的肿瘤从昂达的左眼一侧伸出来,使他的脸完全变形了,不仅如此,肿瘤的挤压把昂达的左眼眼球挤出了眼眶,看上去可怕极了。看着照片,童玲马上告诉格桑,她一定去看看昂达,帮助他进行治疗。
从文成公主庙返回结古镇的路上,童玲的心情很急切,不断地催着司机快走。本来,童玲一到玉树,就要求格桑把她带到昂达家去的,但格桑坚持从文成公主庙回来再去昂达家。格桑没有给童玲说明这样安排的原因,只是说,到了玉树,她是地主,一切听她安排就行了。童玲也就没有多问,顺从了格桑的意思。其实,格桑心里清楚。要是让童玲先去看了昂达,昂达现在的惨状一定会让童玲伤心,童玲也就可能不会有心思去参观旅游了,即便去了,心情也一定会很沉重。
一抹红霞绚烂在西天,大地被包容在一种醉人的暖色之中,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当汽车驶入结古镇的时候,一轮硕大的夕阳行将没入西山,矗立在东山顶上的结古寺被涂抹上了一层浓重的暗红色,错落有致的寺庙建筑群好像是一团潜然燃烧着的火。
“太美了!”童玲说,“你们每天都生活在美景之中。”
“那是因为你心里有爱,所以你就能看到这里的美。”
就要进入结古镇时,格桑对童玲说:“昂达的情况不太好。”。
“这个我想到了,所以我一定要来看看他。”
“不过他一定会很高心你来看望他。他舅舅说你是女菩萨呢!”
“其实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只是知道一个人的眼睛坏了会有多么痛苦。”
到了昂达家里,童玲的表现让格桑感到意外又欣慰。显然,为了迎接她的到来,主人是做了特意的准备的。她吃着主人献上的奶茶和油饼,显得热情又大方。面对昂达,她没有惊讶,也没有悲伤,就像见到了一个熟悉正常的孩子一样,把他轻轻拥抱了一下,便和他聊了起来。
“昂达,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你是童玲阿姨。”昂达说,“昨天格桑阿姨说你要来看我,把我高兴坏了!”
“是吗?以后可不许叫我阿姨啊,叫我姐姐,我还没老呢!”
昂达听了,侧脸看看格桑,说:“是格桑阿姨让我叫你阿姨的。”
“格桑也不是阿姨,是格桑姐姐!”童玲说,“从今天起就这么叫!”
坐在一侧的格桑说着说:“我哪有那么年轻啊!”
“你是说我老了吗?我们不是同龄人吗?”童玲故意地撅着嘴,侧目瞪着格桑,对格桑说。
“好吧,好吧,姐姐就姐姐,咱们就再年轻一回。”格桑说着,很惬意地笑了。
昂达的舅舅看着她们,不断地笑着。这位憨厚的主人,自从童玲他们进门,就一直表达着自己的感激之情,不断地说着“图吉切”。童玲却告诉他,她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这根本不算什么。
“昂达,叫我姐姐!”童玲抓着昂达的手,有些任性地说。
“童玲姐姐!”
“不要带名字,直接叫姐姐!”童玲说。
“姐姐!”
“哎——”童玲答应着,把昂达轻轻拥抱在怀里,指着格桑说,“叫她姐姐!”
昂达看看格桑,有些犹豫。
“叫啊!”
“姐姐!”昂达对着格桑叫了一声,声音有些怯怯的。
格桑忍不住笑了起来,在场所有的人都笑了起来。
当童玲再次把一批药品——这是童玲急匆匆上路的时候,惟一没有忘记带上的东西,和一些钱留下来时,昂达的舅舅哭了,泪水不断涌出眼眶,布满了他皱纹纵横的脸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从昂达家出来,去往宾馆的路上,童玲在附近的商店里买了些琐碎的东西,并特意买了一个手机充电器,她想好了,今晚无论如何也要给丈夫梁晨打电话,虽然她到现在也没有想好如何给丈夫解释清楚自己的行为。
格桑陪着童玲到了宾馆,紧挨着童玲坐在床上,紧紧抓着童玲的手,说:“大美女,我真佩服你!”
