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的雨
文\惠振坚
雨不知疲倦地连续下了十多天,下得路面上开阔而冷清,偶尔的公交车一晃而过,偶尔的私家车一晃而过,这雨已经把这座皖南县城下成了一座空城。也可以说,这雨把这座县城交通问题不经意中解决了,平日的拥堵常态不见了,人们仿佛已经弃城而逃。
雨并不满足于室外的开阔与自由,极细微的水汽分子向室内扩散,亲附于一切物品之上,家里的一切都变得湿漉漉的,连被条衣物也不能幸免,连心情也不能幸免,潮湿而忧郁。
气温随着淫雨的流连而不断下降,正月里气温的上升趋势被连绵的雨拧断了,人们只得缩在火桶里,缩回到冬天的姿式。只要没有正事,而正月里原本就没有什么正事,于是就缩在火桶里吃饭看电视上网聊着不咸不淡的话,火桶成了可怜的皖南人最后一小块避难所。
人们尽可能地做着能够忘记令人腻味的雨的事儿。麻将馆里照常是一桌又一桌的熟客,不时被人撩开的塑料门帘间透出混浊湿气和成分可疑的古怪气息。里面的赌客因为这无休止的雨也变得莫名地任性。本来计划打四圈的,看看雨仍没有停的意思,叹了口气,接着又打了四圈。输钱的,会脱口而骂,这鬼天气,真是败兴得很。赢钱的,也不会记惦雨天的好,天气好的话,可能会赢得更多呢。
听着远近潇潇雨声的学生会翻个身继续睡觉,这惹人厌极了的雨,还是在梦中相忘了吧。心里同时自我安慰着,若不是下雨,早就起床了呢,早就完成寒假作业了呢,现在辜且放一放,非自己不愿,实在是这雨太霸道了,太滥了,让人失去了兴致与心情,成了一个中空的人。
远道回来省亲的,打工回乡的,大学放寒假的,在这无尽悽风苦雨中渐渐起了逃离的意思。雨在家乡的上空云集,而所来之处正一碧万顷,艳阳高悬,这是电脑上的天气预报透露出的信息,这雨是逼着人们直把异乡当故乡了。
阴云仍盘恒在皖南县城的上空,雨一阵又一阵地抛洒而下,洒胡椒面一般,毫无倦意的老天好象迷上了这个游戏,要做到地老天荒似的。街上偶尔的过客,门前冷落的店主,居室里的主妇,心里歪歪斜斜地写着不可名状的失落与失意。
文\惠振坚
2015.03.02
本博近期发表于黄山日报社旗下《黄山晨刊》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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