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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现代诗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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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苏北或雪地里的刺槐
最寻常的岁月里。一些最不起眼的植物
可能就是这尘世间你命定的图腾。譬如刺槐
多么老旧。苏北这个词在京城的雪夜里反着十八世纪的光
那缕温热来自骨髓。带着锈迹。也带着百年不变的苍凉
没有人真正在意我的出身。许多年。我把记忆和梦
一起丢在荒村。手握一瓣叶芽。我是在第几个春天开始流浪?
一株高粱抖落满身泥土和方言。挣扎在异乡的水泥缝隙
汗珠与泪水喂养的籽粒颗颗饱满。仰望着高楼为何还满脸仓惶?
多么荒谬!谁背弃着故土日夜寻找故乡?走南闯北风餐露宿
谁伤痕累累的脚步。把脆弱把怯懦把茫然把执拗一一丈量?
白昼总是短暂。黑夜多么漫长。一如流逝最快的。总是春光
我总在黄昏或冬季来临之前赶路。诗歌是我唯一的行囊
妈妈。再冷的天我都咬紧嘴唇不说寒冷。我用哆嗦取暖
而面对铺天盖地的大雪。我要跺上几次脚。才能够挺直脊梁?
一些面孔想起就心疼。一些梦醒来泪沾裳。妈妈!当梦的十指
在异乡的寒夜里颤抖着摸索。是谁把您苍白的老脸叫做月光?
苏北。给我疼给我痛给我爱也给我恨的苏北。赐给我欢颜
也赐给我忧伤。妈妈!请呼唤我。我的乳名已被岁月久久遗忘
什么样的大雪盖得严我带血的脚印?舔干了伤口我踽踽独行
在京都的这场大雪里。苏北。我捂住心口默默把你回望——
我看见了一场更大的大雪。在这个午夜记忆的上空纷纷扬扬
我看见了那些越冬麦子的隐忍与沉默。我看见了黑暗发出的光芒
命运的沟坎上。那些铁硬的刺槐拒绝挣扎。虬曲的枝干刻满沧桑
我听见了北风的啸叫!我看见那些麻木的脸上似有若无的顽强
浮生如梦。什么样的大雪能够覆盖我梦的村庄?岁月老得多快
一转眼。我就像那些雪地里的刺槐一样。迟钝皲裂。鬓发如霜
今夜。我把诗歌的种子寄给你。妈妈。目不识丁的你是否懂得珍藏?
妈妈。我的心口一直有根刺啊。此刻。它疼出了苏北与刺槐的形状
诗话或创作随感——
多年来我远离诗坛,但没有一天远离过诗歌。诗坛是纷纭而浮躁的,而真正的诗歌必须沉静,回到内心或地表之下。我试图挖出它们,从那些骨缝间听见雷霆。
不为发表而写的诗歌我以为才是或可能是纯粹的诗歌。这发现让我兴奋不已,在那么些个深夜,我卸下了所有白日的浮华,静静地谛听天籁,我确实听见了诗神的低语。
寒夜的月光亮得出奇。我感觉那个时刻,绝非我一个人醒着。安睡是美好的;醒着也这般美好。活着本身是不是就揭示了活着最原初的意义?
在世界安眠的时候,我独自举起诗歌的锄头,我那么兴奋而小心翼翼,我像个盗墓的贼,对诗歌上瘾,而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