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愧

那人说，万事令人厌烦，人不能说尽。

这个早晨，我见到两个诗人，都很有名

一个在抨击另一个，抨击她理想的下午

抨击她的喝喝咖啡聊聊天看看书打打炮

抨击她的出名，抨击评论界，抨击把她捧红的

时代的掌心

视频底下，他也被网民抨击，被骂作老狗

其实他们都是病人：一个精神分裂

一个残疾

一个半生住在福利院，却相信未来

一个被生活和命运压断了腿，却想着

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

其实我们都是病人：他是，你是，我也是

我们同病

却并不相怜

我们聒噪如麻雀，我们粗鄙如荆棘

我们不会爱，我们只会恨

我们浅薄，我们无知；我们恶毒，我们凶狠

我们的嘴唇，用来诋毁，谩骂，侮辱

也用来吟诗、唱歌和接吻

我们的牙齿，用来微笑，也用来吃人

那人说，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

后必再行。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2018.1.14.清晨，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