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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明史·史可法传》及译文

(2016-06-27 23:2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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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明史·史可法传》及译文 

原文:

史可法,字宪之,大兴籍,祥符人。世锦衣百户。祖应元举于乡,官黄平知州,有惠政。语其子从质曰:“我家必昌。”从质妻尹氏有身,梦文天祥入其舍,生可法。以孝闻。举崇祯元年进士,授西安府推官,稍迁户部主事,历员外郎、郎中。

     八年,迁右参议,分守池州、太平。其秋,总理侍郎卢象升大举讨贼。改可法副使,分巡安庆、池州,监江北诸军。黄梅贼掠宿松、潜山、太湖,将犯安庆,可法追击之潜山天堂寨。明年,祖宽破贼滁州,贼走河南。十二月,贼马守应合罗汝才、李万庆自郧阳东下。可法驰驻太湖,扼其冲。十年正月,贼从间道突安庆石牌,寻移桐城。参将潘可大击走贼,贼复为庐、风军所扼,回桐城,掠四境。知县陈尔铭婴城守,可法与可大剿捕。贼走庐江,犯潜山,可法与左良玉败之枫香驿,贼乃窜潜山、太湖山中。三月,可大及副将程龙败殁于宿松。贼分其党摇天动别为一营,而合八营二十余万众,分屯桐城之练潭、石井、陶冲。总兵官牟文绶、刘良佐击败之挂车河。

     当是时,陕寇聚漳、宁,分犯岷、洮、秦、楚、应、皖,群盗遍野。总理卢象升既改督宣、大,代以王家祯,祖宽关外兵亦北归。未几,上复以熊文灿代家祯,专抚贼。贼益狂逞,盘牙江北,南都震惊。七月擢可法右佥都御史,巡抚安庆、庐州、太平、池州四府,及河南之光州、光山、固始、罗田,湖广之蕲州、广济、黄梅,江西之德化、湖口诸县,提督军务,设额兵万人。贼已东陷和州、含山、定远、六合,犯天长、盱眙,趋河南。可法奏免被灾田租。冬,部将汪云凤败贼潜山,京军复连破老回回舒城、庐江,贼遁入山。时监军佥事汤开远善击贼,可法东西驰御,贼稍稍避其锋。十一年夏,以平贼逾期,戴罪立功。

     可法短小精悍,面黑,目烁烁有光。廉信,与下均劳苦。军行,士不饱不先食,未授衣不先御,以故得士死力。连败贼英山、六合,顺天王乞降。十二年夏,丁外艰去。服阕,起户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代朱大典总督漕运,巡抚凤阳、淮安、扬州,劾罢督粮道三人,增设漕储道一人,大浚南河,漕政大厘。拜南京兵部尚书,参赞机务。因武备久弛,奏行更新八事。

     十七年四月朔,闻贼犯阙,誓师勤王。渡江抵浦口,闻北都既陷,缟衣发丧。会南都议立君,张慎言、吕大器、姜曰广等曰:“福王由崧,神宗孙也,伦序当立,而有七不可:贪、淫、酗酒、不孝、虐下、不读书、干预有司也。潞王常讠芳,神宗侄也,贤明当立。”移牒可法,可法亦以为然。凤阳总督马士英潜与阮大铖计议,主立福王,咨可法,可法以七不可告之。而士英已与黄得功、刘良佐、刘泽清、高杰发兵送福王至仪真,于是可法等迎王。五月朔,王谒孝陵、奉先殿,出居内守备府。群臣入朝,王色赧欲避。可法曰:“王毋避,宜正受。”既朝,议战守。可法曰:“王宜素服郊次,发师北征,示天下以必报仇之义。”王唯唯。明日再朝,出议监国事。张慎言曰:“国虚无人,可遂即大位。”可法曰:“太子存亡未卜,倘南来若何?”诚意伯刘孔昭曰:“今日既定,谁敢复更?”可法曰:“徐之。”乃退。又明日,王监国,廷推阁臣,众举可法、高弘图、姜曰广。孔昭攘臂欲并列,众以本朝无勋臣入阁例,遏之。孔昭勃然曰:“即我不可,马士英何不可?”乃并推士英。又议起废,推郑三俊、刘宗周、徐石麒。孔昭举大铖,可法曰:“先帝钦定逆案,毋复言。”越二日,拜可法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与士英、弘图并命。可法仍掌兵部事,士英仍督师凤阳。乃定京营制,如北都故事,侍卫及锦衣卫诸军,悉入伍操练。锦衣东西两司房,及南北两镇抚司官,不备设,以杜告密,安人心。

