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普希金

我从小就崇拜你，普希金

我热爱你每一首诗

你浪漫的心跳和呼吸

浓烈的激情

还有单纯得透明的孩子气

你属于俄罗斯，属于世界

但首先属于我

现在我可以坦白了

正是你，在我15岁的春天

躲在那节数学课的桌洞里

让我懂得并从此爱上了诗歌

我爱你所爱

你的祖国，你的人民

包括你美丽的娜塔莎

我甚至爱上了你勇敢的愚蠢

我爱你的燕尾服

你瘦削的、握笔的右臂

举起过无数鲜花和爱情

而那一回

你举起了你无畏的死亡和我绝望的泪水

这个世界满是爱和伤悲

普希金，普希金

你这个长不大的孩子

你这个淘气鬼

没有经你允许

我就替你在世间多活了许多年

我像你一样热爱土地

热爱土地上的每一棵小草和每一朵野花

热爱每一个花朵般美丽的女人

可我比你老得更快，而你永远年轻

普希金

你看我头发都开始白了

视力也越来越不行

以前，我在心里叫你哥哥

现在，我愿意叫你弟弟

普希金

写下你的名字我眼含泪水

我多么骄傲，我跟你一样也成了诗人

也有人像爱你一样迷恋我的情诗

而这又让我多么惭愧——

直到今天，直到鬓发渐白

我都不敢在一首情诗里

指名道姓地

说出我心爱的女人

                  2011.3.26.上午，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