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第一晚,我们遭遇了甲醛酒店。我们被甲醛味熏出来,毫不妥协地站在酒店外要求和等待换酒店时,先我们入住的凯撒团,一众江浙一带的农民样的人,却都换好了睡衣,在酒店里溜达上了。我除了佩服他们对甲醛的容忍度外,也佩服他们凑合了事、逆来顺受的本事。甲醛是白血病的元凶,无论何人,从身体健康的角度,都应该是零容忍。好在我们的领队是颇有经验和讲究生活品质的台湾人,我们北京人的硬做派,也为他换酒店竖起了一道道盾牌。
这是个新酒店,没有大巴的停车位。我们的意大利帅哥司机要走出一公里停车。等他停完车,一手拿着干洗好准备第二天换穿的衣服,一手拿着一个小提包走回到酒店大堂时,却被告知不能入住,等待换酒店。本来这天我们的司机就已经超了当天的欧洲法定司机每天的行车里程,又走了一公里的路,心里可能期待着洗个热水澡、倒头便睡。可是------,要换的酒店仍在联系中、还要再走回去一公里、还要再开车------帅哥当下就叽哩哇啦地炸了,站在大堂,同领队理论起来:除了不停的语言、面部表情、头部加肩部动作,拎着干洗衣服的手也加入表达:尽管罩在衣服外的塑料套呼呼生风很带抗议感,但毕竟不便,三下两下之后,帅哥突然将另一手中比较重的提包夹在两腿之间,腾出一只手,专门比划起来,表达他的不满。这个动作似乎没经过大脑、非常地下意识,而且是个综合因素的下意识:放在地上,怕藏;放在一旁的边桌上,怕有人顺手牵羊;最主要的是,他的怒火,除了语言、眼神、表情外,需要立刻以丰富的手势做表达
------哈,都说意大利人的手势和肢体语言是西方人里最丰富的,在这一刻,让我的眼睛捕捉到了如此生动的一个注解,非常有意思。
突然想起《毛诗序》中的话:“诗者志之所至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行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咏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其实,我们东方人本也是如此的耶!对一件事的完全表达,古今东西,一也。
我们成功退房后,凯撒团的人也要求退房了,我心中升起一团满足和高兴。自己都不对自己好,别人当然不会拿你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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