     当是时,士英旦夕冀入相。及命下,大怒,以可法七不可书奏之王。而拥兵入觐,拜表即行。可法遂请督师,出镇淮、扬。十五日,王即位。明日,可法陛辞,加太子太保,改兵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士英即以是日入直,议分江北为四镇。东平伯刘泽清辖淮、海,驻淮北,经理山东一路。总兵官高杰辖徐、泗,驻泗水,经理开、归一路。总兵官刘良佐辖凤、寿,驻临淮,经理陈、杞一路。靖南伯黄得功辖滁、和,驻庐州,经理光、固一路。可法启行,即遣使访大行帝后梓宫及太子二王所在,奉命祭告凤、泗二陵。

可法去,士英、孔昭辈益无所惮。孔昭以慎言举吴甡,哗殿上,拔刀逐慎言。可法驰疏解,孔昭卒扼甡不用。可法祭二陵毕,上疏曰:“陛下践阼初,祗谒孝陵,哭泣尽哀,道路感动。若躬谒二陵,亲见泗、凤蒿莱满目,鸡犬无声,当益悲愤。愿慎终如始,处深宫广厦,则思东北诸陵魂魄之未安;享玉食大庖,则思东北诸陵麦饭之无展;膺图受箓,则念先帝之集木驭朽,何以忽遘危亡;早朝晏罢,则念先帝之克俭克勤,何以卒隳大业。战兢惕厉,无时怠荒,二祖列宗将默佑中兴。若晏处东南,不思远略,贤奸无辨,威断不灵,老成投簪,豪杰裹足,祖宗怨恫,天命潜移,东南一隅未可保也。”王嘉答之。

     得功、泽清、杰争欲驻扬州。杰先至,大杀掠,尸横野。城中汹惧,登陴守,杰攻之浃月。泽清亦大掠淮上。临淮不纳良佐军,亦被攻。朝命可法往解,得功、良佐、泽清皆听命。乃诣杰。杰素惮可法,可法来,杰夜掘坎十百,埋暴骸。旦日朝可法帐中,辞色俱变,汗浃背。可法坦怀待之,接偏裨以温语,杰大喜过望。然杰亦自是易可法,用己甲士防卫,文檄必取视而后行。可法夷然为具疏,屯其众于瓜洲,杰又大喜。杰去,扬州以安,可法乃开府扬州。

     六月,大清兵击败贼李自成,自成弃京师西走。青州诸郡县争杀伪官,据城自保。可法请颁监国、登极二诏,慰山东、河北军民心。开礼贤馆,招四方才智,以监纪推官应廷吉领其事。八月出巡淮安,阅泽清士马。返扬州,请饷为进取资。士英靳不发,可法疏趣之。因言:“迩者人才日耗,仕途日淆,由名心胜而实意不修,议论多而成功少。今事势更非昔比,必专主讨贼复仇。舍筹兵筹饷无议论,舍治兵治饷无人才。有摭拾浮谈、巧营华要者,罚无赦!”王优诏答之。

     初,可法虞杰跋扈,驻得功仪真防之。九月朔,得功、杰构兵,曲在杰。赖可法调剂,事得解。北都降贼诸臣南还,可法言:“诸臣原籍北土者,宜令赴吏、兵二部录用,否则恐绝其南归之心。”又言:“北都之变,凡属臣子皆有罪。在北者应从死,岂在南者非人臣?即臣可法谬典南枢,臣士英叨任凤督,未能悉东南甲疾趋北援,镇臣泽清、杰以兵力不支,折而南走。是首应重论者,臣等罪也。乃因圣明继统,钅未钺未加,恩荣叠被。而独于在北诸臣毛举而概绳之,岂散秩闲曹,责反重于南枢、凤督哉。宜摘罪状显著者,重惩示儆。若伪命未污,身被刑辱,可置勿问。其逃避北方、俳徊而后至者,许戴罪讨贼,赴臣军前酌用。”廷议并从之。

