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花开花落/第十四章：欲寻桃源，欲寻桃源反受辱
(2008-11-20 23:2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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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校园情感 |
分类： 花开花落（小说连载） |
火车站，人流如潮。
从S城到Z城的列车就要启程了。王璇爸给王璇买了五个黄澄澄的大雪梨。尔后，千叮咛，万嘱咐。王璇让爸爸吃梨，爸爸说什么也不肯。王璇望着爸爸，竟想起了朱自清的《背影》，她觉得自己一次次地落选，很对不起爸爸妈妈，爸爸妈妈望子成龙的心，一次次地失望，想着想着，忏悔、负疚缚住王璇的心，晶莹的泪花在眼眶里只打转。
列车就要启程了，王璇挥手与爸爸告别，泪珠滑向她苍白、凄美的面颊，像小溪般流淌。王璇心里说：“再见吧，爸爸妈妈！再见吧，尊敬的老师，美丽的校园！我离别故土背井离乡，要到一个遥远的地方去疗伤，但愿陌生的环境会让我学会遗忘，但愿我会重返母校，重返故乡！”王璇如此地想着，觉得好累好疲惫，她是该好好静一静了。
在列车上，王璇看到一位上访的老大爷，约六十岁左右，黎黑的面颊上，皱纹纵横交错，给人以饱经风霜的感觉。他身边放着一个手提竹篮，里面放着几个皲裂的、暗黄发酶的窝窝头，讲述着自己的不幸和上访的经历。还时而老泪纵横，王璇听着，觉得有“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感叹。
王璇的恻隐之心油然而生。她把两个黄澄澄的大雪梨，递给老大爷，老大爷推辞着，但是最终拗不过王璇的盛情。王璇还在感叹命运的不公。
一路上思绪万千。王璇到了姨姨家，石倩给了她一个天蓝色的日记本，晚上，王璇便在日记本上写下了与老大爷上访的一幕。
石倩看了王璇写的日记，说：“王璇，你初步人生，不要人云亦云，什么事都相信，那老头的话，未必是真的。”
当时的王璇很单纯，单纯得如一泓清水。她犹疑地点了点头，又满脸疑惑地说：“未必是真的？怎么会不是真的？那老大爷的话会是假的？泪会是假的？”
石倩固执地说：“总之，你不要人云亦云。”
石倩，四十七岁，她面色红润、健康，精神饱满，性格爽朗，快人快语。干什么事都利索，雷厉风行的样子。
王璇在姨姨家，依旧心事重重，她的青春仿佛被霜打的碧叶，再也无法蓬勃茁壮起来。等姨姨、姨夫都上班了，姨妹夏丽也上学了，王璇学习一会儿，滴血的记忆便会充斥于她孤独、寂寞的心，泪水会情不自禁地溢出她哀怨而凄楚的明眸。她常常翻看姨姨的藏书，《老残游记》、《家》《春》《秋》------之类。她爱好写作，喜欢文学，但是自那场小字报风波之后，她仿佛变得呆滞、空洞了，她甚至已写不出自己的喜怒悲欢。面对不堪回首的过去，她只想能尽快遗忘。忧伤之极，她常常以泪洗面、或者长歌当哭。她最爱唱的那首歌是：“
站在海沙滩
翘首遥望、情丝绵绵
何日你才能归还
波涛滚滚一眼无边
我的相思泪已干
朋友啊朋友我在盼
盼望可爱的明天
门前小树已成林
何日相聚再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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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一天如此过去，王璇来姨姨家已经两个多月了，她的精神日渐好起来。只是面对镜子看自己的时候，她总觉得自己那双眼睛仍含着哀怨与凄楚，缺乏欢欣与自信。
那一天，河北农大的崔妍来信，崔妍对王璇的遭遇深表同情，且对杨莹之举表示遣责。友谊的暖流淌过王璇灰寂的心田，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潸潸而落，她再也无法克制自己，但是她没有嚎啕大哭，而是嘤嘤哭泣。外柔而内刚的她，总是在劝告自己要坚强。她想起普希金的一首诗：“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忧郁
不顺心的时候暂且容忍
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就要到来
我们的心憧憬着未来
尽管活在阴沉的现在
一切都是暂时的
转瞬即逝
而那逝去的将会变得更可爱
这时，石倩下班了，看到王璇失神落魂、泪珠潸潸俨然一个泪人儿。石倩问王璇：“王璇，你为什么要哭？”
王璇抑制住自己的情绪说：“哦，不为什么，我的同学来信了------”
石倩狐疑不解地说：“同学来信了？你该高兴才是！你哭泣什么？！”
王璇欲言又止。是啊！她该说什么？说与乔林的相处？说对乔林的思念？还是说那一场十七岁花季里的暴风雨呢？王璇什么也不想提，只是淡然地说：“我只是觉得很伤心------”
石倩不解地说：“伤心？你伤什么心？十七岁，该是活泼开朗的人生花季，你怎么总是心事兜儿似的？”
“是啊！我怎么总是心事兜儿似的？”王璇自问着，无以回答姨姨的话。
石倩发现床单上有血迹，疑团顿起：“王璇，那床单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王璇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
王璇说罢，也没有多心。那是她不小心将月经弄上去的。
石倩却敏感得神经质，醋性顿发：“你与你姨夫发生了性关系？”
王璇愕然，可怜的王璇不知道此话是从何说起！因为她并不知道女子的第一次性行为会出血，所以她只是觉得天旋地转却无从辩解。她说不出一句话，这更坚信了石倩的猜测：“王璇，你认为你姨夫是在爱你吗？她是在害你！他是个什么东西？你妈在这儿，他竟和你妈啊！”
王璇错愕哑然：“这便是我心中伟大的姨姨！这便是我心中崇拜的姨姨！我本来是来寻一方世外桃源，我本来是来寻一个温柔的辟风港，我心中最崇拜、最骄傲、最亲近的亲人啊，为什么，你却要给我如此的伤害呢？十七岁，有的女孩尚且在娘怀里撒娇，可是上天给我的，为什么只有暴风雪和暴风雨呢？天啊！偌大的世界，我到哪里去寻找真诚、寻找圣洁啊！她哭不出，也说不出，面对突如其来的横祸，，她的心凉了，泪干了。
真是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内向却刚强的王璇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她只是在心里怪怨命运如此苛刻、如此不公，十七岁的少女却要承受她最最难以承受的心灵负荷，承受她最最难以承受的最屈辱的重负：“苍天有情吗？天若有情天亦恼！莫非真有命运的低谷？我王璇的命咋就这样苦呢？欲寻桃源，欲寻桃源反受辱，这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孩能够承受的吗？这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应该承受的吗？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该让我受如此屈辱的心灵惩罚？？谁能告诉我？谁能告诉我？？！”
然而，人在屋檐下，焉能不低头！
是夜，淡淡的云遮着淡淡的月，月光隔着薄云洒着淡淡的寒冷的光，王璇与石倩坐在屋内，一声不响地听着姨姨的一言堂，她只有沉默地不说一句话，她觉得不胜寒冷，也不胜压抑，她好想好想回到妈妈的身边，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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