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通惠河的北岸住，离得很近，不用专门看，出了门，买东西的时候，顺路就把通惠河看了。现在搬到通惠河的南岸住了，离有一站地远了，去通惠河的机会就少了。但出门办事的时候，会在通惠河的桥上过，乘车或者步行，都要经过河面上那座烂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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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我经常散步的小公园里有卡车在不断地搬运土方，车过之后，路上飞沙走石，弄的一片狼藉。本来就逼仄的路面，被卡车霸占去了一多半。而且在卡车经过的路面上铺展着一层细沙和琐碎的石子，也就打消了散步的心情。今天下午，出了门，北行一站地，鬼使神差地转悠到了通惠河边。

大概是快到年关的缘故，冬天的河边比较冷清，除了偶尔河边的柏油路上行驶过一辆两辆汽车外，行人稀少。河两边，一些小的门店多数都关门停业，估计店老板和店小二都回家过年去了，或者走在回家过年的路上。大点的饭店门口，很张扬地悬挂着红灯笼，喧嚣着一种喜庆和红火的气氛。很多与年有关的外在因素把年推到你跟前，逼迫你不得不正视不得不重视。

河流很平缓，几乎看不到河水的流动。每逢夏天的雨季，河水徒长半米左右，河面翻腾着浪花，席卷着各色垃圾和生活用品，向东汹涌流去。两岸布满了拿网捕鱼的闲人。明知道河水被严重污染，在河里面生长的鱼也不能食用，但他们还乐此不疲地去捕捉。估计单调的生活中几乎没有乐趣可言了，在雨天，能逮个鱼就逮个鱼吧，能否食用那是逮住后才考虑的事情。

接近干枯的河水远离河岸，岸边暴露的河床上被冬季的衰草铺盖着。衰草覆盖的河床上点缀着斑斑点点的碱花，像牛皮藓患者。在河床上有一位身背编织袋拾荒的老者。老者身穿靛蓝色外衣，手里拿着一个的拾荒工具，工具很简陋，就是在竹竿的顶端用铁丝捆绑住一个钢丝。记得我走在路上时，还留意过别的拾荒者，有的在铁丝底端还捆绑着一块磁铁，那是探测仪的雏形吧。很多智慧，都来源于民间。那位拾荒者不时在浑浊的河水里扒拉着什么。无意是废弃的矿泉水瓶或者塑料制品。年轻人在岸上的工作中寻宝，老年人在岸下的河水中寻宝，路径不一样，但殊途同归，只要在探寻中，希望总归是有的。

在有雾气的天气里，河面上常升腾着袅娜的水汽，那许是佳人未醒的梦境，又或是她朦胧的睡眼。河面向两端伸展，伸展进更浓的雾中，消失了，涣散了，于是我便认定她源自天堂，流向仙境，只如七仙女下凡般到人间走了一遭，又忽地回到了桂殿琼宫。随着微微晨风的吹拂，粗大茁壮的水汽，像抬起脖颈的蛇翩然起舞。这情景，让我想起电视剧《西游记》中，在瑶池里给王母娘娘拜寿的仙境来。

今天没有雾气，在通惠河没有结冰的水面上，有几只小野鸭在河面上缓慢地游动，安静而温馨，不时呼朋引伴，传来嘎嘎的呼叫声。它们时而将头扎到水里觅食，时而振翅飞翔，最后停息在一二室米远处，像飞机那样缓缓降落，身后则是一道道划水的痕迹。然而在这种极不适宜生存的环境中，竟然还能发现小野鸭子的踪迹。它们的出现，似乎是一种不可思议的造访，一个让人黯然失色的思想为之一振的激越。白天是看不到成年的野鸭，晚上没有危险潜伏时，它们都在运河中栖息，以前在通惠河边居住时，晚上在河边散步时，遇到过几次。

沿着河水向东行走，不远处是一道闸门，是否杨闸的地名与这道闸门有关联，不得而知，只是我的遗像罢了。因为河水根本没有暴涨泛滥的可能性，闸门也失去了它独有的功效，成为通惠河面上的一道摆设。闸门的根基忽然太高，这里的河水流过时，翻腾着细浪，还未走到闸门前时，能听到哗哗啦啦的浪花盈耳。

不知不觉间，过了通惠河面上的闸门，就走到了我计划内的路途。这时，远处传来二踢脚炸响的声息，是急性的人在为迎接春节的到来，过早地透支着过年的快乐。

2012年1月14日于京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