     杰居扬州,桀骜甚。可法开诚布公,导以君臣大义。杰大感悟,奉约束。十月,杰帅师北征。可法赴清江浦,遣官屯田开封,为经略中原计。诸镇分汛地,自王家营而北至宿迁,最冲要,可法自任之,筑垒缘河南岸。十一月四日,舟次鹤镇,谍报我大清兵入宿迁。可法进至白洋河,令总兵官刘肇基往援。大清兵还攻邳州,肇基复援之,相持半月而解。

     时自成既走陕西,犹未灭,可法请颁讨贼诏书,言:

     自三月以来,大仇在目,一矢未加。昔晋之东也,其君臣日图中原,而仅保江左;宋之南也,其君臣尽力楚、蜀,而仅保临安。盖偏安者,恢复之退步,未有志在偏安,而遽能自立者也。大变之初,黔黎洒泣,绅士悲哀,犹有朝气。今则兵骄饷绌,文恬武嬉,顿成暮气矣。河上之防,百未经理,人心不肃,威令不行。复仇之师不闻及关、陕,讨贼之诏不闻达燕、齐。君父之仇,置诸膜外。夫我即卑宫菲食,尝胆卧薪,聚才智精神,枕戈待旦,合方州物力,破釜沉舟,尚虞无救。以臣观庙堂谋画,百执事经营,殊未尽然。夫将所以能克敌者,气也;君所以能御将者,志也。庙堂志不奋,则行间气不鼓。夏少康不忘出窦之辱,汉光武不忘爇薪之时。臣愿陛下为少康、光武,不愿左右在位,仅以晋元、宋高之说进也。

先皇帝死于贼,恭皇帝亦死于贼,此千古未有之痛也。在北诸臣,死节者无多;在南诸臣,讨贼者复少。此千古未有之耻也。庶民之家,父兄被杀,尚思穴胸断?豆,得而甘心,况在朝廷,顾可漠置。臣愿陛下速发讨贼之诏,责臣与诸镇悉简精锐,直指秦关,悬上爵以待有功,假便宜而责成效,丝纶之布,痛切淋漓,庶海内忠臣义士,闻而感愤也。

     国家遘此大变,陛下嗣登大宝,与先朝不同。诸臣但有罪之当诛,曾无功之足录。今恩外加恩未已,武臣腰玉,名器滥觞。自后宜慎重,务以爵禄待有功,庶猛将武夫有所激厉。兵行最苦无粮,搜括既不可行,劝输亦难为继。请将不急之工程,可已之繁费,朝夕之燕衎,左右之进献,一切报罢。即事关典礼,亦宜概从节省。盖贼一日未灭,即有深宫曲房,锦衣玉食,岂能安享!必刻刻在复仇雪耻,振举朝之精神,萃万方之物力,尽并于送将练兵一事,庶人心可鼓,天意可回。

     可法每缮疏,循环讽诵,声泪俱下,闻者无不感泣。

     比大清兵已下邳、宿,可法飞章报。士英谓人曰:“渠欲叙防河将士功耳。”慢弗省。而诸镇逡巡无进师意,且数相攻。明年,是为大清顺治之二年,正月,饷缺,诸军皆饥。顷之,河上告警。诏良佐、得功率师扼颍、寿,杰进兵归、徐。杰至睢州,为许定国所杀。部下兵大乱,屠睢旁近二百里殆尽。变闻,可法流涕顿足叹曰:“中原不可为矣。”遂如徐州,以总兵李本身为提督,统杰兵。本身者,杰甥也。以胡茂顺为督师中军,李成栋为徐州总兵,诸将各分地,又立杰子元爵为世子,请恤于朝。军乃定。杰军既还,于是大梁以南皆不守。土英忌可法威名,加故中允卫胤文兵部右侍郎,总督兴平军,以夺可法权。胤文,杰同乡也,陷贼南还,杰请为己监军。杰死,胤文承士英旨,疏诮可法。士英喜,故有是命,驻扬州。二月,可法还扬州。未至,得功来袭兴平军,城中大惧。可法遣官讲解。乃引去。

