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11-28

今日读友人新书《风动心也动》，戏剧博士的她在一篇《君子远之？》中谈到曾在北京上演的话剧《厕所》，其中写到龙应台自己描写的这样的故事：龙在黄土高原的一个公共厕所，对没有门，且在坑与坑之间只有一堵矮墙的结构观察一番之后，只得按自己的理解“面对墙壁，低下头来”，因为这样“至少在三面墙的环护之下，有被掩蔽的错觉，而且也避免和别人四目相对”。

不敢妄论龙在面对自己和如此空间时这样处理的好坏，因为每个人的成长背景和文化背景不同，但龙此时的样态却让我立刻想起了中国北方的一句俗语：“管头不顾腚”，这句俗语其实在西方也有典型对应的一个样态:鸵鸟战略。龙面对墙壁，自以为“被掩蔽”，鸵鸟一头插进沙里，也以为“安全避祸”；龙认为这样可“避免和别人四目相对”，鸵鸟大概也觉得自己看不见别人，别人也看不见自己了吧？

我说：“这倒是避免了四目相对的尴尬，可是若换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认为应该这样蹲下去呀，多没有安全感，万一有人踹你一脚都不知道。”       

女儿说：“可能人家从来没上过这样的厕所呗。”

我说：“假如龙从来都是用的抽水马桶，那也应该面冲外，而不是面冲墙呀。”

女儿说：“人家不是桶和坑的困惑，人家是有门和没门的困惑。”

我说：“有门的话爱怎么怎么，正是没门才不敢脸冲墙蹲呀。你看，人在遇到危险躲在墙角时，都是背冲墙，脸冲外，这样子随时观察外面的情况，以让自己随时应变，保持自己的安全。像她这样岂不是只管头不管屁股吗？万一某个人特恨你，要是大家都是这样蹲坑，一定会多出不少无头案。明枪好躲暗箭难防，这从身后来的，可都猝不及防呀。四目相对尴尬，给人看个大屁股，岂不更不妥？”

女儿说：“人家受西式文化影响，特重个人隐私。这样蹲可能是觉得大家都会如此，既不四目相对，又不会看到别人呗。好像在说：我不看你，你也别看我啊。”

我说：“可是，没门呀。别人又不知那个坑没人，不还是得看吗?面冲外，别人看到的是你的脸，面冲墙，别人不得不看你的屁股呢。况且，面面相对，自己还可主观控制自己不去和人四目相对，而屁股对屁股，你不看别人，但你无法主观控制别人不看你呀。”

女儿说：“咳，反正人家龙应台又不生活在那样落后的地区。”

哈，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