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登教坛（一）

    大学毕业分配给我了当头一棒，我被分到了临朐县西南山区的寺头中学，即临朐第九中学。学校在寺头镇驻地以西三里路的黄崖根村，离县城近六十里地。学校背后是一座大山，前面是一条公路，公路对面是一片耕地，再往南是石河，隔河就是一座大山。学校所在地的偏僻荒凉是我这个农家子都难以想象的。我报到那天，专门拿着一份临朐地图，依照地图上的标识，骑着自行车跋涉了三个多小时，才找到学校。学校操场上黄蒿一人高，校舍都是破旧的平房，校内道路坎坷不平，我的心早就凉了半截。我向假期驻守学校的教导主任韦递交了介绍信，又跋涉三个小时回家。

    正式上班后，我担任了高一一个班的班主任，并教授三个班的历史课。寺头中学属于县内二类高中，招收重点高中的落榜生，多数学生来上学就是为了混一张高中毕业证，将来或当兵或外出打工，能够考中大学的寥寥无几。故而，学生管理是个大难题。在寺头中学期间，教师与学生闹矛盾的事情很多，教师只好用强硬的办法来维持教学秩序，我就多次体罚过学生。但我与学生关系处得不错，主要原因是我上课不糊弄学生，知识较为丰富，课上得比较精彩，而且对任何学生都一视同仁，没有歧视他们。

    因为学校条件的限制，我与孙、魏、刘三位数学老师合用一间办公室，与王、刘两位老师住一间宿舍。当时，学校人际关系并不复杂，尽管当地教师也有一些排外情绪显露出来，但总体上是和谐的。上班不久的一天，同宿舍的王、刘两位老教师给我接风，菜是满满一脸盆猪头肉拌黄瓜，酒是六十二度的三瓶临朐串香（地瓜干酿造），我们每人一瓶。结果，我们都各自喝完了一斤白酒，都没有醉。这令王、刘两位老师很兴奋，对于喝酒的人来说，酒逢对手，是一件乐事。早在我到寺头中学工作以前，学校就有能喝酒的“八大金刚”，我这个酒量还排不到里面呢。

    以后的岁月中，闲暇喝酒就成了在这所偏僻中学的最大乐趣了。我们不仅老师之间互相请酒乐呵，也到寺头初中等单位喝酒，当年寺头镇的酒馆是我等经常出入的场所。需要说明的是，我们没有因为喝酒而耽误教学。那六年，喝了多少酒，很难计量，但绝对是个很大的数字，印象中几乎天天都喝。寺头的全羊汤极为地道，我和孙、魏等人经常吃羊肉喝白酒，把不多的工资耗费在吃喝上，一点也不知道心疼。

    当年一起分配去的本科生，除我之外，还有一名夏姓女教师，是曲阜师范大学毕业生物系毕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