     时大兵已取山东、河南北,逼淮南。四月朔,可法移军驻泗州,护祖陵。将行,左良玉称兵犯阙,召可法入援。渡江抵燕子矶,得功已败良玉军。可法乃趋天长,檄诸将救盱眙。俄报盱眙已降大清,泗州援将侯方岩全军没。可法一日夜奔还扬州。讹传定国兵将至,歼高氏部曲。城中人悉斩关出,舟楫一空。可法檄各镇兵,无一至者。二十日,大清兵大至,屯班竹园。明日,总兵李栖凤、监军副使高岐凤拔营出降,城中势益单。诸文武分陴拒守。旧城西门险要,可法自守之。作书寄母妻,且曰:“死葬我高皇帝陵侧。”越二日,大清兵薄城下,炮击城西北隅,城遂破。可法自刎不殊,一参将拥可法出小东门,遂被执。可法大呼曰:“我史督师也。”遂杀之。扬州知府任民育,同知曲从直、王缵爵,江都知县周志畏、罗伏龙,两淮盐运使杨振熙,监饷知县吴道正,江都县丞王志端,赏功副将汪思诚,幕客卢渭等皆死。

     可法初以定策功加少保兼太子太保,以太后至加少傅兼太子太傅,叙江北战功加少师兼太子太师,擒剧盗程继孔功加太傅,皆力辞,不允。后以宫殿成,加太师,力辞,乃允。可法为督师,行不张盖,食不重味,夏不箑,冬不裘,寝不解衣。年四十余,无子,其妻欲置妾。太息曰:“王事方殷,敢为儿女计乎!”岁除遣文牒,至夜半,倦索酒。庖人报肴肉已分给将士,无可佐者,乃取盐鼓下之。可法素善饮,数斗不乱,在军中绝饮。是夕,进数十觥,思先帝,泫然泪下,凭几卧。比明,将士集辕门外,门不启,左右遥语其故。知府民育曰:“相公此夕卧,不易得也。”命鼓人仍击四鼓,戒左右毋惊相公。须臾,可法寤,闻鼓声,大怒曰:“谁犯吾令!”将士述民育意,乃获免。尝孑处铃阁或舟中,有言宜警备者,曰:“命在天。”可法死,觅其遗骸。天暑,众尸蒸变,不可辩识。逾年,家人举袍笏招魂,葬于扬州郭外之梅花领。其后四方弄兵者,多假其名号以行,故时谓可法不死云。

     可法无子,遗命以副将史德威为之后。有弟可程,崇祯十六年进士。擢庶吉士。京师陷,降贼。贼败,南归,可法请置之理。王以可法故,令养母。可程遂居南京,后流寓宜兴,阅四十年而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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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曰:史可法悯国步多艰,忠义奋发,提兵江浒,以当南北之冲,四镇棋布,联络声援,力图兴复。然而天方降割,权臣掣肘于内,悍将跋扈于外,遂致兵顿饷竭,疆圉曰蹙,孤城不保,志决身歼,亦可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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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史可法,字宪之,籍贯大兴,祥符人。世代为锦衣百户。祖父史应元乡试中举,授官黄平知州,有仁惠之政。对其子史从质说:“我家必定昌盛。”史从质妻尹氏有身孕,梦见文天祥进入其屋舍,生史可法。以孝顺闻名。考中崇祯元年进士,授予西安府推官,稍稍升迁为户部主事,历任员外郎、郎中。

崇祯八年,升任右参议,分守池州、太平。这年秋天,总理侍郎卢象升大规模征讨贼军,改任史可法为副使,分别巡视安庆、池州,监督江北诸路军。黄梅贼军劫掠宿松、潜山:太湖,将要侵犯安庆,史可法追击贼於潜山天堂寨。第二年,祖宽破贼於滁州,贼逃往河南。十二月,贼军马守应会合罗汝才、李万庆从郧阳向东下行,史可法急驰驻扎太湖,扼制其要冲。

十年正月,贼军从小路突破安庆石牌,不久移军桐城。参将潘可大攻击赶跑贼军,贼又为庐、凤军所扼制,回到桐城,抢掠四境。知县陈尔铭抵抗守城,史可法与潘可大剿捕。贼军逃奔卢江,进犯潜山,史可法与左良玉败之於枫香驿,贼便逃窜潜山、太湖山中。三月,潘可大以及副将程龙在宿松战败而死。贼分其党羽摇天动另外为一营,而会合八营二十多万众,分别屯守桐城的练潭、石井、陶冲。总兵官牟文绶、刘良佐於挂车河击败他们。当时,陕西贼寇聚集在漳、宁,分军进犯岷、洮、秦、楚、应、皖,群盗遍布各地。总理卢象升已改督军宣、大,以王家祯代替,祖宽关外之兵也回归北方。不久,皇上又以熊文灿代替王家祯,专门招抚贼寇。贼军更加猖狂逞威,盘据在江北,南都震恐惊慌。七月提升史可法任右佥都御史,巡抚安庆、庐州、太平、池州四府,以及河南的光州、光山、固始、罗田,湖广的蕲州、广济、黄梅,江西的德化、湖口等县,提督军务,设立限额兵一万人。贼军已向东攻陷和州、含山、定远、六合,进犯天长、盱眙,趋向河南。史可法奏请免除遭受灾害之地的田租。冬季,部将汪云凤战败贼军於潜山,京军又连续击破老回回於舒城、庐江,贼军逃入山中。当时监军佥事汤开远善於打击贼军,史可法向东向西驰军抵御敌人,贼稍稍躲避其锋芒。十一年夏天,因平定贼军超过期限,戴罪立功。

