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蜗牛

这些不知死活的小家伙，都有两只脚

一只叫沉默，一只叫隐忍

我常常惊讶于它们的顽固：这么高的楼房

它们怎么爬上来的？它们爬上来

干什么呢？看我？

我有什么好看的呢？

看你？想到这儿的时候，我就有了醋意－－

你在那儿洗澡，乳房上全是泡沫

你眯着眼睛，揉着自己，还哼着歌儿

你有时背对着窗户换衣服

拉链够不着的时候，还喊我帮忙

我们总是开着灯做爱，有时你在上面，头发

瀑布一样洒下来⋯⋯

这些该死的蜗牛，它们那么小，窗帘

也挡不住它们

它们究竟看到了我们多少隐私？

一定是最先看到的那只，讲了出去

才会有那么多蜗牛爬上来，前赴后继

嘘－－

亲爱的别出声，也不要转脸，动作

也不要停

你只用余光扫一扫窗外－－

那么多小流氓在偷窥我们－－隔着玻璃

                    2017.8.28.凌晨，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