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我无法再继续上学了，我想我要么上学，要么恋爱，我只能选择一种，但很显然，只有恋爱才能让我体验生活的美好，让我忘记所有的痛苦。因此我选择了恋爱。虽然和五儿最终成了陌路，但从某种意义上说，我感谢五儿，和他的恋爱让我走出了一生中的第一个低谷，那个因死亡而变得颓废的少年时代。
　  两年后的一个黄昏，我在菜园里浇水，看见五儿匆忙的走过门前，不一会又走过来，我感觉到他有事情，但看见身边沉默的父亲，我没有走，我想，有事情明天再说吧，我知道五儿一定是在大柳树那里等我，但不知为什么，那天我不想去。多年以后我想起了缘分这个词时，觉得缘尽而别这个词实在是太有道理了。
　五儿在第二天踏上了开往南方某个城市的列车。他父亲的战友在那里开了一家工厂，把他安排到那里去了。
　五儿走了，我有点失落，但不痛苦。
　让我痛苦的是人们异样的目光。我和五儿的恋爱少有人干涉，因为人们不相信我能和五儿恋爱，我的母亲也不相信，我母亲不相信的原因一个是因为我年龄小，另一个原因是五儿那么俊，是不会看上我的，村子里有那么多好看的姑娘，五儿怎么会看上斜着眼睛的我呢？但我最终被“甩了”仿佛大快人心，不行就是不行啊。人家孩子，有模有样的，怎么能娶她呢？我那些同学，也更是幸灾乐祸，终于谁都没有得到这个英俊的男生，她们心里有了平衡。但我对这些议论并不感到痛苦。我知道我和五儿在一起除了感觉快乐，从未想过别的。一直到现在，我依然想不起婚姻这个词，也许那时候我就知道，永远能有多远？我只要真爱的那一段，最美好最纯真的那一段，如果事情已经变质，在一起又有什么呢？我那时候开始梦想，我这一生，只要爱情，不要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