史可法短小精悍,面貌黑,双目烁烁有光。清廉守信用,与部下同甘共苦。军队出行,将士不吃饱自己不先吃,没有发放衣服自己不先穿,因此得到将士的拼死作战。连续击败贼军於英山、六合,顺天王请求投降。十二年夏天,服父亲之丧离职。服满回朝,起用为户部右侍郎兼任右佥都御史。代替朱大典总督漕运,巡抚凤阳、淮安、扬州,弹劾罢免督粮道官三人,增设漕储道官一人,大力疏浚南河,漕政得到大的整治。官拜南京兵部尚书,参赞军机事务。因军备废弛已久,奏请执行更新措施八件事。

十七年四月初一,听说贼军进攻京城,史可法誓师援救王朝。军队渡江抵达浦口,听到北都已被攻破,便身披白衣发丧。适逢南都商议拥立国君,张慎言、吕大器、姜曰广等说:“福王朱由崧,是神宗的孙子,按伦礼顺序应当拥立,但有七条不可:贪、淫、酗酒、不孝、虐下、不读书、干预有司。潞王朱常涝,是神宗的侄儿,贤能明达应当拥立。”送公文给史可法,可法也认为对。凤阳总督马士英暗中与阮大铖计议,主张拥立福王,咨询史可法,可法以七不可告诉他。而马士英已经与黄得功、刘良佐、刘泽清、高杰发兵送福王到仪真,於是史可法等迎接福王。五月初一,福王拜谒孝陵、奉先殿,出居於内守备府。群臣入内朝见,福王羞惭想要躲避。史可法说:“王不必躲避,应该正式接受。”朝拜结束,商议战守之事。史可法说:“王应该穿上素服驻扎郊外,调发军队北征,向天下之人表示必定报仇之意。”福王连声答应。第二天再次朝拜,出令议论监国之事。张慎言说:“国家空虚没有人主,可以现在就即帝位。”史可法说:“太子存亡不知,如果南来怎麼办?”诚意伯刘孔昭说:“今日已经确定,谁敢再更换?”史可法说:“慢慢再说。”便退朝。又过了一天,福王监国,当廷推举阁臣,众人推举史可法、高弘图、姜曰广。孔昭激奋想要并列阁臣,众人认为本朝没有勋臣入阁的先例,遏止他。孔昭勃然发怒说:“即使我不可,马士英有什麽不可?”於是都推举马士英。又商议起用已被贬黜的官吏,推举郑三俊、刘宗周、徐石麒。刘孔昭推举阮大铖,史可法说:“先帝钦定叛逆案,不要再说。”过了两日,拜授史可法为礼部尚书兼东合大学士,与马士英、高弘圆一并受命。史可法仍然掌管兵部事务,马上英仍然在凤阳督师。於是制定京城营建制度,如同北都的旧日典制,侍卫以及锦衣卫等军队,全部入伍操练。锦衣东、西两司房,以及南、北两镇抚司官,不再设置,以杜绝告密,安定人心。

当时,马士英随时希望入内任相,等到命令下达,大怒,把史可法七不可书进献福王。而自己拥兵进京朝觐,上奏章后便起程。史可法便请求督军,出京镇守淮、扬。十五日,福王即位。第二天,史可法上殿辞别皇帝,加封太子太保,改兵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马士英便在这一天入宫供职,商议分江北为四镇。东平伯刘泽清管辖进、痉,驻军淮北,经营管理山东一路。总兵官高杰管辖徐、泗,驻军泗水,经营管理开、归一路。总兵官刘良佐管辖凤、寿,驻军临淮,经营管理陈、杞一路。靖南伯黄得功管辖滁、和,驻军庐州,经营管理光、固一路。史可法启行,便派遣使者访求大行帝后的棺材和太子二王在何处,奉命祭告凤、泗二陵。

