遛狗的老张

遛狗的老张，也被狗遛

早晨或傍晚，我常常看见那条叫帅帅的金毛

牵着老张，打楼下经过

有时遇着了，彼此打个招呼

那金毛就嗅嗅我，摇摇尾巴，仿佛

我是他们家亲戚

十年，不知不觉，一晃而过

帅帅老了，身子臃肿，步履蹒跚，眼神

也开始涣散

“一岁顶7岁，算起来，也是77岁的老人了！”

这是今年春上，老张跟我说的话

老张说这话的时候，略微有点喘，微笑的眼神

有些涣散

帅帅没有嗅我，也没再蹭我的腿

一只白蝴蝶飞过去，帅帅趴在地上，迟疑地

追望着，眼角

似有泪光

今晨，我又在楼下遇见帅帅，小主人走在前面

走几步，就转脸，等等它

“是不是累了？累了咱就回去。”

小主人蹲下来，抚摸帅帅的头

帅帅趴在地上，闭着眼，享受着他的爱抚

“最近怎么老看你遛狗啊？你爸呢？”

“我爸……上个月走了……”

帅帅开始流泪，抽泣，浑身一颤一颤的

小主人抱着它的头，一边抚摸一边安慰

“好了，好了，咱不提，不提，啊？”

              2015.8.14.清晨，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