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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曾祺及其作品《受戒》浅析

(2007-04-03 22:42:36)
标签:

文艺

分类: 文艺评论

小说一开头,即交待了充满儿童情趣的“荸荠庵”名称的来历。“荸荠”这个世俗、卑微、充满泥土气息和温馨回忆情调的意象,将佛教圣地的神秘、禁忌、阴冷冲冼掉了大半。小说的主人公明海当和尚,没有一丝宗教原因,而纯粹是寻一条生路。因此,在作者笔下,荸荠庵是一个与世俗世界无本质差异的地方。这里的大师父不叫方丈或住持,而叫“当家的”。当家的大师父仁山的主要任务,即是料理三种账务:经账、租账、债账,类似账房先生。二师父仁海是有家眷的人。三师父仁渡聪明、漂亮、充满活力,他是打牌高手,还会唱最俗最昵的情歌。平常日子,各路生意人甚或偷鸡摸狗之徒常来打牌聊天,佛寺净土几成娱乐场。逢年过节他们也杀猪吃肉,“杀猪就在大殿上。一切都和在家人一样。”庵里惟一显得干枯冷寂的人——老师叔普照,也以给即将升天之猪念“往生咒”的方式参与着这项杀生活动。作者还不失时机地插叙各路和尚带着大姑娘、小熄妇私奔的故事。总之,“这个庵里无所谓清规,连这两个字也没人提起。”由此可见,小说通过描写“受戒”,想要表现的却是“不受戒”的人生理想。

作为沈从文的弟子,汪曾祺把沈从文的风格一脉相承,开创了新时期小说散文化的先河。在《受戒》中汪曾祺的那种清新隽永、生趣盎然而又朴实无华的风俗画描写风格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这篇小说中作者着力营造一种故事背景氛围。既自然风光、民俗风情的生动描绘。对江南水乡农村景象的描绘,处处是一片田园风光。使读者在字里行间中仿佛就感受到了栀子花的香、石榴花的艳,还有小船、芦苇、小河。给人一种冲淡的美。小说对善因寺和“荸荠庵”的描写,是汪曾祺小说民俗风情描写的一个典型例子。当然,对民俗风情的描写与人物还是有关系的,就像作者自己说的“小说里写风俗,目的还是写人”。小说中明子受戒的善因寺显然不同于“荸荠庵”,它给人一种压抑,但小英子无疑具有大无畏的精神,在那么庄严肃穆的地方,她依然大喊明子的名字,象征着不受羁绊的人类自然天性,象征着在自然田园中生长生活的自然之子蓬勃的生命力。

不直接写人物性格、心理,但在字里行间却浸透着深刻的人物形象。小说中一对活泼可爱的小儿女之间萌发的天真无邪的朦胧爱情,蕴含着对生活和人生的热爱,洋溢着人性和人情的欢歌。对两性关系的描写,充满了诗情画意写小英子和明海一起 “崴”荸荠的时候,对小英子的脚印的描写以及对明子求爱方式的表述,只写这一串美丽的脚印把小和尚的心都搞乱了,这是在其它小说中几乎不可见的。小说中明子向小英子求爱的情节,是汪曾祺所有小说中最直接、大胆的爱情描写,但仍然是“发乎情,止乎礼”,含蓄而典雅。

 小说的语言一方面追求生活语言的色、香、味、活、鲜,令人感到清新自然,另一方面讲究文学语言的绝、妙、精、洁、雅,令人读来韵味悠长。语言和人物贴近,叙述、描写、对话,都从人物出发,尽可能用人物的对话来表达。小说中写明子和英子的对话就充满小儿小女的天真童趣。

小说的结尾文字用王国维的话来说,既是景语,又是情语。这优美的情景有梦的特点、理想的色彩。这理想到底是什么?当然不止于性。自由自在、不受拘束、顺性自然、勤劳善良……,都是理想生活的色彩。这段文字只是梦的高潮,而前面所有的描写都是不可或缺的铺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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