史可法离开后,马士英、刘孔昭等人更加无所畏惧。孔昭因张慎言举荐吴姓,在殿上喧哗,拔刀驱逐张慎言。史可法飞驰上疏调解,刘孔昭终究扼制吴甡不使用。史可法祭告二陵结束,上疏说:“陛下即位之初,只是拜谒孝陵,哭泣尽哀,道路之人为之感动。如果亲自拜谒二陵,亲自见到泗、凤杂草荒凉满目,鸡犬寂然无声,将会更加悲愤。希望能慎终如始,不变心迹,居处深宫大厦,便想到东北诸陵墓魂魄不安宁;享用美食大庖,便想到东北诸陵墓麦饭没有摆陈;得国嗣位,便想到先帝治国的艰难,为什麽忽然之间遭到危亡;早朝完毕,便想到先帝克勤克俭,为什麽终究毁坠帝业。战战兢兢警惕激励,没有任何时候怠慢荒废,二祖列宗将会暗中保佑中兴。如果安乐地偏处东南,不考虑长远谋略,贤人与奸臣分辨不清,威武决断不威灵,老成之臣弃官隐去,豪杰之人裹足不前,祖宗怨恨哀痛,天命暗中转移,东南这一个角落便不可保全。”福王嘉许而回答他。

黄得功、刘泽清、高杰争着要驻军扬州。高杰先到,大肆杀人抢掠,尸横遍地。城中恐惧,登城保守,高杰攻打一个月。刘泽清也大肆抢掠淮上。临淮不接纳刘良佐军队,也遭受攻击。朝廷命令史可法前往调解,黄得功、刘良佐、刘泽清都听从命令。便去见高杰。高杰一向害怕史可法,可法前来,高杰连夜挖掘百十个坑,掩埋暴露的尸骸。第二天早晨到史可法帐中朝见,言辞和脸色都改变了,汗流浃背。史可法以诚恳的胸怀对待他,接见偏将裨将,温和交谈,高杰大喜过望。然而高杰也从此轻视史可法,用自己的甲士作防卫,文书必定取而视之然后才执行。史可法坦然为他一一疏奏,让他的部下屯扎在瓜洲,高杰又大喜。高杰离去,扬州才安定下来,史可法才开府於扬州。

六月,大清军队击败李白成的贼军,李白成抛弃京城向西逃走。青州等郡县争着杀伪官,占据城池自我保卫。史可法请求颁发监国、即位二诏,以抚慰山东、河北军民之心,开设礼贤馆,招揽四方才智之士,任用监纪推官应廷吉统管其事。八月,出外巡视淮安,检阅刘泽清的军队。返回扬州,请求拨军饷作为进取的资财。马士英吝啬不调发,史可法上疏催促。於是说:“近来人才一天天消耗,仕途一天天混杂,名义上在谋划胜利而实心并不整治,议论多而成功少。现在国家形势更不能与昔日相比,必须专门以讨贼复仇为中心。以筹集军队和粮饷为首要,其他不必议论,以治军治饷为能干,别无人才。有采集虚浮言谈、奸猾营构显要职位者,惩罚不赦免!”福王以优厚诏书答覆他。

当初,史可法担忧高杰骄横,使黄得功驻扎於仪真以防备他。九月初一,黄得功、高杰交战,理曲在高杰。依赖史可法调解,事情得以解决。北都投降贼军的诸臣回到南方,史可法说:“诸臣原籍在北方的,应该命令前往吏部、兵部录用,否则恐怕断绝了他们南归的心愿。”又说:“北都事变,凡属於臣子的都有罪。在北方的应该跟从而死,难道在南方的就不是人臣吗?就像臣史可法执掌南都重权,臣马士英担任凤阳督军,不能全部调集东南的军队急奔北都援救,镇守一方之臣刘泽清、高杰因兵力不能支撑,转而向南方逃奔。首先应该从重判处的是臣等之罪。而因为圣明君主继承君位,没有施加杀戮,恩宠荣耀一再加被,而只对在北都诸臣举劾其微细罪过而施以惩罚,难道散官闲职,责罚反而比南都重臣和凤阳督军更重吗。应该选择罪状显著的严惩以示警戒。如果伪装受命而不玷污本质,身遭刑罚或耻辱,可以弃而不要追究。那些逃避於北方,犹豫而后到的,允许他们戴罪讨贼,到我军前酌情使用。”朝廷商议,一并听从。

