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

这吉祥的鸟，与我为邻
它们就在我窗外的大槐树上安家
每天早上叽叽喳喳，黄昏
叽叽喳喳
起初，我总以为它们是在对我报喜
后来才发现，它们不过是在聊天，有时甚至
是在吵架

这样的发现多么败兴
作为邻居，咱谁也不笑话谁
当着它们的面，我们每天不也是
叽叽喳喳？
日子就是这么过的，生活像大树一样
苦难和平淡，都根深叶茂
槐树发芽，落叶；海棠开花，结果
一切都已司空见惯，惊喜
成了久违的客人

这个初冬的早晨，我又一次被喜鹊唤醒
喳喳喳，喳喳喳
它们叫得急切，声音里透着狂喜
明明昨晚还干架的，今早
就和好了？
我这样想着，翻了个身，却并不睁眼
我听见厨房里有菜入热油的声音
滋啦一声
某人一边炒菜，一边哼着歌

我听见喜鹊在敲女儿的门，叽叽喳喳：
“起床啦起床啦！一个比一个懒！”
嗨，其实幸福一直在身边，你却
不以为然

               2015.11.13.清晨，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