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眼里的小家雀

空调眼里的小家雀，叫声娇嫩而执著

我想它们一定是饿了

我贡献了我的睡眠，它们

却还在我的耳朵眼里，拼命喊饿

这些执拗的、不讲理的小家伙，让我想起

小时候的女儿

我的心一下子温柔起来

我翻了个身，眯着眼，想象自己就是那只

老家雀

叼着虫子，喘息着，从烈日里飞回屋檐

孩子们大张着馋嘴，一起朝我喊

啊、啊、啊……

突然很想给小家雀打个电话

摸到手机，却又犹豫起来：这个点儿

她是在午休呢，还是已经上课了？

好吧，还是不要打扰人家

小家雀有小家雀的天地，老家雀有老家雀的

孤单

屋檐下，废弃的空调眼，原本是两个

让我堵死一下

这已经是第几窝了？我不知道

自从空调眼废弃在那里，我就开始后悔

以前是后悔这个，现在是

后悔那个

                   2015.6.8.下午，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