高杰驻扎扬州,非常桀骛不训。史可法开诚布公,以君臣大义引导他。高杰感动醒悟,承奉指挥。十月,高杰率师北征。史可法奔赴清江浦,派官员在开封屯田,为谋划中原作准备。各镇划分驻防地段,从王家营向北直到宿迁,最重要的地方,史可法自己承担,缘河南岸修筑壁垒。十一月四日,船到达鹤镇,侦察人员报告我大清军队进入宿迁口史可法前进到达白洋河,命令总兵官刘肇基前往救援。大清军队返回进攻邳州,刘肇基又救援,相持半月而解围。

当时李白成已逃往陕西,还没有被消灭,史可法请求颁布讨贼诏书,说:

自从三月以来,大仇在眼前,一箭没有施加。过去晋朝迁往江东,其君臣日日图谋中原,而只能保有江东;宋朝迁往南方,其君臣尽力於楚、蜀,而只能保有临安。偏安是恢复疆土的退步行动而已,没有志在偏安,而就能自立的。北都覆亡大变之初,百姓洒泪哭泣,绅士悲悯哀号,还有朝气。现在却士兵骄纵粮饷困难,文人安恬,武将嬉乐,顿时变成了暮气。河上的防务,上百处没有经营治理,人心不严肃,威令不施行。复仇的军队没有听说到了关、陕,讨贼的诏书没有听说到达燕、齐,君父的仇恨,置之度外。我们即使住卑矮的房屋吃菲薄的食物,卧薪尝胆,聚集才智精神,枕戈待旦,会合各州物力,破釜沉舟,也还担忧不能挽救。以臣观察朝廷的谋划,百官经营,很不尽然。将领能够战胜敌人的是勇气;国君能够驾驭将领的是志向。朝廷志向不振奋,那麽军队的士气便不鼓舞。夏朝的少康不忘记从洞中爬出逃命的耻辱,汉朝光武帝不忘燃薪之时的危难。臣希望陛下作少康、光武那样的中兴之主,不希望左右在位,仅仅像晋元帝、宋高宗那样的口说进取。

先皇帝死於贼,恭皇帝也死於贼,这是千古以来没有的哀痛。在北方的众臣,为节操而死的人不多;在南方的众臣,讨伐贼的人又少。这是千古以来没有的耻辱。百姓之家,父兄被杀戮,尚且想献出生命,得以报仇而甘心,何况在朝廷,哪裏可以漠然置之。臣希望陛下迅速下发讨贼的诏书,督责臣与各镇全部挑选精锐之兵,直接指向秦阕,悬赏上等爵位以等待有功之臣,给予不拘成规便宜行事之权而责其成效,诏书传布,痛切淋漓,希望海内的忠臣义士,听到诏书而感慨发愤。

国家遭到这样的大变,陛下继承登上皇位,与先朝不同。诸臣只是有罪应当被诛,却无功足以记录。现在恩外加恩不止,武臣腰上缠玉,名号和仪制赏赐过分。从今以后应该慎重,务必把爵禄留待有功之人,希望猛将武夫有所激励奋发。军队出征最苦於没有粮食,掠取既不可行,鼓励交纳也难以接续。请将不紧急的工程,可以停止的繁杂费用,早晚的宴饮行乐,左右的进献,一切罢除。即使事关典礼,也应该一概遵从节省。贼一天没有消灭,即使有深宫曲房,锦衣玉食,哪裏能够安心享受!必须时刻想到报仇雪耻,振奋整个朝廷的精神,聚集各方的物力,全部归并到选将练兵一事上,希望人心可以鼓励,天意可以挽回。

