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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5日,我和爱人驱车前往九龙沟,决定利用周末帮灾区做点事、也顺便看看这个昔日闻名遐迩的美丽景区如今到底是怎样一番景象。
车过崇州,按路标指示,我们沿着时有破碎的水泥路踽踽前行。路上车辆不多,偶尔会有贴着“抗震救灾”字样的车子从对面零星开过来。
而路边地震的迹象也开始变得明显起来。
先是路,尽管地震已经过去了13天,路边因地震滚落的巨石还是依稀可见、触目惊心。
看着这些上百吨重的巨石,可以想象当初它们从山上滚落时是何等的恐怖。
尽管警方已经组织人力对一些损坏严重的危险路段进行了维护并设置了警示牌、拉起了警戒线,但看着车辆经过时不时滚落到沟底的碎石,还是不免会让人心生恐惧。
地震对房屋的影响似乎超出了我们的想象,路边凡是看得到的房屋基本都损毁或倒塌了,就连路边一些寺庙也未能幸免。
在九龙沟庙前,虽然庙门已被紧锁,我们看不到里面的情景,但是从门口一对矗立在废墟中的石狮子和已经被震得几乎掉下来的施工时钉上去的警示牌,便可以想得到里面的情况也不会很好。
与九龙沟相对的是一个叫燃灯宝殿的寺庙,它更是损失惨重:有的门、墙几乎全部垮塌,不倒的几尊神像大概是得到了神灵的庇护,虽然完整地矗立在残墙断壁中,但佛像身上也已落满了粉尘、碎沙,一副凄凄惨惨的样子.
开设在路边或沟底的度假村、农家了早已人去屋空。
主人由于多为外地人,大都锁了门暂避到了他处。而受灾严重又没有亲戚的当地灾民则大多选择了就地搭起帐篷,尽管无奈,但生活还要继续,他们还要生存。他们说他们有决心再见家园,但是他们也在等待政府对损毁房屋尽快给予明确说法、给一个时间表,好让他们吃个定心丸,他们不需要政府把他们安置到异地的抗震棚中,让他们在无奈与焦虑中过日子……
九寨沟管理处原来设置了灾民安置点,我们赶到时,大多数灾民已经被转移到了城里,这里只剩下了很少的人和几顶帐篷,几个挂着胸牌的工作人员有的聊天有的睡觉。
山上小村落里所有的房屋全部被地震毁掉了,静得听不到一点声响,街上偶尔会有一只猫啊狗的象幽灵一样悄无声息的走过街道,
或有祭奠的人走上山去,也都是匆匆忙忙的、悄无声息的。
远一点的地方,两个景区的工作人员用大扫帚清理着山上滑落的碎石。哗啦哗啦的扫地声象逝者的魂灵在静静的山谷中回荡,显得分外阴森、刺耳。
我们没有把东西交给这几位工作人员,而是按照工作人员的指点,驱车奔向了设在城里的灾民安置点。
在一片废墟中,我看到先我者们捐献的一些东西被凌乱的和一些垃圾堆放在一起,它们或许永远也到不了灾民的手里了。
车过三郎镇,路边的稻田里已经看得到许多插秧和收获油菜籽的灾民在忙碌。看着为了建造安置房而将大片的农田推掉的场面又不免让人心痛。
镇上垮塌的房屋有的已被修复。
有的灾民开始自己动手修整房屋。
人们已经在废墟里开始了生活。街上有人开始做起生意,而卖肉的尽管无人问津还是把一块一块的猪肉高高的挂在了废墟前;
有人开始坐在屋檐下聊天。
还有的开始推着孩子在街上散步。
偶尔会有一辆鸣着喇叭的公车经停接走或送来几个人,提醒人们新的一天开始了、新的生活开始了、新的轮回开始了。
这里的人们似乎已经忘记了昨日的灾难与痛苦,他们似乎已经从地震的阴霾中走了出来。在我发自内心感叹人类生命的顽强、感叹我的这些四川老乡的坚韧与乐观的同时,我也真诚的祝愿他们能在各级政府的规划和帮助下早日重建家园、安居乐业!
崇州的灾民安置点设在一个叫蜀都驾校的练习场。我们赶到时,抗灾帐篷大多已经拆掉了,一支来自河北的援建队正在一片空地上施工,准备建造砖瓦结构的安置房。
现场一个临时指挥部门前,一群志愿者正向一辆卡车上搬运物资。
负责人告诉我们,这里的灾民在昨天就已经转走了,具体哪里他们也不清楚,建议我们到设在崇州交警大队的抗震救灾指挥部问问。
崇州市的抗震救灾指挥部设在交警大队一个大型会议室也可能是活动室里,几张拼起来的桌子上摆满了一些插满连线的设备,一些麦克风、喇叭、对讲机胡乱地丢在桌子上,墙上一个电视无声的播放着各地抗震救灾的节目,7、8个大概是值班的工作人员或坐或躺地在桌子周围的椅子上、床上打着盹,房间里静的甚至可以听到谁的鼾声。
我轻手轻脚地走到电视机前面一个似乎动了一下的年轻人面前,问物资的捐献办法。他疲惫的抬了一下眼,叫我去民政局问问,就又闭上了眼睛。
这是一群已经疲惫至极的英雄!我们于是驱车前往民政局。
在民政局的大门口,一辆白色皮卡的司机正在满头汗水整理着车上的货物。旁边的一顶帐篷下,几名工作人员在聊天。
我按了几次喇叭,终于有一位女士放下手中的矿泉水走过来,看了一眼我们车上的东西说:“捐的东西都送到全友家私去,这里的物资都转移了!”
全友家私在哪?和民政局是什么关系?是崇州的捐助点吗?我们一头雾水。正准备问,女士已经接着刚才和同事聊天的话题一边说着一边往回走去了……
热脸遇到个冷屁股,我们一脸茫然,之前的捐助热情已荡然无存。怔怔地坐在车里呆了几十秒后,我们无奈地长出了一口气,决定不捐了。
我们掉转车头回家,尽管车上的东西我们用一年的时间也吃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