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回   上官狄投奔舅父

 

    上一回书说到雄阔海把吃小孩的麻叔谋交给了黎民百姓。老百姓没用棍棒，就拿槌子、剪子把他整死了。
   这下老百姓可来劲了，有兵刃就算一份，都来跟着干，发誓要灭大隋，杀杨广!
   话说这一天，高谭圣和雄阔海在屋里正说话，忽听外面有人来报，说河北凤鸣王李子通来了，求见王爷。高谭圣忙说：“有请。”
   高谭圣知道河北凤鸣王李子通，他手下的天下都招讨兵马大元帅是伍云召。伍云召当时是南阳侯。正因为昏君杨广弑父夺权，欺娘戏妹，鸩兄图嫂，当了皇上。伍建章上殿骂殿，头戴麻冠，身穿重孝，手捏哭丧棒，大骂杨广，被杨广当殿处死。他儿子伍云召得信，在南阳关挂旗，称“独立南阳王”。朝中的老贼宇文化及兵发四路围困南阳关。有镇京大帅韩擒虎，天宝无敌大将字文成都，虎牢关总兵尚师徒，
加上麻叔谋，一共是四路。
   伍云召当时是兵微将寡，孤城难守，往外冲的时候，夫人自杀了，剩下他一个人无处可归，便投到了河北。伍云召到河北找到他的岳父李子通，把详细情况一说。李子通火了，问门婿打算怎么办?
     伍云召说： “大隋的气数已尽，我们就在这独立了吧。”
   李子通说：“好!”
   就这样，他们把大旗挑出去了，报号是“河北凤鸣王李子通，”“兵马大元帅伍云召。”
   高谭圣一听伍元帅来了，赶忙说： “有请。”
   雄阔海、铁城等也跟着到外边亲自迎接，只见伍云召生气勃勃，爽爽雄姿，高谭圣喊道： “伍元帅，有失远迎，望乞恕罪!”
   伍云召抢步过来： “高王爷，吾等来的莽撞，这边有礼了。”  
   “哪里，哪里!这位是我的都招讨大元帅雄阔海。”
   伍云召一看说： “不用介绍，不用介绍。”
   雄阔海过来忙喊： “大哥。我好想你哟！”  
   为啥这样称呼呢?因为他们磕过头。当年伍云召镇守南阳，行围采猎碰见过雄阏海，曾经磕过一次头，所以见面他叫伍云召为大哥。  
   话说众人把伍云召让进屋里，恭而敬之，有人把茶献过来，又命人予备酒饭。高谭圣一听雄阔海和伍云召有交情，更是高兴。高谭圣一想：这又是一个出路，我跟秦琼好，他们俩相好，这就等于好几个王子合一。他高兴地问伍云召来意。伍云召把联军簿掏出往桌上一放。啊，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挑河副总管，也就是工部大臣胡达挑河到了山东曹州府孟家营。营中有个富户叫孟海公，家财万贯，堆金积玉，骡马成群。孟海公有一个亲外甥叫上官狄。
   上官狄是谁呀?他就是沿海登州铁臂靠山王手下的辕门官，当年秦琼曾救过他的命。秦琼染面涂须诈登州，上官狄又救过秦琼的命。在长安三挡杨林，张紫燕盗令，上官狄出了潼关跑死了马，不能跟秦琼一块走，哥俩洒泪相别。秦琼奔金堤，上官狄才奔这来，到曹州见舅父没敢实话实说，恐怕舅父担惊，因为孟海公这个人胆小怕事，虽然有财有势，还是怕树叶掉下来打脑袋，老是躲着事走，所以上官狄只说在杨王手下当差，昏君杨广怎么不好，大隋怎么不能久长，我有点厌烦了，所以弃官不做来找舅舅，今后就打算在这呆了，根本没提秦琼的事。盂海公一听乐了。心想：我家正在用人，用别人还能有他可靠么。想到这说： “那好吧，你就给我管事吧。”
   就这样，上官狄就在老孟家上下总拿，当上了管事。
   话说一年以前，从外边来了一个老道，在门口动不了啦，直哼哼。家人告诉上官狄，上官狄到门口一看，见老道赤红面子，一字眉，五绺黑墨髯，中等个，年龄在四十上下。上官狄看罢上前问道： “道长，你觉得怎么样?”
   老道说： “我已经病好几个月了，觉得能走，不知为什么走到这就走不动了。”
   上官狄一听，马上命人把老道抬进屋里，弄点吃的。老道说自己的病是伤寒病，告诉大家要避开点。又说： “我这病恐怕一半时好不了，就得多麻烦施主了。”
   上官狄一听乐了，说： “没什么，你就在这呆着吧。”
   “施主，我是个穷道人，身上分文没有。”
   “这个你放心，请先生用药，一切都由我来管。”
   “请问施主贵姓?”
   “我姓上官叫上官狄，这个院是我舅舅家，他姓孟叫孟海公。我是舅舅家的管事的。”
   “啊，孟海公。”
   “对对对!”
      “久闻哪，这是吉善之家，吉善之家必有余庆啊。”
   “道长，你好好养病吧。”
   “多有麻烦!”
   老道就这样，好好犯犯，一晃已经呆有一年多了。这一天晚上，上官狄在后院练武，练着练着，忽听身后有人笑：“哈哈哈，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呀!玉藏碎石少人知，路尘遮珠不得时，有朝一日凌云志，我看你……”
   上官狄回头一看是老道，他乐了，赶紧把老道让进屋里，两个人吃起夜宵。上官狄问老道： “道长，宝观在什么地方?道号怎么称?我看你大有来历呀!”
