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女儿在电话里背《锄禾》（外一首）

 

               贾海心

 

我真的要幸福的醉了

两岁半的女儿，在电话里背起了《锄禾》

那个唐朝的中午，从她的嘴角开始生动

那些汗滴，被她结巴的口齿不清......

女儿，你终于戳穿了我内心的密秘

多少年前，我也曾这么骄傲地背过

站在父亲的跟前，看他农民式的笑

女儿，我也在内心里对你笑了

我从来都没有这样幸福地笑过

《锄禾》，竟如此相似的呈现在我们同一个年龄上

除了血脉，我们真的还有另一根相同的根

哦，女儿，顺便提醒你

那一块田，就在我们的乡下

那一把锄头，还放在你祖父的床榻 

 

多年以后

 

多年以后，我竟有幸成为局外人

穿工作服，上班，吃食堂

过麻醉的生活，而这

真的不是我所向往的

偌大的城市，一直找不到一块像样的麦田，让我看看

一直没有一滴像样的鸟鸣，让我听听

只有工业的尖叫喧嚣、遭砸

炫目的灯光混淆了白天

没有人最早睡去

也没有人最早醒来

我触摸不到一只，在泥土上游走的手

我接近不了，半声的鸡鸣或狗吠

是的，我曾试图迷惑自己

在这里，醉汉一样的生活

但又不知怎样，才能打翻内心的清醒

那些好日子，像老家的油菜花开过

我已找不到它们的第二个春天

 

鲁克评论：你太急于“说出”了。其实，把你要“说”的放在场景里让读者自己去感悟就够了，多描述，少叙述。这首应该写得更深入些的，也正是这标题把我吸引来的。但是有些遗憾，继续期待。
后一首比前一首居然厚实些。共同的问题是，句子间粘连太过，跳跃性弱了。还有，错别字太多，又不爱回头看了修改，这不是个好习惯。
节日快乐！(2008-09-29 00:22:02)

 

 

鲁克评论：

1、起句“我真的要心跳的醉了”——“的”字应为“得”——这句话读来别扭，可以改，也可以不改直接删除——后面的内容足以表达这份“醉”，何必说出来呢？
2、初稿中部分因《锄禾》诗句而生发的细节完全删除有些可惜，本可以压缩提炼巧妙应用的；
3、依然没有跳出固有的思维圈圈。这一点很重要：不要看山只说山、看水只写水，诗意的思维别被标题或“主题”局限了，要有无穷大与无穷远的追求和胆略。尤其在诗歌的结尾部分，要像电影的长镜头一样，把物象（具象）拉远、拉长，或反过来无限拉近——甚至拉到内里，不仅让读者看清其成色，还要看清其肌理或分子，让读者的想象空间随着你的诗句（镜头）达到一个美妙的极致（即“意境”），诚如此，则诗可观矣；

4、多用通感，使每一句甚至每个词都鲜活起来。这一点在你的所有诗歌作品中都是一大欠缺；

5、注意场景感（画面感）。

鲁克试改稿：

 

听女儿在电话里背《锄禾》（外一首）

 

                   贾海心

 

“锄禾日——当——午——”

多甜的声音啊，我一下子竟忘了呼吸

哦女儿，两岁半的女儿

还不认得禾苗的你居然在电话里

跟背井离乡的爸爸背起了《锄禾》

多少年前，我也曾这么懵懂地背过

当你爷爷粗糙的大手滑过我的脸颊

女儿阿，我的笑跟你的一样甜

而今，锄还在日还烈禾还青

只是爷爷老了

 

我的右手紧紧用力

我多想抓住那些结结巴巴的蝌蚪啊

稚嫩的女儿乖乖的女儿

我该怎样向你解释“辛苦”这个词？

当你娇娇地唤我一声爸爸

我的每寸肌肤都长出青禾来 

我忘了这是三千里外深圳的夜晚

我仿佛置身于唐朝的正午了

——是汗滴还是泪滴？

悄然打湿我脚下这无禾的硬土

  

多年以后

 

多年以后，我终于走出了那片乡野

在三千里外，穿工作服，上班，吃食堂

过起了城里的生活

 

没有了麦田，天空也失去了方圆

我总是在这雷同的街道和方言里眩晕

街灯如此耀眼，而故乡是谁胸口那根照不见的刺？

 

十年了，我常常想起母亲在村口唤我小名的模样

可没有一只温暖的手扶住我颤抖的肩膀

今夜，工业的尖叫还在异乡的阳台上喧嚣

 

多年以后，我终于弄丢了鞋窠里那些泥土

三千里外，油菜花已漫上阡陌

没有一条小路，可以让我走回故乡黄灿灿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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