史可法每次缮写奏疏,反复讽诵,声泪俱下,听到的人无不感慨哭泣。

到了大清军队已经攻下邳、宿,史可法飞章向朝廷报告。马士英对人说:“他想按防河将士之功授官罢了。”怠慢不警觉。而各镇犹豫没有进军之意,并且多次互相攻战。第二年,这便是大清顺治二年,正月,粮饷缺乏,众军都饥荒。不久,河上报警。诏令刘良佐、黄得功率领军队扼制颖、寿,高杰进兵归、徐。高杰到睢州,被许定国所杀,部下士兵大乱,屠杀睢附近二百里,几乎被杀光。变故传来,史可法流泪顿足叹息说:“中原不能再有作为了。”於是到徐州,以总兵李本身任提督,统领高杰的军队。李本身是高杰的外甥。以胡茂顺任督师中军,李成栋任徐州总兵,诸将各自分地防守,又立高杰之子高元爵为世子,向朝廷请求抚恤,军队才安定下来。高杰的军队既已返回,於是大梁以南都不再防守。马士英忌妒史可法的威名,加封原中允卫胤文任兵部右侍郎,总督兴平军队,以削夺史可法的权力。卫胤文是高杰同乡,陷落於贼后回到南方,高杰请求作自己的监军。高杰死,卫胤文禀承马士英的旨意,上疏责怪史可法。马士英心喜,所以有这个命令,驻军扬州。二月,史可法回到扬州。没有到,黄得功前来袭击兴平军,城中很恐惧。史可法派遣官吏讲和,才引军退去。当时大清军已夺取山东、河南北,逼近淮南。四月初一,史可法转移军队驻防泗州,保护祖陵。将要出行,左良玉举兵进犯京城,召集史可法入京救援。渡江抵达燕子矶,黄得功已经击败左良玉的军队。史可法便奔赴天长,传檄诸将救援盱眙。不久报告说盱眙已经投降大清,泗州援将侯方岩全军覆没。史可法一天一夜奔回扬州。讹传许定国的军队将要到达,歼灭高氏部曲。城中人全部夺关而出,船只全被抢空。史可法传檄各镇军队,没有一镇前来。二十日,大清军队大规模到来,屯驻班竹园。第二天,总兵李栖凤、监军副使高岐凤拔营出城投降,城中势力更加单薄。众文武官吏分城陴拒守。旧城西门险要,史可法亲自守卫。写信寄给母亲和妻子,并且说:“死后把我埋葬在高皇帝陵墓旁。”过了二天,大清兵迫近城下,炮击城西北角,城於是被攻破。史可法自刎未死,一参将拥抱史可法出小东门,於是被捕。史可法大叫说:“我是史督师。”於是杀死了他。扬州知府任民育,同知曲从直、王缵爵,江都知县周志畏、罗伏龙,两淮盐运使杨振熙,监饷知县吴道正,江都县丞王志端,赏功副将汪思诚,幕客卢渭等人都死难。

史可法当初以谋立天子之功加少保兼任太子太保,因太后到,加封少傅兼太子太傅,按江北战功授官,加少师兼太子太师,擒捉大盗程继孔,加封太傅,他都竭力推辞,不同意。后因宫殿修成,加封太师,竭力推辞,才同意。史可法任督师,出行不张设伞盖,吃食没有两种菜肴,夏天不用扇,冬天不穿裘,睡觉不解衣。年龄四十多,没有儿子,其妻想为他置妾。他长声叹息说:“王事正多,敢考虑儿女之事吗!”除夕夜分遣文牒,到半夜,疲倦要酒饮。厨人报告肴肉已经分给将士,没有佐酒的食物,便取盐豉下酒。史可法素来善饮酒,数斗神志不混乱,在军中禁绝饮酒。这天晚上,饮酒数十觥,思念先帝,泫然泪下,凭靠几案而卧。等到天明,将士聚集辕门外,门小开,左右远远地谈论缘故。知府任民育说:“相公这晚上能睡眠,不客易得到这样的机会。”命令更夫仍敲击四鼓,告诫左右不要惊醒相公。一会儿,史可法醒来,听到鼓声,大怒说:“谁违犯我的命令!”将士述说任民育的好意,乃获免罪。曾经独自居住在铃阁或船中,有人建议应该设置警备,他说:“性命在上天。”史可法死后,寻找他的遗骸。天暑热,众尸蒸发变坏,不能辨认。过了一年,家人举袍笏招魂,埋葬在扬州城郭外的梅花岭。此后四方起兵的人,多假藉他的名号行事,所以当时说史可法没有死。

史可法没有儿子,遣命以副将史德威作他的后人。有弟弟史可程,崇祯十六年进士,提升为庶吉士。京城被攻陷,投降贼。贼失败,回到南方,史可法请求置於理官判罪。福王因史可法的缘故,命令他奉养母亲。史可程便居住南京,后流落寓居宜兴,过四十年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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