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春天我们要做很多事

这个春天我们要做很多事

给韭菜松土，给莴苣浇水，把地黄和荠菜花

插到小瓶里：它们那么小，很少的水

就会淹没它们

还要把猛蹿的香椿采下来，分给邻居

并告诉他们香椿拌豆腐的做法

你要看着他们微笑，点头，把香椿握在手里

像我们握着新鲜的并不确定的生活

我们还要把死去的绿萝埋葬，给花盆

换上新鲜的泥土

我们种上大蒜和豌豆，让它们在花盆里葳蕤

直到它们都要老了，也舍不得吃

我们还要冒着杏花微雨，走很远的路，去布店

买丝绸，为即将出生的女儿做衣裳

你让我摸摸那个，再摸摸这个

我最后悄悄摸到的，是你的肚子

比丝绸更光滑，更柔软的，是我的和你的心

明媚的窗前，你查字典，给女儿取名字

鸟儿们总是捣乱，说出一个，又说一个，每一个

都鲜灵灵的，却都带个飞字

而我就倚在窗子的另一角，看着你

看着你低头翻书的样子，温柔

从你的发丝和呼吸里漫出来

阳光穿过樱花，照在你脸上，多么温暖

有时你抬头，望向窗外，若有所思，春天

就像你眸子一样深了

                    2018.3.11.清晨，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