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邻公寓

因为大雨的缘故，楼下的南航餐厅人满为患，一扫平时的冷落与萧条。饥肠辘辘的我点了泡椒猪肚和一碗米饭。下单的是位婆婆，瘦瘦小小的，一脸皱纹。菜上得巨慢，许多客人在大声催促。婆婆颠着小脚陀螺一样穿梭，还要照看门里旁童车里的小孙子。及至后来，等菜的客人都忍不住主动去帮忙照看小孩了。

小家伙不足百日，白白净净的，蹬着小脚丫吮着手指头，邻桌俩女孩去逗她，一笑无牙，像极了我女儿小时候。心底一阵温柔。菜28饭一元，一共应该是29，婆婆却算成了31，我指出来，她囧得不行，直骂自己该死，那样子像极了我的母亲。心底一酸。打了包，见雨更大，女服务员打伞送我到进门闸口，感觉像亲人。

路过楼下小超市，顺便买点菜。年轻的老板娘坐里边没动，却支使儿子帮我拿这拿那。正纳闷，才发现她手臂上打着夹板。孩子最多10岁，很乖很能干，洋葱白菜生姜等按母亲报价一一过秤装好。我没看秤，我觉得那一刻看秤是罪过。一共25块7，我给26，他找我三枚硬币，本想说别找了，但我没有。心底沉甸甸的。

等电梯的人特别多，三部电梯却偏偏停用了一部，七嘴八舌都在埋怨。好不容易下来一部，人还没塞一小半就超员了。蓦然看见最后挤上来的是刚刚餐厅里遇见的那个婆婆，两手提着外卖。警报嘀嘀响，有人不耐烦得说超了超了——就在婆婆手足无措的当口，我侧着身子，从婆婆旁边挤了出去，没有回头。

                                         2013.3.26.深圳（整理自鲁克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