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夕阳

照在楼下的槐树上，大年初一的夕阳

温暖而苍黄

这是定律：必须没有一片叶子

而且要坚持很久，春天，才会重新回到树上

跟母亲视频，上一次是去年中秋

这一次是今天上午；上一次母亲很老，这一次

母亲更老

母亲笑，一脸慈祥

小弟家的二小子，去年还不会走路，今年

已满地乱跑

母亲叫我二孩，弟媳也叫他二孩

冲着镜头，二孩只笑，不叫二大爷；二孩想哭

却一脸阳光

大年初一的黄昏，我站在窗口

看夕阳照在槐树上；路上没有行人，连流浪猫

都躲到角落里过年了。世界多么安静——

没有爆竹，烟花也还没开

昨夜喧闹的人民，此刻正在补觉

有风吹过，树枝轻轻摇晃；只有夕阳仿佛信仰

闪着金光——

我安静地站在那里，望着世界，呼吸

新的年轮，在骨头里，已开始生长——

                    2016.2.8.黄昏，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