“明天就回西宁,后天就可以见到你了。”童玲说,“其实我更想你!”
“快点回来吧,你不该一个人这样出去。”
“嗯,看到我给你发的短信了吗,那是一首玉树情歌的歌词,也是我对你的心声!”
“别装嗲了!”
“我没装嗲,格桑已经教我学会这首歌了,回去就给你唱。”
“昂达的病请怎么样?”
“很不好,我们就多多地给他爱吧。”
挂了电话,童玲的心情一下释然了,她不由哼唱起了刚刚学会的情歌:
看得见你的地方,
我的眼睛和你在一起;
看不见你的地方,
我的心和你在一起。
唱着歌,又给梁晨发短信:“老公,这首歌真的就是我的心声。”
梁晨回短信:“回来唱给我听。”
那天晚上童玲睡得很好。
4
清晨,梁晨在不断传入屋内的市声中醒来,他伸伸懒腰,起床走到窗前,把窗帘一把拉开。太阳已经高悬在城市上空,普照着这座古老的城市,城市的楼群互相交错着,好像是要有意遮住阳光一样,层层叠叠、挤挤挨挨地林立着,阳光并没有把楼群的这种企图放在眼里,它也像个顽皮又认真的孩子,见缝插针地穿透了楼群间哪怕是最小的缝隙,纵横交错地把一些不规则的亮光涂抹在了城市的角角落落。
“童——玲——,贝——贝——,你怎么了啊?”
远在玉树的格桑也得到了童玲不幸遇难的消息,在梁晨到来之前,已经赶到了玛多,当她见到梁晨,便走过去抓住了梁晨的手,泣不成声:“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是我不好!”
梁晨和格桑未曾见过面,但他马上知道这是童玲的挚友格桑。看着这位美丽的藏族女孩,梁晨泪如泉涌。从西安赶往玛多的两千多公里路上,他一直没有哭,他一直希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切只是一场误会。可是……
“童玲她怎么了啊?”梁晨大声地哭叫着,把格桑一把揽入怀中。
“都怪我不好,我错了,我错了!”格桑一边哭着,一边不断地数落着自己,“要是我不说昂达的事,她就不会来,她不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格桑痛哭不止,悲切的哭声让梁晨反而冷静了下来,他止住了哭声。
“这不怪你,快别这么说!”梁晨拿出纸巾,放在格桑的手上。
“怎么不是我,发生事情的怎么不是我!”格桑擦着眼泪,依然痛哭不止。
梁晨看着格桑,不知道怎样劝慰她,忽然想起了童玲提到的那首玉树情歌。
“你给童玲教了一首情歌。”
“你唱唱吧。”梁晨对格桑说。
格桑强忍着哭泣,哽咽着唱了起来:“看得见你的地方……”只唱了一句,却再也唱不下去了,压抑不住的哭声再一次响起,梁晨也止不住哭出了声……
梁晨回到西安,几天里滴水未进,他坐在公司办公室里那幅画着草原的油漆画前一动不动。眼睛定定地看着油漆画,似乎要从那里寻找出走失了的童玲。就在童玲出殡的头天晚上,他在那幅画上画了一个飞天形象:在蓝天与绿草之间,身着薄纱的飞天翩然飞舞,飞天的眼睛大而有神,充满了留恋,充满了企盼。
第二天,童玲的追悼会在西安举办,据说那一天,这座古城的玉兰花几乎在同一时节竞相绽放。追悼会没有用哀乐,而是用了那首凄婉的玉树情歌,当音乐响起的时候,童玲的丈夫梁晨哭泣着跟唱,远从玉树赶来参加追悼会的格桑也跟唱起来,他们的歌声里充满了怀念,那是对爱的怀念……
看得见你的地方,
我的眼睛和你在一起;
看不见你的地方,
我的心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