   “哈哈哈，不但我有来历，你也不一般哪!你在沿海登州，在靠山王那，我听说你是辕门官。”
   “啊，是啊。”
   “你认识岗山大帅秦琼吧?”
   “不错，我跟他比较知已。”
   “啊，张紫燕盗令，秦琼三挡杨林，大战魏文通，你俩如何分手，贫道略知一二。我是大香山紫阳洞的，恩师是紫阳居士。不瞒你，我姓白，叫白碧尘。”
   “噢!”
   “我师父教了我们七个徒弟，有袁天罡，李淳风，可能他们在山西太原侯李渊那。魏征、徐茂功在瓦岗山不离程咬金。邢道元在洛阳找了个王世充。就剩我，我落到河北，今天又到了山东，我就算在这呆下了。不瞒你说，我们兄弟看法一样，大隋的江山眼看就完了，昏君杨广也不久了，这个看法相同。不同的是，将来谁坐天下，我们是各保其主哇!上官将军，你在这英雄无用武之地，何时是了，要借你舅父的家财，我们在山东也能动起来，是不是在曹州这个地方也学学瓦岗山啊?”
   上官狄一听这话，心里立时翻了个个儿。心想：这个事要没舅舅的话，我可做不了主哇。这片家业虽归我管，但要拿这个养兵啊，那怎么能行。再者说，舅舅他怎么能干这个呀!就这样，两个人一直谈到天亮也没定下米。突然他舅舅从外边进来了，说： “上官狄呀，不好了!”
   “什么事?”
   上官狄让舅父坐下。孟海公一坐下，眼泪就下来了：“真想不到，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呀!”
   “怎么了?”
   “挑河大臣把黄绳拉到咱们阴宅上了，我们老孟家这些财产，父一辈子一辈地继承着，就是因为坟地好，有风水。这回把挑河的黄绳一拉，不久就得把坟茔打开。风水一破，到我孟海公这辈，我的家业可就全完了!”
   白碧尘在旁边打了个咳声，说： “不然。我听说他这根黄绳是，该拉的也拉，不该拉的也拉，谁家有钱往谁家拉。不光往阴宅上拉，阳宅上也拉。你要能花上钱，他们就能转弯，我看还不要紧。”
   白碧尘为啥说这话呢?他看出孟海公的心事了，特别相信这块坟茔。白碧尘说完，孟海公说： “那样我是愿意，可这个钱，往哪送哇?烧香也找不着香炉碗儿呀!花多少钱我也要保住这块坟地呀!”
   “舅舅，我去，你老豁出钱就行。”  
   “好，你就去!”
   上官狄包一包五百两，拿一包一百两，自已骑马就遘奔了曹州，进曹州往前一走，转弯抹角就打听着了钦差胡大人的住地。到门外，门上人往里一回，不一会就回来话说“请！”
     到里边，有人给上官狄一介绍，不是胡达，不是那个开河大臣，是大臣胡达手下的总管，姓梅，叫梅金。介绍完毕，梅金皮笑肉不笑地说： “哈哈，你找胡大人有事吗?”
   “我是孟家营来的，我舅舅叫盂海公，他叫我来求你帮帮忙。这是白银五百两，请转交给胡大人，吃饭不饱，买酒不醉，喝杯茶吧，小意思!这包是一百两，是送给你的。”
   上官狄把银子往那一放，梅金就说了： “你为什么?咱们就直说了吧。”
   “我舅舅的坟地被黄绳给拉上了，意思是请二位帮忙关照，能不能拐一下弯?”
   “哎呀，孟家营?来的还是时候，要再晚一点，开河的离近了就不好办了。现在离的远，还能够换一换，转一转，把坟地给越过去。不过——胡大人好办，钦差大人量大。我梅金嘛，你找上来了，我还能不交个朋友吗?我是好交的。就怕下边的人不肯，是不是再破费点?”
   “这个可以，你看得多少钱哪?”
   “哎呀，人太多呀!”
   梅金一伸手，出了一个巴掌。上官狄说：“嗖，得五百两。”
   梅金说：“不，得五千两。”
   上官狄一听数目太大，不敢作主，说： “那好，我回去跟舅舅商量商量。。
   “也好。”
   上官狄告辞出来，上马直接就回到了孟家营。孟海公正在屋里等着呢，一见上官狄，忙说： “外甥，你回来了，事情办的怎么样?钱花的有点响动没有?”
   “舅舅，这钱花的，只能说是接上头了。事情嘛，还没有落实，它是这么这么回事……”
     孟海公一听，忙说： “五千两银子，便宜，便宜，就送钱哪！ 他们把黄绳一离开，我这心上的石头就蒋地了，哎，还是我祖上有德呀!”
   上官狄看看白碧尘，有点不满意，觉得这钱花的冤。要依着上官狄呀，想说服舅舅把坟起走。白碧尘说： “不行，不然你去看看，老人家就迷信这块坟地，说它有风水。”
   上官狄说： “那就依着舅舅的击办。”
   就这样，上官狄带上五千两银子，第二次又来到曹州。进府一见梅金，梅金一见银子拿来了，这么痛快，他当时打了个咳声，一摇脑袋，说： “办不到了，大人已经说了，五千得加一倍。”
   上官狄眼睛一瞪，双眉一皱： “怎么着?”
   这才逼反孟海公，十八王联军截龙杀驾夺玉玺!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