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土狗走在北京的马路上

它显然不是藏獒

也不是松狮、贵宾、哈士奇、大白熊或萨摩耶

它只是一条土狗，土不垃圾、邋里邋遢的

学名是在“土狗”前面，加个“中华”

一条土不垃圾、邋里邋遢的土狗走在北京城宽阔而拥挤的马路上

它显然是条流浪狗，但显然不是被谁遗弃的

是的，它显然连被人遗弃的资格都没有

它是这个城市的闯入者，它显然不受欢迎

甚至不被接纳

它左躲右闪，它趔趄着走在马路中间

在相向而行的疾驰的车流之间，它就像一个小小漩涡

在北京城巨大的洪流里，挣扎着

旋转

它好像目标坚定，其实毫无方向 

表面看，它是在躲着那些车，其实我知道，它是

躲开人行道，躲着

那些人

它的目光里盛满了卑怯，眼屎来自它昨夜的泪水？

它在车流里躲闪着前行

它不是奥迪，更不是宝马、奔驰、宾利、凯迪拉克

它甚至连最廉价的奥拓都不是

是的，它只是一条不知从哪里来，也不知要到哪里去的

土狗

——从天桥上望见它，另一条土狗，突然泪流满面……

                         2013.12.1.清晨，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