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的国庆节

连空气都穿上盛装

只有这个老乞丐，旧时代一样沧桑

他不合时宜地跪在那里，额头低于脚跟

他在给我磕头，也给你磕头

他磕得额头都青了，他不说话

不说万岁也不说千岁

我往他面前的破帽子里丢进一枚硬币

他接连磕了两个头，每一个

都掷地有声

我知道，这年头，相信一个乞丐是愚蠢的

可我们，哪天不在以各种各样的方式

助长贪婪和不劳而获？

一个小男孩手拿国旗，被母亲牵着走过去

那个老乞丐的头磕得咚咚响

他仿佛在给一个国家磕头

年轻的母亲，紧拽了一下孩子的手

孩子踉跄了一下，依然一再转脸，回头

我像个乞丐一样

过了那么久，依然珍藏着他的眼神

                            2011.8.21.黄昏，北京

————————————————

因为转了那个帖，自然想到了这个选题。在这个国家，对于苦难，我们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甚至常常懒于书写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